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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養外室后我悟了》第5章 墳頭草(5)

 小螞蚱被編織的很好看。

 折霜將它托在手里看了看,發現這小東西還傳神,刕晴牙用了兩片葉子做它的眼睛,還在葉子中間劃開了一個,作為眼珠子。

 將螞蚱放在了水榭的六角菱花窗戶里,從遠看,就好像是一只綠油油的螞蚱被雨水得跳進了窗里面躲雨,然后便將水榭的死氣沉沉一并帶走了,因為這只綠油油螞蚱的到來,水榭變得生機然。

 折霜就道:“你倒是手巧。”

 刕晴牙:“是夫人點綴的好。”

 折霜笑笑,然后就不說什麼了,坐到水榭的搖椅上看外面正在遭雨水凌的池水。

 水波散開,又聚攏。

 刕晴牙卻覺得是喜歡這只綠螞蚱的。于是就從旁邊折了許多藤蔓下來,繼續編織些小玩意。

 他折藤蔓的時候,還特意的用余去看這位夫人的反應,但是他發現,一點兒余也沒有給他。

 刕晴牙心里沉了沉。

 毫不夸張的說,他的未來在他選擇將手放在這位夫人手里的時候,就已經不由他自己掌握了。

 他期待能幫助他逃承恩候家的追捕,幫助他獲得自由,但是同時,他也希能放了自己。

 會拿他怎麼辦呢?

 他想起當時看自己的神

 ——是好奇。

 帶著一看稀奇珍寶的目,盯著他的臉和手一寸寸的看過,然后覺得可以帶回去看看。

 至于將這珍寶占為己有還是看完了就丟,完全沒有想過。

 是個富貴人家,珍寶萬千,也許他單拎出來的時候算得上好,可是放了珍寶堆里,就算不得稀罕了。所以看完了,又開始不在意了。

 不在意了,他反而有些著急了。

 他手里的藤蔓編完了,編出了一堆好看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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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籃子,有螞蚱,有蜻蜓,還有一只看起來乖順極了的貓。

 姑娘家,都喜歡這些東西。這位夫人雖然已經梳上了婦人的發髻,但是年紀看起來很小,他覺得會喜歡的。

 只是的心思好像不在他上,而是為了別的事苦思冥想。

 他靜靜的坐在編織出來的綠油油小玩意中間,等著夫人再次注意到他。

 終于,當天完全黑下來之后,的目看向了自己這里。

 八月里,下了雨,原本悶熱的天在晚間泛起了涼意。折霜被涼風吹的回神,然后就看見了一堆藤蔓做出來的小東西……以及坐在那里看著的刕晴牙。

 站起來,走到他邊,蹲下,拿起一個小蜻蜓看了看,道:“你好像很擅長編織這些東西。”

 刕晴牙:“我出在鄉野,自小就會做這些。”

 嗯了一句,“可是過兩天,這些藤蔓就要死了吧?”

 刕晴牙點頭,“會枯萎。”

 沒有的東西,被人折了去,過不了幾天就要死了。

 好不容易又說上話,刕晴牙抓住機會問:“夫人可是有煩心事?”

 折霜點了點頭。

 “我上了一條船。”,道:“船行到了海中央,四還有大浪,一個不小心船上的人都要死。”

 于是他們都要求不要鑿穿這條船,捂著自己的,憋著心里的氣,等到船到岸再說。

 可是什麼時候,船才能到岸呢?

 船不到岸,就要一直虛與委蛇。

 看向刕晴牙。

 “我明日就走了,你呆在這里,沒人敢來找你的麻煩,等我解決了自己的麻煩,就再來解決你的麻煩。”

 三個麻煩一句話,將刕晴牙的心定下來了。

 浮萍之人,到底是要找個地方茍且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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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自己邊的綠油油全部一把捧起來,然后問:“夫人,我該將它們點綴在哪里呢?”

 折霜:“都往窗里面放吧。”

 刕晴牙就去做了。

 折霜回到房間里,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回到文遠候家,就見著婆母眼睛哭的紅紅的,看著的目帶著愧疚。

 “阿霜,你回來啦。”喊了一句,然后支支吾吾的,到底沒說什麼,只先道:“昨天怎麼想著回南陵候府去了?”

 折霜不,“之前鋪子里的賬本不是出錯了麼?本是去查賬的,結果沒查出來,可我心里還是不放心,便索回南陵公府一趟,問問我阿娘那掌柜的為人。”

 都是陪嫁鋪子,掌柜的也是南陵公府的人。

 然后又道:“不過倒是沒有在南陵公府住下,我本想著回去了,就要陪陪阿娘的,但問清楚掌柜為人后,便又覺得還是得回家來好,畢竟侯爺快回來了,他最是看重遠之的讀書。可是遠之……哎,他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心好像不在讀書上,無論我怎麼勸他,他都不聽,便放心不下,覺得還是回來多看著他讀書好。”

 陸夫人就更加的愧疚了。

 阿霜回娘家還想著遠之,可是遠之卻做出了對不起阿霜的事

 陸夫人想到這里就恨得牙。前兒個才嘲諷了承恩候的兒子養外室,夸贊自己的兒子,結果昨晚就被打臉了。

 想起兒子說那賤人懷了孕,就心里氣的半死。

 嫡子未出,怎可能讓庶子出生?

