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惟腳下一，將劍踢起來，直的朝薛懷刺過去，薛懷側一躲，他刺了個空，眼前劍一閃，對方的劍已經近在眼前，林惟趕忙拿劍去擋，兩劍相，已覺不妙，薛懷遠不是看上去那麽弱，反而很強，比他強了許多，幾招下來林惟心裏有了數，知道這場比試自己必輸無疑。

刀劍無眼，林惟撐了幾十招，因為一個疏忽右臂被劃破陡然失了力道，劍從手中落，林惟捂著右臂，底下唏噓之聲此起彼伏，很是沒麵子，薛懷站在離他一丈遠的地方，臉上表一直淡淡的，波瀾不驚。

自尊心作祟，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林惟握著拳頭說：“來，我們接著打。”

薛懷扔掉劍，甩了甩袖子，說道：“不必了，我認輸。”

這麽容易便認輸了麽？

林惟也是一臉懵的看著薛懷下了場，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撥開人群追了上去，他林惟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既有言在先，定會履行承諾。

林惟跟著薛懷進了路邊的一家茶館，坐到他對麵，將劍往桌子上一放，發出“哐當”一聲，他撇著頭，別扭的說：“以後我林惟任憑差遣。”

院中，薛懷一劍刺來，把林惟從過去的回憶中拽了回來，他憑著的本能躲開，扔開劍鞘，與之過招。

林惟隻能防守，很難進攻。

“林惟，你跟在我邊幾年了？”

“三年！”林惟擋開一招攻擊。

薛懷出劍塊且猛，林惟氣如牛，很快認輸，兩人出了一汗，也不覺得冷，坐在院子裏，相視而笑。

林惟端了茶水出來，兩人痛快的喝了幾杯，也不管茶水是冷是熱，薛懷放下杯子，雙手撐在後，說道：“好久沒這麽痛快的打一場了，三年轉瞬之間竟就這麽過去了。”

林惟點頭，這三年裏，他武藝進步了不，卻依然不是薛懷的對手，有些東西是要看天賦的，像薛懷這樣有天資的人是之又。

他跟在薛懷邊也經曆了許多事，也是看著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兩人說是主仆更像是兄弟，平日裏說話也沒多忌諱，林惟順了會氣問道：“爺，今日可是有誰惹了你？”

可憐他大冷天的還要當出氣筒。

“沒。”薛懷站起來，拍了拍林惟的肩膀，“你早點休息，我走了。”

出了一場汗，解了心裏的悶，薛懷終於覺著好些，簡單過子後，他重新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之際，想著，自己是不是到了該娶妻的時候，怎的了顧爾的額頭都能把他弄得火燒火燎的。

顧爾一覺睡醒，伺候薛懷出了門，便急著去找玉竹，玉竹在後院裏侍弄花草，還有幾個嬤嬤也在那兒，一群人有說有笑的，看到顧爾來了，笑瞇瞇的打了招呼。

“玉竹姐，咱們用不用出府去一趟布坊？”顧爾把玉竹拉到一邊問。

玉竹拍了拍的手，說道：“不用，也不想想咱們薛府是什麽地方，那布坊裏頭的貨哪裏有府裏麵的全，爺已經知會過我了，跟我來，帶你見識見識咱們薛府的布料，保管讓你大開眼界。”

顧爾聽這麽一說，有些期待，也有些好奇，跟著玉竹往北邊走。

薛府不缺錢財顧爾知道，但府裏居然還養了一批繡娘，著真的沒有料到，玉竹帶到了北邊的一個院子裏頭，數十名繡娘拿著剪刀、針線在做服，人各一張桌子，上麵要用的件占了半個桌麵，有的顧爾認識，有的連見都沒有見過。

繡娘中為首的人看到玉竹便迎了上去，“玉竹姑娘，可是二爺有什麽吩咐？”

說話的這人雙蘭，大家一般都蘭娘，在這邊是領頭的。

“蘭娘，爺讓爾爾幫做件服，來你這兒看看有什麽需要的。”

蘭娘頓了頓，臉上出疑慮，輕聲問道：“玉竹姑娘，可是我們服有哪兒做的不好，爺不滿意？”

玉竹捂笑了笑，說：“蘭娘你想什麽呢，都在府裏做了這麽多年服了，爺要是不滿意早就開口了，這次就是心來，讓爾爾幫做服，你呀，就別多慮了。”

蘭娘也跟著笑起來，“二爺說的話我自然放在心上，爾爾姑娘，有什麽需要你盡管說，隻要蘭娘我幫的上的，一句話的事兒。”

