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到公寓，江借著上一煙酒味要澡，先鉆進了衛生間。洗完出來時，見陳知言坐在客廳沙發里低頭看手機。站在門口糾結不定，想過去，但又覺得丟臉。

　邪了門兒了，總是在陳知言面前翻車丟臉，都快絕了。

　不過沒等糾結太久，陳知言抬頭看見了，開口：“過來。”

　江磨磨蹭蹭的走過去。

　“無線網已經連上了。”陳知言把手機遞給。

　江這才發現他手里拿的是那個新手機，高興的接過來，順勢就在他邊坐下。

　兩人挨的有些近，洗完澡沒有把頭發吹干，半的發尾還滴著水，晃間沾到陳知言的袖子上，深布料洇了一塊。

　沐浴后的熱氣縷縷的傳過來，原本悉的浴味道從江上散發開來，也變得不太一樣了，空氣里像是多了幾分甜味。

　陳知言不聲的往旁邊挪了挪。

　江擺弄著手機，沒察覺。

　發現手機通訊錄里已經存了名為陳知言的號碼。

　“這是你的電話嗎？”江有些欣喜的問。

　陳知言點頭：“有事給我打電話。”

　沒事能給你打嗎？

　江在這種時候腦子轉的飛快，可惜沒膽問出來，只乖巧的說“好”。

　又翻了翻微信，一天的斷聯，微信里存了好多消息，匆匆翻了一圈，挑了些重要的回復。

　有個約好一起來看江銘演唱會的姐妹，給發了好幾條語音。江點開，放在耳邊，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聲音直接外放了。

　【姐妹你到了嗎？我已經到場館附近了，快過來找我，我在XXXX】

　安靜的室，聲音特別突兀，江趕掐斷，然后對陳知言解釋：“我本來和朋友約好今晚去看演唱會的，可門票在行李箱里一起丟了，去不了了。”

　陳知言點了下頭，沒說話。

　“還不知道，在等我，我和說一聲。”江說著，低頭打字。

　“什麼演唱會？”陳知言突然問。

　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下才說：“謝準的演唱會。”

　很顯然，陳知言沒聽說過這個人，眉頭微皺。江打開手機找到了介紹，遞給他看。

　陳知言見遞手機過來，沒有手接，探著，就著的手看了眼。

　年輕的面孔，是很招小姑娘喜歡的長相。

　江明顯就很喜歡，一看到照片就眼睛放，習慣的道：“帥不帥！”

　陳知言瞥了眼明顯興起來的小姑娘，不置可否的抬了抬眉梢，沒說話。

　江捧著手機癡癡笑了幾聲后才察覺到不妥。

　嗯？在干什麼？當著陳知言的面夸別的男人帥？？

　江懊悔不已，連忙補救，尷尬笑道：“不過他沒有你帥。”

　陳知言明顯愣了下，神有幾秒的錯愕，看著的視線意味不明。

　幾秒后江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頓時耳朵發燙，要被自己的腦搞的快窒息了。

　正像屁底下著火，有些坐不住的時候，小姐妹恰好發來語音邀請，忙跳起來，抱著手機跑回臥室。

　陳知言手臂撐在膝蓋上，看著同手同腳的背影，輕笑了下。

　-

　下午陳知言如約帶江去營業廳辦卡，因為沒有份證，不能異地補卡，最后只能用陳知言的份證辦了張新卡，暫時先用著。

　走出營業廳，江連打兩個噴嚏。

　昨晚下了暴雨，今天氣溫驟降，江穿的無袖雪紡在涼風中顯得很是單薄。

　陳知言皺了下眉。

　不用去公司，他就只穿了件休閑款的襯衫，沒有多余的外套給。

　他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上風。

　好在沒多久司機就把車開了過來。

　一上車，陳知言就說了個地址。

　-

　宋瑜被助理從樓下下來時有些詫異。

　陳知言來這里前都會先打招呼，像今天這樣直接過來很見。

　“過來怎麼沒打電話？幸虧今天沒客人。”走過去問，語氣很稔。

　陳知言嗯了聲，抬了抬下顎，算是打了招呼，但目卻沒在上過多停留，越過的肩頭，落在后面的裝飾墻上。

　宋瑜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神就是一怔。

　一個孩正背對著他們，專心看墻上字畫。

　烏黑順的長發垂在背后，肩背線條玲瓏，向下就是一段不盈一握的腰肢，細長筆直的兩條著，線條十分漂亮。

　就是上的服一般。

　宋瑜開工作室很多年，見識過的人不勝枚舉，眼毒辣。

　只看背影，就能斷定是個難得的小人。

　轉回頭看了眼陳知言，好一會兒邊才開笑意，探究的問：“你帶來的？”

　陳知言把目從江上收回，點了下頭，說：“給挑幾件日常穿的服，不用太正式。”

　沒有給介紹。

　宋瑜邊笑意稍淡了些。

　那邊江聽見他的聲音，回了頭。

　陳知言站起：“江，過來。”

　等江走到近前，宋瑜先笑道：“你好，我是宋瑜，知言過來也沒提前打個招呼，我剛才有點事，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宋瑜說的很客氣，態度也算熱，但江卻敏銳的察覺到一些異樣。

　不聲的在宋瑜和陳知言的神上打了個轉，隨后認真的帶著歉意說：“是我們打擾姐姐了。”

