兩婆媳的爭吵聲傳到了香草粥攤邊。香草好奇地探了一眼,問許氏:“汪嫂子和誰在吵呢?”
許氏道:“還能和誰?就是那個不省心的婆婆罷了!汪嫂子算能幹賢惠了,丈夫死了五年,靠著酒館盤活了老小,不容易呀!”
香草問道:“汪嫂子爲啥沒改嫁?”
許氏道:“改嫁了,那孩子老人咋辦?麻二婆的小兒子在城裡給人做工,三十歲了還沒親,連個家都安不上。就算安家了,麻二婆帶著孫子過去能好過嗎?有啥辦法呢?只能留下!按說那模樣那的人找個丈夫還不容易嗎?就捨不得孩子!”
香草不朝酒館那邊看了一眼,心裡對汪嫂子多了一份佩服。
幾天後的某個清晨,許氏出攤時,一開門就看見麻二婆鬼鬼祟祟地在家門前棗樹低下埋什麼東西。麻二婆一見到,立刻扭頭就跑。許氏忙把攔住問道:“麻二婆,你在棗樹下埋啥?”
隔壁張氏正好開門出來,聽見許氏在質問麻二婆,便走過來問道:“咋了?”
許氏指著棗樹下被翻的泥土說道:“這麻二婆一大清早在我家棗樹下埋東西!”
麻二婆的臉一下青了,雙手著角不知該怎麼回答。張氏湊近那地方用木撥了撥,居然撥出了一個木雕的小人,上面用紅筆寫著“香草”兩字!立刻哎喲一聲,跳起來退後兩步道:“麻二婆,你……你這是埋小人嘞!”
許氏一聽,忙撿起地上小人仔細看了看。那小人上不但寫了香草的名字,還用黑筆畫花了小人的臉,在肚臍的位置打了一個叉,分明是咒香草容盡毀,懷不了娃。許氏氣得兩眼冒金星,拿著小人質問麻二婆:“你這麼做是啥意思?我家香草哪裡得罪你了?你居然要這樣詛咒?”
麻二婆的臉由青便紅,著脖子回道:“是呀!我是咒你家香草,咋了?”
張氏在旁說道:“麻二婆,你是個長輩,咋能這樣對待晚輩呢?刻名字咒小人不說,還埋在人家門前,太過分了!”
麻二婆衝張氏嚷嚷道:“你知道啥呀!你是站著說話腰不痛呢!自打香家這小妖出來站攤賣,我家酒館的買賣就一日不如一日!”
許氏道:“麻二婆,你說話要憑良心。你家酒館買賣不好難道就要賴我家香草嗎?你這簡直是人窮怪屋基呀!天下沒你這樣賴皮的,自家買賣不好全怪別人嗎?”
麻二婆握雙拳,悲憤道:“就是你家那邪花害的!好好的姑娘爲啥不在家裡養著,要出來拋頭面?自以爲長得好看,天天出來晃悠,跟那些男人眉來眼去嘻嘻哈哈,像啥話?許三娘,我都替你臊得慌,虧你家還有臉在這鎮上待下去!”
剛好這時對面黃氏開門出來了。聽見了麻二婆的痛罵,站在臺階上單手叉腰附和道:“這下好了,總算是有人看不下去了!麻二婆,你老人家儘管罵,誰還敢打你不?老天爺都不放過!你那死去的大兒子要是知道有人這樣欺負你,一定氣得從曹地府裡衝出來!”
一提到兒子,麻二婆就一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張氏見形不對,便退回到自己家門口。黃氏越發得意,用挑釁的眼神瞪了許氏一下。
許氏本想狠狠地罵麻二婆幾句,可麻二婆這樣耍賴大哭,倒有點爲難了。罵也不是,拉也不是,勸就更別提了。左鄰右舍聽見哭聲都出來了。大家一看地上那小人便猜出一二了,紛紛議論了起來。
香草聞聲趕了出來,問道:“娘,這是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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