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披著大管家讓人送上的斗篷,不不慢的踏雪走著,穿過被大雪覆蓋后變得別有一番風韻的國公府,心中一片冷。
紅兒被打了十個板子,仍舊一瘸一拐地走在顧昭邊,提著燈籠,一直陪走到了桂香閣。
剛剛旁觀了杖斃現場,桂香閣上下對顧昭的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顧昭一回來,就被人簇擁著進了暖烘烘的房間,端熱水的,遞面巾的,換服的,拆首飾的,通頭發的……
丫環們來往穿梭,嬤嬤在邊上積極指揮,每個人都殷切熱。
這待遇堪比寵兒林雪容了。
不一會兒,顧昭就捧著熱乎乎的茶杯,坐在窗邊人榻上,全穿著剛剛在蒸籠上薰好的服,舒舒服服地靠在迎枕上。
紅兒也換了一干凈,實實在在地跪在地上給顧昭磕了三個頭。
“奴婢叩謝小姐的救命之恩,以后為小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也不跟你說那些虛的,我來到這府中,邊沒有一個得用的人手,你若是能夠好好給我做事,忠心不二,我自是不會虧待你。”
顧昭讓紅兒起來,從今天收到的禮中找了兩錠銀子,大概二十兩左右給了。
“明日你不必來當值,拿著錢帶你弟弟去湯仁胡同,找一位姓李的老神醫。那是從宮中退下來的太醫,雖然子怪了點,可是心腸卻好,醫也是一流,你好好求他,他會給你弟弟看病的。”
紅兒驚喜地趴在地上,又磕了好幾個頭,激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睡覺時,顧昭拒絕了青竹青蘭陪夜的請求,只說自己睡覺輕,有人在旁邊睡不著。
當初在北安皇宮中,可曾經發生過值夜宮聯合絞殺主子的事。
來歷不明的丫環睡在自己房間里,不放心。
躺在床上,顧昭回想了今天一天之間的經歷,思考著之后的計劃。
……
第二天早上,膳房送來的早點都格外致富,剛吃完早飯,就有下人來傳話,林維康讓到他的書房去一趟。
這在上輩子也沒有發生過,顧昭有點好奇,林維康要跟說什麼。
林維康一常服,雙手背在后,姿如松,見顧昭來了,問得很直接:“昨晚你是如何斷定,紅兒是那個給們傳輸贓的人的?”
他就在跟前,不得不承認顧昭的推測都很合理,后來也證實了都沒有錯。
可是林維康反復思量,如果讓他去查,能想到廊下傳遞贓就不錯了,很難到紅兒上。
接下來,他應該會把廊下所有丫環都拷打一遍,讓們互相檢舉揭發,最終找到紅兒,但是顧昭就那樣輕而易舉地抓到了這個關鍵人。
這份能力,大部分男人都比不上。
顧昭能怎麼回答?總不能說是有讀心,可以聽見別人的心聲。
“這個,一個就是觀察細節,注意可疑者的每一個作眼神變化。另一個就是監視可疑者的脈搏呼吸,看對哪個細節或者人有特殊反應,比如呼吸急促,脈搏加快,結合況進行推測。”
顧昭現場開始編,說得頭頭是道。
也不知道林維康是不是真的相信了,一邊聽一邊點頭。
“那你試試,看看你能從為父上觀察到點什麼。”林維康興致盎然地說。
顧昭笑了笑,即使不林維康,不使用讀心能力,上輩子陪著他們這些人走了那麼多年,這些人的格和訴求,顧昭也早就了然于心。
“何需觀察?父親所憂心者,無非是國公府的未來。”
北安開國皇帝,當初率領三十六騎起兵,經過多次激戰,開國時這三十六騎只剩下八位,論功封為國公,“與國同休,世襲罔替”。
這正是所謂“開國八公”,尊貴異常,但是皇室對這些以軍功起家的國公家族也深深忌憚,一直用各種手段拔除他們在軍中的人脈和影響。
經過了兩百多年的王朝興衰,八公只剩下兩位,禮國公和延國公。其他六位,都以各種罪名消失在了王朝歷史中。
林維康為什麼舍棄這個親生兒,對林雪容這個跟他毫無緣關系的兒寵備至,還不是因為林雪容得到了太子的青睞,即將為太子妃?
一個皇后,足以讓禮國公府平安延續三代。
林維康繼續點頭,對于顧昭的判斷并不意外,從昨天的事就能發現,顧昭并不是真的沒有見識的鄉下姑娘。
而且比一般的子都要聰慧不,只是這點小聰明卻都用在了對付他上,這就讓他很厭煩!
“阿昭,為父知道,你是個聰明的,有些事對我來說,是責任也是不得已。”林維康盯著顧昭的眼睛,緩緩說道。
“有些選擇,為父心中也不好,可是為了國公府,為了林家全族數百口,我不得不如此。不知道阿昭能不能理解?”
顧昭看著林維康的眼神,猜到恐怕是昨天自己的言行引起了他的懷疑——
懷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世,否則作為一個跟禮國公毫無緣關系的義,有什麼底氣對禮國公夫妻偏袒自己的親如此憤怒不滿?
輕輕笑了笑,陪他演戲:“父親言重了。我原本只是細水鎮上一個貧,能被父親母親收為兒,朝夕孝順膝下,已是天大的福分。只要父親母親不嫌棄我蠢笨,我就心滿意足了。”
林維康聽到了想聽的話,表和下來,滿意地拍了拍顧昭的手:“好孩子,你放心,該是你的遲早都是你的。”
顧昭這是說,能夠接現在的份,只要林維康夫妻對好一點,別太偏心,就不會鬧出來。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不需要說,就達了一致。
【想不到我這麼多孩子當中,竟然是這個沒有養在邊的兒最聰明,最像我。莫非這丫頭不僅生得像母親,就連天賦也繼承了何家的智將天賦?】
【如今為了大局,不得不委屈了。不過誰讓是我兒呢?只要不壞我大事,多給些好籠絡住便是。】
幸虧顧昭早已不對他抱有希,所以現在聽到林維康的心聲也沒有什麼心痛的覺。
“父親,我喜歡制香,能不能讓人給我采買一些原料?”
林維康點頭準許,這不算什麼,讓負責采買的添上一筆就是。
“父親,我聽說高門府中,所有主子每個月都有月例錢,我也有嗎?我一個月多?我都十六歲了,還從未領過呢。”
林維康哈哈大笑起來:“好,好,為父這就把你十六年的月例錢全都補上,還有過年過節的銀子節禮都給你一并送過去。”
“父親,我從小無人管束,整日在鎮上觀察人來人往,才學了些眉高眼低。上京城如此繁華,想必有更多有趣的人和事,我能出去逛逛嗎?父親你放心,我絕對不惹事。”
林維康瞪了一眼:“出門可以,不過每次都要帶上護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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