 可氣憤勁一過,就舍不得了。那也是的孫子,還是長孫,心狠不下來派人將孩子打胎去掉。

 一時間,竟然被兒子勸了,想著求求阿霜,先將人接進來再說,到時候孩子出生了,狐貍是死是活,都讓阿霜理,絕不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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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母是個簡單的人,出這種神,折霜就知道陸遠之昨天必定已經私下里跟婆母說了。

 婆母會怎麼做呢?求著將人接進來?

 輕輕的笑了笑,將婆母扶到凳子上坐著,果然,婆母已經陷了開口求的糾結中,沒有問既然昨晚沒有回來,那去了哪里。

 折霜好整以暇的坐下,發現自己一點兒也不生氣了。

 甚至在袖子里面勾著手指頭算了起來:文遠候和三皇子過兩天應該就回京都了,婆母最多今日或者明日肯定會開口,不然按照文遠候的子,一定是會殺了外面那位,到時候一尸兩命,婆母舍不得,陸遠之也舍不得。

 唯一的出路,便是求原諒,主將人接進來,這樣才能保住那外室的命。

 想,其實自己的態度還是很重要的,無論文遠候怎麼跟父親用外室這事做生意,自己愿不愿意悄無聲息的將外室接進來,在外面給大家圓上名聲,都很重要。

 想到這里,折霜竟然覺得有些想笑。

 就慢吞吞的開始起一塊糕點吃,糕點做的很小,每一塊都只夠吃一口,不會有碎屑掉下去。

 現在天還早,陸遠之應該去太學院了,待會晚上回家,還要面對他的支支吾吾,想來不是件愉快的事想,今天晚上,不如去荔枝巷子里面?

 一有這個念頭,就輕輕的笑了笑。

 這個念頭足以令愉快。

 無聊的甩了下帕子,道:“母親,若是無事,我便回去繼續看賬本去了。”

 然后又問,“三妹妹呢?今日可還要練弓箭?”

 陸夫人臉難看了一瞬,“三丫頭病了,我讓好好休息呢。”

 其實不然。

 遠之進來說外室懷孕的時候,三丫頭正好因午間在這里用膳,犯了秋困,睡在了里間。于是就聽見了所有的話。

 也怪,當時因為聽了遠之的話太過于震驚,竟然忘記了三丫頭還在。

 于是就鬧翻了天。

 三丫頭自小就跟在阿霜后面,一聽兄長竟然瞞著嫂嫂養了外室,當即就要套馬車去南陵公府。

 陸夫人沒辦法,只好讓人綁了,好話賴話都說了,都不聽,又只好給了一碗安神湯,讓睡了過去。

 那是自己肚子上掉下來的,陸夫人一想起三丫頭手上的勒痕,就又恨上了外面那個狐貍

 折霜看,大概明白了一些。

 深吸一口氣,問:“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就突然病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陸夫人連忙拉住,心力瘁,“睡了,只是個小發熱,沒事的,已經好了,只是累的慌,一直在睡呢。”

 折霜再次審視婆母。三姑娘可是的心肝寶貝,即便是知道了事要給報信,也不能做出什麼來吧?

 遲疑了一下,就見婆母就心一橫,拉著去庫房。

 折霜:“……”

 這是想用金錢來討好?婆母著實是個實在人。

 陸夫人:“阿霜,你看看,這些你喜歡不喜歡?我想著,你嫁進來半年,我都沒有送什麼好東西給你,這回你看中什麼,盡管拿去。”

 折霜靜靜的看著,問:“母親,可是出了什麼事?”

 陸夫人慌張:“為何如此問?”

 折霜就道:“只是覺得母親今天有些不對勁。”

 陸夫人就低頭再抬頭,這才道:“你別想……母親是有事跟你說……你先挑,先挑。”

 折霜笑了笑,也不再說話,在庫房里面掃了一眼,然后在一個玉做的螞蚱上面停了停。

 指著那個泛著綠的螞蚱道:“母親,我就要那個吧。”

 陸夫人就連忙過去將小螞蚱給了,討好的道:“還喜歡什麼嗎?”

 折霜拿著那只螞蚱,突然就想起了水榭里,刕晴牙將一只藤蔓螞蚱給的模樣。

 “夫人,我想討好你。”

 他故意和的放慢了調子,估計他揣測出,那是喜歡的。

 子烈,倔,卻喜歡和的人。

 一陣風穿堂而過,明明連的發都沒有揚起,但心里卻覺得有了一汪清泉流過。

 然后,的腦海里就想到了一句話。

 ——既然不能鑿穿這條船,那其他人敢嗎?

 他們也不敢的。

 無論做什麼,他們也不敢鑿穿了這條船。

 彼此彼此。

 手一勾,小螞蚱進了袖子里,掩藏的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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