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折意突然乖了,陸玨牽起角,抱著往外走。
宋折意很輕,像是一片羽似的,本沒什麼重量。
陸玨正想問是不是吃胡蘿卜長大的,懷中人又開始不安分了。
陸玨垂眸一看,就見宋折意在懷里調整了下位置,一眨不眨地著他,看眼神還是醉蒙蒙的,像染了晨時的迷霧。
“看什麼?剛剛你就一直盯著我看。”
宋折意反應遲鈍,直到陸玨抱著走出了酒吧,被外面清寒的冷風一吹,才口齒不清地說:“你……怎麼長得這樣啊。”
尾音拖得很長,像撒似的。
陸玨難得看憨的一面,忍不住逗,“長得怎麼樣?”
宋折意手在他臉頰上點了點,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吐出三個字:
“狐、貍、。”
這是一天第二次聽宋折意這麼形容他。
換在清醒的時候,這絕不是宋折意能說出的話。
小兔子只會躲他。
那瞬間,陸玨不由得想。
或許是因為兔子和狐貍是天敵,所以這就是宋折意躲他的原因?
陸玨興致盎然地和醉鬼搭話,“那你覺得狐貍好看嗎?”
宋折意仰著腦袋認真地看了他一會兒,似乎覺得脖子有些累了,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他的肩窩里,抿著角不說話了。
陸玨以為宋折意迷糊過去了,覺肩上的腦袋輕輕蹭了下。
他垂眸看去,一眼看到的是宋折意濃下闔的睫,像扇子似的。
陸玨莞爾一笑,也不指這樣狀態下的宋折意能回他,小聲念叨了句,睫。
宋折意卻忽然開口:“不好看。”
陸玨還沒明白,然后又聽宋折意仿佛在和自己較勁似的說:“我也不喜歡。”
怔忪片刻,陸玨輕輕嘆了口氣。
他知道宋折意不喜歡他,也不必刻意再三強調吧。
不過路過輛車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朝著車后鏡看了一眼。
陸玨不自,但是他知道自己長得帥。
還第一次被人說不好看。
覺有點新奇,約還有點……
不爽!
陸玨又走了幾步,那點不爽似乎還有點發酵的意圖,他不是那種有話憋著的格,于是腳步停了下來,盯著懷中迷迷瞪瞪的人。
“那你覺得誰好看。”
宋折意眼睛合攏,卷長睫乖乖覆在眼下,像是葉瓣收攏的含草。
“干什麼呢,快過來啊。”
許縝在車里等得不耐煩了,一看陸玨還抱著人站在哪兒裝雕像,火氣蹭地一下上來了。
陸玨回神,看著在懷中睡過去的人,無奈地快步朝車走去。
宋折意和許縝坐在后座,陸玨充當司機。
陸玨從來沒見過喝醉酒后像宋折意那麼安靜的,乖乖的,一不。
“你看著一點兒。”
陸玨從后視鏡里看了眼一直在低頭邊充電邊和誰聊天的許縝。
“知道,還用你提醒。”
許縝抬頭,對陸玨翻了個白眼,然后將宋折意按懷中,了的腦袋。
陸玨看得心中有些。
看上去似乎手很好。
一路上宋折意一直很平靜,后來許縝也睡著了,安靜車,不時有消息來的輕響。
是晚上那個鄭子萌的相親對象發來的。
陸玨想去將手機調靜音。
鄭子萌一個語音電話就撥了過來。
陸玨蹙眉,靠邊停下,直接接了。
鄭子萌聲氣地質問:“陸玨,你怎麼不回我信息。”
陸玨將車窗打開小半扇,懶洋洋地說:“沒看到。”
“那你在干什麼!明天有時間嗎,我們再見一次面。”
鄭子萌這麼理直氣壯的語氣,直接把陸玨逗笑了。
見了不到一小時,還真把自己當他朋友了。
“你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我們明天可能見不了面了。”
“為什麼?你有事嗎!”
陸玨突然就不想和鄭子萌周旋了,哪怕陸老爺子多喜歡。
況且這樣的真的了他朋友,這唯我獨尊的脾氣還不得將老爺子氣得當場撅過去。
“沒事,就是我要陪朋友。”
鄭子萌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忽然拔高,“別騙我了,你怎麼可能有朋友。”
聲音太大了,后的宋折意皺著臉不舒服地發出聲輕。
陸玨轉頭看一眼,里還在漫不經心地敷衍鄭子萌,“哦,和你見面的時候沒有,剛剛出去一趟,不就找到了。”
鄭子萌還在不信,糾纏得陸玨沒辦法。
直接和開了視頻通話。
“有沒有你自己看。”
扔下這句話,陸玨將鏡頭轉向了后座,對向了臉頰紅撲撲醉態懵懂的宋折意。
鄭子萌瞪大眼,半天沒說話。
“看到了吧,乖不乖,實話告訴你吧,我喜歡這種糯糯的孩,剛剛在酒吧里見到,我就一見鐘了。”
說完,陸玨就掛掉了視頻。
他扯了扯領口,正要重新發車時,后面傳來了鼓掌聲。
“陸公子,彩啊,嘆為觀止。”
陸玨臉不紅心不跳地回頭,盯著一臉興味盎然的許縝,“裝得還練的。”
“能有你會裝?”