顧爾點頭，禮貌的說道：“麻煩蘭娘了，我想先看看料子。”

這做服，選料子是非常重要的。

蘭娘聽得這話，拍手說道：“爾爾姑娘來得巧，今日剛好進了一批新料子，可就給你上了，玉竹姑娘也來看看，有中意的我去教們幫你做上一件。”

“那怎麽好意思。”玉竹擺了擺手，架不住蘭娘的熱，也被拉著一起去看。

蘭娘打開庫房的門，顧爾著實吃了一驚，幾張大桌子上麵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布料，各種，各種紋路，應有盡有，人看了目不暇接，比那布坊的還要多的多。

顧爾手了料子的質地，有的手，有的手綿，無一例外皆是上品，其中的區別大概就是好的和更好的之間的細微差別。

蘭娘把顧爾帶到最靠裏的一張桌子前，說道：“爾爾姑娘，這上麵都是平日裏給二爺做服的時候用到的料子，您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顧爾依言翻看了一番，有好幾種花式都是那天在櫃裏看到過的，多半不能再用，“蘭娘，爺我要做一件和他以前穿的不一樣的服，我打算在布料上繡些新式的花紋，您看怎麽樣？”

蘭娘想了片刻說：“既然爺要不一樣的，這上麵有花紋的自然不能用，讓我想想，對了，今天來的裏頭有個新花，以前沒做過，我拿來給你瞧瞧？”

“好，那有勞蘭娘了。”

“小事，小事。”

蘭娘走到地上的一個箱子邊，拿出鑰匙打開，從裏麵搬出一塊布料來，放到顧爾麵前，“爾爾姑娘，看看這塊怎麽樣，無論是還是質都是上乘，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單調，須得花上些心思好好繡一番。”

這是塊藏青的布匹，染的很勻稱，算是很見了，顧爾把料子拿在手裏撚了撚，彈和韌都很不錯，上手的覺也很好，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這個了。”

既是二爺那兒的人，蘭娘也沒有小氣的理，當即把布裁給了顧爾，又拉著兩人到另一張桌子邊上，這張桌子上放的布匹豔麗，一看就是兒家用的料子，蘭娘低聲說：“二位姑娘來瞧瞧，喜歡什麽便拿些回去，不管是做荷包還是肚兜都是好的，你們看怎麽樣？”

顧爾和玉竹對視一眼，雙雙笑了，蘭娘拿起一塊紅的布匹說道：“別不好意思，這些可都是新來的，還沒來得及拿過去給小姐們挑呢，你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我好剪些下來給你們。”

兩人本想推辭，奈何蘭娘實在太過熱，恨不得把好東西都給們帶上些回去，兩人隻能挑了幾塊帶走。

出了庫房，蘭娘去尋籃子來幫們把東西裝好，趁著這個空檔，顧爾站在一位繡娘旁邊看做活計，的手指頭異常靈巧，抓著剪刀三兩下裁出一塊布來，和之前裁好的並在一起，用針線穿好，原本看不出形狀的東西拚接起來就了服的前襟。

顧爾看的專注，被玉竹拍肩膀才抬起頭來，轉頭對蘭娘說：“以後不得要麻煩蘭娘，過來學學手藝了。”

蘭娘把兩人送到門口，說道：“歡迎之至，爾爾姑娘盡管來便是，我若不在找別人也是一樣。”

“多謝蘭娘，那我們就先走了，明日再來叨擾。”

顧爾選到合適的料子了了一樁心事，腳步也變得輕快，回了飲翠院，剛才的幾個嬤嬤聚在廊下說話，聲音很響，玉竹很參與到這些話題當中，喊了聲“張嬤嬤”，其他幾個自起，各做各的活去，顧爾手裏拎著一籃子的布，也不在這邊多逗留，和玉竹打了聲招呼回了屋。

顧爾把那塊藏青的布攤開在桌子上，不是第一次做服了，以前顧青還在世的時候就教過，也時常給做服，等後來學會了之後，顧青便病倒了，做的幾件服也沒能穿的上幾回。

顧爾拿出木尺，那天量的尺寸都刻在腦子裏，擺弄著木尺在布上做記號，做完記號後，拎起來看了看，不敢輕易剪刀，這麽好的布料要是被隨隨便便就這麽給剪壞了，著實可惜。

顧爾最後還是決定先把所有的標記都做好，等明天去給蘭娘看過，沒有差錯之後在剪下來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