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某天夜晚。
江素素抱著雲景在院子里納涼。
明月當空,暖風習習,螢火蟲到飛舞,遠蛙聲一片。
頭戴虎頭帽,腳穿虎頭鞋,布小,開,雲景上的所有一切,都是他的母親江素素一針一線製的。
雲母有著一雙靈巧的手。
寧靜的夜晚,雲景並未到仲夏夜的妙,實在是蚊子太多了。
雲母抱著他,一邊用扇給他扇風,順便那扇也是驅趕蚊子的利,被揮舞得宛如劍客手中的利劍。
小小蚊子,休想叮咬我兒!
雲父還未回家,他借著月去看水田裡的況去了,他家的水田全部種了水稻,如果不時刻關注水的話,會影響一年收。
爺爺雲林在不遠,裡叼著旱煙不時吧嗒一口,手裡沒有閑著,在編製籮筐,他的編製手藝很好,無論是背簍簸箕籮筐斗笠等竹製品都是手就來,竹子在他手中被玩出了花兒,幾十年的人生這門技藝已經刻到了他的骨子裡。
他編製的品會拿去鎮上販賣,是補家用的收來源之一。
「……那年五十裡外的周莊後山出現了一條大蟲,一連吃了好多個人,村民們嚇得都不敢出門,消息傳出去,有傳說中的俠客專門前來『除蟲』,單人一把刀直接進山,不久後山中傳來震天虎嘯,最終那條大蟲被俠客獵殺,足足一丈長呢,哪怕死了,擺在空地上都沒有人敢靠近!」
「俠客知道嗎?就是那種高來高去的練武之人,也不知道是怎麼練的,一丈長的大蟲啊,憑一把刀就捅死了,要知道那等大蟲,一掌下去犍牛都能拍地上,當真是非人哉」
「我孫兒以後長大可別去學那些人當俠客,太危險了……」
手裡忙活不停的爺爺雲林裡說著他早些年聽來的故事,也不知是真假,說得繪聲繪,就跟親眼看到過一樣。
類似的故事雲景已經聽過很多次了,爺爺雲山翻來覆去的說,樂此不彼,顯然腦袋裡面已經沒有存貨。
儘管聽過多次爺爺口中的故事,但云景並沒有毫不賴煩,前世他爺爺去世得早,如今能會到『爺爺的故事』,當真是幸福滿滿。
然後,從爺爺口中那些不知真假的故事中,雲景稍加琢磨,漸漸意識到,這個世界似乎不簡單呢。
單人一把刀獵殺一丈猛虎的俠客,夜闖深宅大院無人之境的採花賊,一人獨闖山寨打殺數十匪徒的拳師,還有兩軍陣前一聲大吼嚇得對面軍隊戰意全無的將軍……
如果這些故事都是真的,那麼這個世界的個人武力值絕對超越了正常人的範疇!
可惜,如今半歲的雲景連村子都沒出去過呢,自然無法去證實那些故事的真假。
在爺爺絮絮叨叨不知真假的故事中,雲爸踏月而歸。
一直安靜抱著雲景聽故事的雲母當即詢問道:「當家的,田裡況怎麼樣?」
相對於那些遙遠的故事,對於江素素來說,很明顯還是自家地里的收來的實在。
邊上爺爺雲林適時閉口,明顯有些意猶未盡。
人老了,難免有話多的習慣。
「還好,前幾天下過一場大雨,田裡不缺水,一直這樣的話,收不會影響,就怕有人悄悄把咱家田裡的水給放了,所以進來每晚還是要去看一看的」,進小院挽著的雲山回答道,順便來到水缸邊用葫蘆瓢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水。
對於這個季節的農民來說,水田裡的水尤為重要,關乎一家人的生計,有時候為了爭水大打出手甚至打死人的況都有,嚴重的還會引發村與村的械鬥。
這就是底層農民的生活,為了一口吃的,就值得用命去拼。
雲母點點頭道:「那便好,希今年能風調雨順」。
風調雨順,不遭災,這已經是農民最大的願了。
灌了一肚子水的雲山搬來板凳坐在雲母邊,手想要雲景的小臉,但似乎又怕自己糙的大手弄疼他,於是猶豫片刻放棄。
此時江素素看向他說:「當家的,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啥?」雲山抬頭好奇問。
江素素猶豫道:「當家的,我是這麼想的,你看啊,咱家小景都半歲啦,我覺得是不是可以給他張羅一門婚事了?」
在懷裡不哭不鬧的雲景聽到這番話瞬間瞪大了眼睛,差點沒被口水給嗆住。
啥玩意?
