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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8.第8章 我要學武

那包點心直接打開給趙進吃,趙振堂坐在椅子上和廚房裡的何翠花閑聊,趙進在那裡邊吃邊仔細聽。

陳昇的爺爺陳鵬當年跟隨戚繼南征北戰,戚繼在薊鎮做總兵的時候,陳鵬求了個恩回到故鄉徐州。

當時戚繼威權正盛,面子不小,幫陳鵬謀了個巡檢的差事,那時徐州還是運河樞紐,每天數不清的人、錢、貨經過,金山銀海一般,這個巡檢也是大有油水,要是沒有戚大帥這樣的背景靠山,這位置本做不長。

陳鵬做了四年,戚繼失勢,這位置也做不下去了,好在他家本地大族,做巡檢這些年又下了關係,所以即便不做這巡檢,也沒人圖謀他的財產,陳鵬便做了個安穩富家翁,他有一兒三兒都嫁的不錯,兒子陳武自己開了個炭廠,徐州城城外富貴人家,生火做飯都講究用炭,陳武做這一塊生意,也有不進項。

有錢無的人家那就是塊,陳家很懂這個道理,早早給陳武弄了個衙門捕頭的差事。

捕頭的位置當然比劊子手要高,而且陳家已經算本地土豪,權勢地位自然是趙家遠遠比不上的,因此雖然都在徐州知州衙門裡當差,當然和趙振堂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集,不過趙振堂還有個徐州衛百戶的份,說起來也算六品武,在陳武面前也不怯場,一來二去,兩人倒有點了。

這幾天的聽聞,從前回憶,加上趙振堂剛才的解說,趙進腦子裡才有個完整的概念。

「..陳武一個人拿著刀鞘放翻過七八個漕丁,家裡有傳授的,他家大小子已經練了幾年,沒想到卻被咱們家小進打翻了.。。」

趙振堂坐在那裡,興緻的說著,何翠花從廚房裡端出一盤炒菜來,聽到這個笑罵說道:「陳家也沒啥了不起的,你不是也在何家村一個人打走了四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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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進立刻抬頭,沒曾想自己看著平庸胖大的父親居然還有這等事跡,趙振堂嘿嘿笑起來,著下上的鬍鬚說道:「沒那本事,也娶不了你。」

夫妻二人相視而笑,隨即反應過來孩子在旁邊,趙振堂乾咳了聲,坐正說道:「我這不算什麼,振興那才是了不得,那次我們兄弟和鄰村的人打架,他拿著桿子放翻了十幾個..」

正說著,聽到外面有拍門聲響起,趙振堂一拍手站起說道:「振興來了,我去開門,順便喂喂那猢猻。」

何翠花手也要回廚房,轉前看了趙進一眼,趙進在那裡消化父母剛才的對話,何翠花卻以為孩子被嚇到了,笑著安了句:「小進不要怕,男孩子哪有不打架的,別打吃虧了就行。」

這話趙進沒聽進去,他只是在想,自己父親一個人曾經能打過四個,自己叔叔居然一個人能打十幾個,有這樣的底子和背景,自己學武還真對了。

趙振興來到,飯菜擺好,大家落座,趙進打贏這件事讓三位長輩都很高興,趙振堂還特意拿了一小罈子酒出來。

「大哥,我還是覺得小進應該學武,這對他有好!」趙振興老話重提,一說這個,飯桌上就有點冷場。

趙進看到父親趙振堂的笑容立刻消失,把酒盅的酒一下子幹了,何翠花笑容也有點僵,轉移話題說道:「振興,餅再不吃就涼了,快吃點。」

趙振興放下筷子,很嚴肅的說道:「大哥,大嫂,徐州城城外三百里方圓,舞槍弄棒,鹽上的,河上的,家的,莊子上的..小進將來不管做什麼,有一武藝總不會吃虧,最起碼能護住自己。」

對叔父所說的話,趙進全神貫注的聽著,唯恐掉一句,這些東西從前長輩們本沒在趙進面前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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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振堂把手中酒盅重重的放在桌上,悶聲說道:「學武,學了有什麼用,強嗎?你看看你這一傷,整日里舞刀弄槍,稍有個閃失人就沒了,舞槍弄棒的倒是不,做正行的都是苦哈哈,你就願意小進走歪道?」

聽著兄弟兩個口氣都變得衝起來,何翠花左看右看,連忙話打圓場說道:「你們兄弟兩個說這麼多有什麼用,還要看小進自己願意不願意?」

在何翠花看來,自家兒子是個子,和人大聲說話都臉紅,平時連趙振堂砍頭的那把鬼頭刀都不敢去看,這樣的孩子本不敢學武,問問他,正好堵住小叔子的

「小進,你願意學武嗎?」何翠花聲問道,趙振堂和趙振興兩個人停下了爭執,扭頭看向趙進,叔父趙振興眼神中藏著一笑意,本想自己來問,沒曾想大嫂這邊先開口了。

趙進左右看看,故意猶豫了下,好讓父母覺得自己最起碼想了想,然後響亮的說道:「爹,娘,我想學武,我想跟著二叔學武!」

何翠花本沒想到趙進這麼回答,吃驚的瞪圓了眼睛,連忙說道:「小進別胡說,學武很苦的,你再想想?」

「娘,我想清楚了,我想跟著二叔學武。」趙進乾脆的回答,趙振興咳嗽了聲,開口又說道:「大哥,大嫂,小進自己都這麼說了,你們怎麼看?」

「學什麼學,學武沒什麼好下場,小進讀不了書,還能繼承我這殺頭的營生,也能每天吃白面吃羊,不比地主差。」趙振堂本不接茬,只是聲說道。

這場面趙進本沒辦法,他肚子里也有大道理,可如果這些不符合年齡的話說出來,沒人聽不說,還會把人嚇到,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後果,趙進其實也覺得奇怪,自己叔父趙振興的理由足夠有說服力了,父母趙振堂和何翠花也不是那種慣孩子沒邊的,怎麼就這麼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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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振興子向前湊了湊,滿臉懇切的說道:「大哥,咱們趙家的子在徐州衛,在軍中總要有一武藝,早晚能用得上,沒有好武藝,想著做行刑殺頭的營生,那不長遠,也沒什麼前途..」