　十分乖巧的樣子。

　宋瑜不由微挑了下眉，目在江這張明艷人的臉上探究著。

　我們？

　是故意的嗎，宋瑜不是很能確定，畢竟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又一副懵懵懂懂的表，不像能有這樣的心機。

　猶疑著，陳知言已經走到江后。

　“喜歡什麼和款，都可以和說，不用拘謹。”他對著江說。

　江乖乖的說好。

　宋瑜頓了幾秒，對陳知言嗔道：“看你說的，好像我多嚇人似的，你放心好了，不用你說，保管還你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說完，過來挽住江的胳膊，笑著說：“咱們上樓，讓他等著。”

　-

　上了二樓，助理去拿服鞋子，江坐在沙發里打量著四周，二層是開放式設計，三面陳列著服，包，鞋子和珠寶配飾，另一面有三間貴賓室。

　這種私人工作室江自小就跟著母親經常出，很悉。

　等服的時候，宋瑜和江閑聊，聊了幾句服，話題自然就轉到了陳知言的上。

　“和知言認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帶人來我這兒，這麼漂亮的妹妹，我竟然都沒見過，真是的。”笑著開玩笑試探。

　江也甜甜的笑：“是呀，都怪他，以后我一定讓他多帶我來姐姐這兒。”

　宋瑜臉沒變，語氣稍稍有些僵，頓了下才笑道：“好啊，就怪知言，妹妹以后要常來啊。”

　話中就多了幾分敷衍。

　江看在眼里，抿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有些不準宋瑜和陳知言的關系，明顯很，但好像并不怎麼親。以的經驗，這麼的異朋友也只能是朋友了，但就怕有意外。

　主要是宋瑜給的覺很不舒服。

　胡思想著，助理推著一架服過來了，宋瑜順勢起去挑服。

　江材極好，看起來很瘦，但該有的地方全都有，秾纖有度，玲瓏有致，什麼服都能撐起來，又白，也不挑，所以宋瑜沒費什麼勁就給搭配好了幾日常裝束。

　兩人下樓時，陳知言正站在窗邊接電話。

　男人材高大，肩寬長，英俊側臉線條完，質的襯衫在下暗影流，格外的矜貴沉穩。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些什麼，他笑罵了一句，難得了幾分氣。

　江看著就移不開視線，下樓的腳步也慢了下來。

　像是有預，陳知言驀的抬眼看過來。

　兩道視線在半空中相撞，無聲的膠著在一起，時間仿佛停滯。

　落后兩步的宋瑜心中咯噔一聲，男人眼中暗藏的驚艷沒有逃過的眼睛。

　相識多年，宋瑜還是第一次見陳知言對人出這樣的贊賞神。

　以陳知言的家世和他本人的優越條件，打他主意的人數也數不清，單論，比江漂亮的也不是沒有，但陳知言總是淡淡的，沒見過他對哪個人另眼相看。

　而且，以對陳知言的了解，他應該喜歡的是知優雅的，可以和自己攜手并肩的人。

　但此刻，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陳知言剛才看江的眼神，完完全全是男人看人的眼神。不會看錯。

　這邊宋瑜糟糟的想著，江已經幾步走下樓梯，腳步輕盈的跑到陳知言前，拎著擺提溜轉了一圈，仰著臉問：“好看嗎？”

　男人緒斂，只“嗯”了一聲。

　江對他的反應不太滿意，湊近了些，不依的追著又問了一遍：“好不好看嘛？”

　小姑娘滿眼期待，鮮的臉龐像清晨含苞待放的玫瑰，艷滴。

　男人低了下頭，結迅速滾了滾，頓了幾秒才點頭，說：“好看。”

　小姑娘這才滿意，笑的雙眸彎彎。

　晚霞漫天，金的線將兩人籠罩著，仿佛自帶壁壘，將外界隔開。

　宋瑜遠遠看著，突然失去了走過去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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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宋瑜工作室離開已經快六點，夕金燦燦的掛在天邊，云層疏淡，金黃紫一層層漸變渲染開來，涼風拂面，有種夏末初秋的溫繾綣之意。

　可能是環境的襯托，江瞥了眼邊男人英俊的側臉，小心思抑制不住的往外跳。

　趁著司機還沒過來，探出腦袋，佯裝天真的問：“宋瑜姐姐是你的朋友嗎？”

　陳知言神有些意外，轉頭瞥了一眼，隔了幾秒才淡聲道：“不是。”

　雖然已經猜到了不是，但聽他親口說不是，江還是很高興。

　為了不顯得很刻意，長長的“哦”了聲，說：“我還以為是你朋友。”

　陳知言目微凝，在明爛漫的臉孔上轉了一圈，有些無奈：“我們認識很多年，只是朋友。”

　江故作懵懂的點了點頭，順勢又好奇的問：“那，那你有朋友嗎？”

　這才是的目的，從昨晚開始就惦記不忘。

　這次陳知言看著的黑眸微瞇，視線里多了幾分探究，沒有說話。

　江被他看的心臟砰砰直跳，掐著手心，盡力保持好奇且無辜的神。

　過了好一會兒，司機已經緩緩將車停在路邊，陳知言邁步向車走過去，就在江以為他不會再回答了的時候，男人越過前時，淡淡的丟下一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