給我張羅婚事?
娘啊,我還是半歲大,你至於嗎!
我雖然知道古代社會親早,但你這也太早了點吧?
絕對是親媽沒跑了。
雲山作一頓,想了想深以為然道:「我看,先給小景定個娃娃親,到他長大就結婚,我們也能早點抱上孫子」
已經能聽懂話的雲景目瞪口呆,這也太突然了,差點就忍不住開口加父母的話題,好歹忍住,要不然指不定把他們嚇出個好歹來。
「嘿,這小子,一聽到給他張羅婚事眼睛都瞪圓了」,留意到雲景表的雲山頓時笑著打趣道。
江素素低頭親了親因為目瞪口呆而越發可的雲景,也沒多想,頓時興緻說:「咱家小景這般小,無論是了還是要尿尿拉臭臭就知道喚,一看長大了就聰明得很,可得給他張羅一門好親事,要不然將來委屈了他可不行」
雲景趕恢復懵懂的表,聽父母談話。
「是的是的,至要找一個像媳婦你這樣漂亮賢惠的」,雲山咧附和道。
白了雲山一眼,江素素沒好氣說:「我當初也是暈了頭,被你兩塊糧餅子就騙回了家,現在想想可後悔死了」
「嘿嘿,現在後悔也晚啦,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咱這什麼,哦對,那些讀書人口中所謂的緣分,否則當初你都快暈了哪兒能正好遇到我呢」,雲山撓撓頭得意道。
這便是父母的吧,不期而遇的相遇,是巧合亦是緣分,更或許是註定,然後便是一生的相守,沒有房貸車貸的力,沒有無休止的攀比,僅一口飽飯,人生足矣。
聽得津津有味的雲景心中如是道。
然後,父母的話題貌似歪樓了……
邊上的爺爺雲林咳嗽一聲加話題說:「我也贊給孫兒張羅一門親事,可去哪兒找合適的呢?」
「村裡的大丫我覺得就不錯,我了解到還沒許人家呢」,江素素說道,顯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有備而來。
可雲山卻是搖頭道:「不行不行,大丫都五歲了,年齡不合適」
「要不村東頭大柱家的菜花?八個月大,和小景同歲」,江素素繼續拋出觀察好的目標。
這會兒換爺爺雲林搖頭否定說:「不好不好,大柱家四個閨了,沒男娃,要是菜花將來嫁咱家小景來都沒有個舅子幫襯,再說菜花也姓雲,同姓不合適」
「是啊,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年齡和姓氏因素,村裡就沒有合適的了」,雲山點點頭有些愁眉不展道。
江素素想了想又說:「要不村西張大哥家?」
顯然江素素為了半歲大的兒子張羅親事也是碎了心,目標一個一個往外蹦。
「媳婦你說什麼胡話,張大哥家三個娃子,倆男娃,閨都十歲了,雖然還沒許人家,但和咱家小景也更合適了吧!」,雲山急眼道。
江素素似乎早有預料的笑道:「當家的你忘啦,張大哥家媳婦又懷上了」
「又懷了?但也不一定是娃啊」,雲山愕然道。
「張大嫂肚子圓咕隆咚的,指定生娃」,江素素眼睛發亮說。
爺爺雲林捋了捋鬍鬚搖搖頭道:「不急不急,等他家生了再說,萬一要是生個男娃呢」
「也對,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就得去更遠的地方張羅了」,江素素點點頭有點糾結道。
雲山大手一揮說:「沒啥,咱家小景還小,慢慢張羅就是,不過媳婦你得平時多去串串門打聽打聽哪兒有合適的」
「我曉得了……」
聽著一家人給自己張羅親事的事,雲景心頭啼笑皆非。
我還是個寶寶啊。
問題的關鍵是,看父母的樣子是在玩真的!
這要是哪天真給自己定一門娃娃親可咋整?
好事兒還是壞事?
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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