話沒說完,趙振堂重重拍了下桌子,手邊的酒盅都掉下去摔碎,嚇了趙進一跳,趙振堂抬起手指著趙振興,瞪眼吼道:「子在徐州衛,那狗日的衛所有什麼,賣兒賣的你沒見過?讓自己婆娘出來賣的你沒見過?落草的你沒見過?」、

連問三個問題,何翠花連忙手勸阻:「當家的,當家的,別和他二叔吼,讓鄰居..」

「這沒你的事,老二,我知道你瞧不起我這殺頭的差事,可你回徐州等死,就是這差事賺的錢給你抓藥看病,讓你活到今天,咱們小時候吃飽過幾頓,現在頓頓有,靠的就是你哥哥我去砍頭,一好武藝,那武藝有個鳥用?我從小學的,現在又用的就是砍下去那一下,你學的倒是好,撈到了什麼,生里死里小十年,到最後帶著一傷回來,你想讓小進走你那條路,想都不要想!」趙振堂指著自己弟弟的鼻子,吼著說完這番話。

邊上的趙進目瞪口呆,心想怎麼突然就吵起來了,很看到自己父親有這樣狂怒的樣子,話裡面的容更讓人琢磨,當年發生了好多事。

正想著,那邊叔父趙振興慢慢站了起來,趙進心裡一陣失,心想雙方說僵了,叔父要離開,今晚的勸說恐怕失敗了。

沒曾想趙振興站起來之後沒有走,反倒盯著趙振堂說道:「大哥,咱們爹娘死得早,你拉扯我長大,我回來后又是你和大嫂照顧我,這個我記在心裡,大哥,我問你一件事,你若是沒這個百戶份,這個殺頭的營生能做長久嗎?」

聽到這個,趙進一愣,這問題和自己學武全然不相干,不過道理他能想明白,劊子手這差事不吉利晦氣,卻是個差,很多人想當,就算你有膽量敢做,也要看你有沒有做下去的本事,趙振堂為徐州衛的百戶,再怎麼文貴武賤,也是有出有品級的人,別人不敢

趙振堂點點頭,趙振興悶聲又問道:「大哥,你怎麼當上這個百戶的,我還要說嗎?」

本來還要繼續咆哮的趙振堂聽到這句話,立刻沒了脾氣,臉變幻了一會,到最後長嘆了口氣,趙振興繼續追問:「大哥,大嫂,我這個樣子,活一天就是一天的造化,我讓小進學武,難不還是為了我自己嗎?」

這下子何翠花也沒了言語,趙振堂隨手拽過一個空碗,拿起那小罈子朝里倒滿,舉起來一口喝乾凈,低頭看著桌子說道:「學,讓小進跟你學!」

聽到這句話,邊上的趙進鬆了口氣,趙振興點點頭,臉上出寬的神,剛要說話,卻嗆了一下,用手捂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趙振興一咳起來就停不下,腰都彎了,臉上全是痛苦神,趙振堂抬頭關切的看著他,何翠花猶豫了下,還是盛上一碗湯,端過去放在桌上:「振興,喝口湯。」

咳嗽總算停了,趙振興用手在邊抹了下,沙啞著嗓子開口說道:「大哥,大嫂,我先回去了,明早給小進預備上練武的行頭,讓他去我那裡。」

說完離開座位,他想要趙進的腦門,可出手之後又了回來,趙進整個人愣在那裡,連趙振興沖他勉強笑了笑都沒注意到,趙進看到叔父趙振興的掌心全是污。

屋子裡很安靜,趙振興走到門口的時候,趙振堂才甕聲甕氣的開口問道:「那葯你現在還吃嗎?吃完了我再給你抓!」

「還在吃,但這葯也就是,治不了本,大哥你不要費錢了。」趙振興回頭說完,轉出門。

「小進你去送送你叔。」何翠花總算反應過來,那邊趙振堂又長嘆了口氣,把酒碗倒滿,一口氣喝了下去。

趙進跟著趙振興穿過院子,那猴子已經鑽進自己的窩裡睡了,院子里很是安靜,按說叔侄二人的目的已經達到,此時應該興高采烈,可經過方才屋中那對話,氣氛莫名的很沉悶,一直送到門口兩人都很沉默。

「小進,你學武就是為了打贏嗎?」在門口的趙振興又問了一個問題。

趙進想了想,還是慎重答道:「現在我就是為了打贏才學的。」

聽到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趙振興笑了笑,沒有繼續,轉回屋了。

等到趙進再回到屋中,趙振堂已經喝得滿臉通紅,看到趙進后,趙振堂大著舌頭罵道:「你這樣的孬種也能學武,看個殺頭都要嚇死的貨,早晚要哭著回來。」

何翠花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催促著趙進快些去睡覺,趙進答應了聲,朝

著自己的屋子走去,只聽到後傳來一聲嘆息「我對不起振興啊!」,然後屋門關上,外面的聲音聽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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