許縝反相譏,又看了眼宋折意,“嘖,一見鐘。陸玨,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真對兔子有好,這是在搞什麼擒故縱的把戲。”
“我上次說得不是夠清楚了嗎。”
陸玨發車,懶得理。
他喜不喜歡宋折意他會不知道。
“嗯,是說清楚了,但是你學過心理學嗎,人遇到困難的時候,首先傾向于找自己悉的人,明明我和你更吧,剛才你卻下意識找了兔子當擋箭牌。”
許縝一本正經分析,“你覺得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
陸玨嗤笑,“說明你不像我朋友,倒是像我媽。”
許縝暴怒:“陸玨!你是不是想挨揍!”
陸玨淡淡地回:“別手腳,開車呢,而且你再吵,人都要被你吵醒了。”
許縝看了眼微微蹙眉的宋折意,只得作罷。
凌空對駕駛位的陸玨揮了一拳。
宋折意沒被許縝吵醒,幾分鐘后,卻被一個電話炸醒了。
許縝本想幫接起來時,宋折意驀地彈了起來,出電話,眼睛都沒睜,就迷迷糊糊接了起來。
“媽媽,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了。”
剛剛在酒吧時,宮蘊就給打過電話了,問什麼時候回家。
哪怕醉了,這件事倒是記得很清楚。
電話那邊愣了下,旋即就氣勢洶洶地罵道:“誰是你媽!”
宋折意竟然不小心點了免提。
聽到這話,許縝倏然轉頭,就連在前座的陸玨,也從后視鏡里朝著迷迷瞪瞪的宋折意看過去。
“你不是嗎?”
宋折意偏了偏頭,語氣十分認真。
陸玨沒忍住輕笑了聲。
這樣子似乎也有趣的。
“……”
人也愣了,片刻后罵人的話才繼續:“小賤人,你要不要臉,竟然勾引我男朋友。”
聞言,陸玨怔愣了秒,微蹙眉,視線落在了宋折意的手機上。
宋折意反應遲鈍,愣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
輕輕敲了敲昏沉的頭,才慢慢地說了句,“哦,你打錯了,我沒勾引你男朋友。”
陸玨:“……”
被酒荼毒的小兔子這個時候看起來倒是很清醒了,還知道反駁。
哪怕認識宋折意不久,陸玨對電話里那人說的話,半個字都不信。
宋折意這種格,怕是只有別人勾引的份兒。
還可能傻呆呆的反應不過來。
“沒錯,你就是那什麼小師妹吧。”
人尖銳的聲音,回在車里。
“……”
小師妹?
什麼小師妹。
這個問題思考不出來,宋折意腦中此刻像有無數小人拿著小榔頭哐哐哐地敲著。
不由坐直了,吸了吸鼻子,換了個問題,嗓音一如既往的很,禮貌用語也沒忘:
“請問,你男朋友是誰啊?”
“陳風。”
“?”
宋折意皺著眉晃了晃腦袋,似乎清醒了一些。
陳風的朋友?
陳風?
朋友?
杏眼不由睜圓,還出點恍然大悟的淺笑。
“啊,你是盧莉莉嗎?”
“還說和陳風沒關系,我是誰你都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什麼時候勾搭上?
宋折意努力回想,自己什麼時候和陳風扯上了關系。
“就,就今年啊。”
他們在一個導師手下讀研。
許縝聽不下去了,再讓宋折意說下去,只怕會越抹越黑。
搶過了電話,直接出聲對著手機怪氣了起來。
“喲,你是誰啊?哦,不對,應該說你男朋友是誰啊?是什麼當紅明星,還是哪個超級男模。”
“哦,不說話,看來都不是了。”
“那抱歉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那什麼男朋友,白送我家兔子都看不上。”
“兔子現在正坐在又帥又有錢的男朋友的豪車上,浪漫兜風呢。”
許縝還嫌不夠,了陸玨的背,大聲嚷嚷:“來,帥氣的男朋友,和這綠帽怪說兩句。”
陸玨無語。
他剛剛也拿宋折意當了一回擋箭牌,也自覺配合了。
“嗯,我現在帶我朋友兜風,勿擾。”
眼睛卻在后視鏡里,和宋折意對上了視線。
宋折意怔怔看著他,杏眼睜大,像是了驚嚇。
陸玨忍不住又在鏡子里看了一眼自己。
哪怕宋折意有心上人,他也沒那麼差吧。
至于這麼驚懼嗎。
被一通男連環輸出后,電話那頭被懟得啞聲好久,忽然就炸了。
盧莉莉怒火滔天,裝都懶得裝了:“草,你又是誰?”
“我是你失散多年的母親。”
許縝本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掛斷拉黑一氣呵。
許縝側頭看還懵著的宋折意,言傳教,“兔子,下次遇到這種神經病,就學姐這樣罵丫的。”
宋折意仿佛沒聽到,還定定地看著陸玨。
陸玨角牽起:“又看我做什麼?”
好久,宋折意才收回視線,轉抱著許縝,腦袋埋在了肩上,將表全部遮了起來。
許縝拍著的肩,小聲哄:“寶貝,不舒服嗎。”
微微搖頭,嗓音略帶哭腔:“你、你才不是我男朋友。”
陸玨:“……”
許縝看了過來。
那眼神赤丨表達了一個意思——
看,我家兔子多嫌棄你。
她雙手抵在他胸膛上,一臉驚慌:你敢亂來,我……我告你。他捏住她的下巴,笑得邪魅:整個東陵都是我的天下,你告我?一項交易,將她和東陵最尊貴也最可怕的男人綁在一起,白天,她是所有平凡女孩中的一個,夜晚,她卻是他肆意擺弄的玩物,她以為一直活得毫無尊嚴,卻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全東陵所有女人羨慕的對象。他寵她,寵得上天入地無人能及,全世界,隻有這個笨女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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