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寶德軒的大門口。
衛平安和夏初晴一起出了車廂,在門口小二的招呼下,邁步而。
因為是從六扇門直接過來的,所以衛平安和夏初晴兩人都穿著公服。
錦塑、腰掛單刀,顧盼之間,英氣人。
寶德軒總共有五層,其中一樓和二樓是大廳堂食,三樓和四樓則是隔斷雅座。
最高的五樓,被分割了四間獨立的包廂,平時不對外開放。
想要預定的話,不僅僅包廂的使用價格昂貴,同時預定者還必須有足夠的份。
夏初晴領著衛平安來到四樓,坐進了雅座里,接著很是稔的跟小二點了幾道特菜。
看著小二轉下樓,衛平安這才好奇的問道:“夏頭兒,您這看起來……經常到寶德軒吃飯?”
夏初晴親手端著茶壺,給衛平安倒了茶水。
平靜的回道:“不算常來,一個月能來那麼兩三回吧,怎麼了?”
衛平安嘿嘿笑道:“沒怎麼,就是好奇……寶德軒這麼貴,捕頭的月俸居然能支撐得起一個月來兩三次嗎?”
夏初晴看了衛平安一眼,一臉認真的解釋道:“捕頭的月俸只有十五兩,比普通捕快高五兩,生活足夠,但要經常來寶德軒,肯定是不行的。”
恩?
衛平安眨了眨眼睛,遲疑著問道:“那您這是……還有別的來銀子的手段?”
夏初晴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道:“對啊,十五兩銀子,只能買到一斤百味居的五云漿,若沒有其他銀子補,如何夠花?”
看著夏初晴這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衛平安一時間心花怒放。
這個世界的基層公務員,居然可以明正大的貪銀子嗎?
好地方啊……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衛平安激了。
他看著夏初晴,就像是看到了照亮自己人生道路的燈塔,興道:“老司……啊呸!夏頭兒!帶帶我!您別的銀子都是怎麼來的?”
夏初晴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衛平安,開口道:“家里給的啊。”
家里……給的?!
衛平安呆住了。
夏初晴則是看著衛平安那突然間便仿佛飽打擊的模樣,皺眉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我想靜靜……別問我誰是靜靜……”
衛平安說完,沉默著喝起了茶水。
夏初晴雖然不清楚衛平安這是了什麼刺激,但天生冷淡的,讓也沒有尋究底的想法。
沒一會兒,店小二便將夏初晴點的酒菜端了上來。
整整一天的時間里,就只吃了頓早飯的衛平安,聞著菜香,立刻了。
把憂傷拋在腦后,化悲憤為食的衛平安,瞬間發出了強大的戰斗力,風卷殘云一般的對付起了眼前的菜肴。
夏初晴自然不像衛平安那樣狼吞虎咽。
自顧自的倒了杯酒后,抿了一口酒水,這才文雅的吃了起來。
兩人的吃飯過程頗為安靜,沒有誰主挑起話題,增加吃飯的容。
衛平安是因為太,夏初晴是因為沒那個習慣。
頃,四樓陸陸續續的來了其他食客。
當只剩下了最后一個隔斷雅座時,兩名穿著儒袍的書生,順著樓梯走了上來。
其中一人的聲音有些大,以至于人還未到四樓,聲卻已經先至。
“秦兄,真的是不好意思,還有一個月就是會試了,各地的舉子蜂擁至京城,使得太白樓這些日子里天天滿。
我實在訂不到位置,只能邀請秦兄在這寶德軒屈就了。不過寶德軒雖然也是京城三大樓之一,食客卻多為庸俗之人。
所以一會兒吃飯的時候,若遇到有辱秦兄視聽的事,還秦兄多多包涵,莫要氣,免得失了份。”
這番話傳了四樓其他食客的耳中,頓時讓食客們都皺起了眉。
但太夏的文人向來自視極高,食客們雖然聽得不舒服,卻也不會直接將不滿表出來。
因為文人在太夏的地位,是非常超然的。
兩名儒袍書生上了四樓后,臉上滿是對其他食客不屑的表,鼻孔朝天的坐進了最后的雅位。
點了酒菜,接著便旁若無人的高談闊論起來。
聲音之大,毫不在乎會不會影響到四樓的其他食客。
隨著酒菜上來,兩人的聲音也沒有任何收斂,反倒是幾杯酒下肚后,變的更加洪亮了幾分。
夏初晴面不悅之,卻也并未多說什麼。
衛平安則是注意到了自家上司的表變化,嚼著滿的菜,扭頭看向了那兩名書生。
恰好就在這個時候,被稱為秦兄的那名書生,借著酒勁,詩興大發。
直接端著酒壺,朗聲開口道:“酒酣歌罷起愁城,回首人間萬事輕。正會飲徒因我過,隔林聞唱賣炭翁!”
聲音剛落,另外一名書生便立刻大聲夸贊道:“好詩!好詩!當浮一大白!”
“噗!”
衛平安沒憋住,滿的菜當場全都噴了出去。
噴得最遠的一些殘渣,甚至直接噴到了那兩名書生的桌上……
但衛平安發誓,他這絕對不是因為那兩名書生的沒素質,從而給夏初晴出氣。
他是真的被這首莫名其妙的詩給惡心到了。
沒辦法,前一世所學過的詩詞,都是歷經時間長河的洗禮,在千百年的錘煉中流傳下來的。
隨便拿出一首,都稱得上是千古名篇。
這在客觀上,其實過度的拔高了衛平安對于詩詞的欣賞水平。
以至于驟然間聽到質量普通、甚至可以說是糟糕的詩作時,衛平安著實尷尬的摳腳……
不過這樣的反應,落在那兩名書生的眼中,卻讓他們覺自己仿佛到了奇恥大辱。
看清楚了衛平安和夏初晴上所穿的公服后,兩名書生臉上的不屑之,變得更濃郁了幾分。
請客的那名書生狠狠的瞪了衛平安一眼,冷聲訓斥道:“鄙!能聽到秦兄即興作詩,是你這種武夫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居然還表現的如此不堪?快跟秦兄道歉!”
衛平安挑了挑眉,驚訝道:“你管剛才那玩意……詩?”
請客的書生臉頓時大變,怒聲道:“放肆!你一個不學無的武夫,有什麼資格評價詩作!這不詩,什麼詩!
秦兄的才名,荊州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豈是你這種鄙之人能夠置評的!你又懂什麼詩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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