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笑蹦噠著進了電梯, 心里盤算著還要買些什麼。過年期間，媽媽都會住在這，下個星期, 媽媽的新男朋友也會從國外回來, 家里還有好多東西都沒有買。

　什麼洗手啦, 洗潔啦, 一次手套啦，廚房用紙啦, 對，還有醬油和醋也用完了，得買新的。

　從電梯出來, 顧笑又給顧筠撥了個電話過去, 還是沒有接。

　“什麼呀！電話不接微信不回。難不和小狗去了？”顧笑癟著，一路低頭看著手機, 兩指飛快地敲擊鍵盤。

　－－【姐, 你干脆老實待吧】

　－－【我已經發現你的了[微笑]】

　－－【你是不是去了？我就知道你□□點跑出去買水果就是邪門！你和小學弟是不是約好了水果店見面啊？】

　冬天的夜里呵氣白, 顧笑一路低頭，快到下樓梯的時候才抬頭看看路，抬頭的瞬間似乎看到了什麼奇怪的畫面，條件反只看一秒路面, 又低下去看手機。

　“？”

　等等。

　剛剛看到的是什麼？

　顧笑呆滯一瞬, 沒反應過來, 又傻傻地抬頭看了看前面, 思緒強行按下暫停鍵。

　“？？？？”

　媽啊, 這什麼啊？

　腳步凝固在原地, 驚恐地看著面前激.四的場景。

　正前方, 一對糾纏的男在旁若無人的接吻。若是接吻倒算了, 但這配置........

　清冷的月下，人被男人狠狠在賓利的引擎蓋上，長發凌的散著，雙tui還掛在男人的腰上，手背拱起，閃片指甲在亮的車漆上抓出一道道指痕。

　黑夜里，一抹比星星還要璀璨的火彩進顧笑的眼里，是人耳朵上搖搖晃晃的鉆石耳環。

　這尺度，堪比昨天看的那本小po文的doi前.戲啊，唯一的區別就是文中沒穿服。

　這.......

　這是一個高中生能看的嗎？

　顧笑就這樣目瞪口呆地看了好幾秒后，反應過來這人腳上穿的鞋怎麼這麼悉？

　下一秒，寂靜的黑夜里發出一聲尖：“啊－－！！！！！”

　哪來的鬼尖？

　起火的兩人被強行暫停。

　顧筠反應過來這尖是誰發出的，靈魂倏然歸位，猛地把趙璟笙推開，一腳踹在了男人腹部。慌張抬頭。

　兩姐妹對上眼的瞬間，都沉默了，像小區里兩只互相試探，大眼瞪小眼的貓咪。

　趙璟笙被顧筠踹了一腳，又被人打斷好事，很是不爽地直起子，他沉沉地掀起眼簾，看到了一個稚氣未的小丫頭，大概高中生模樣。

　“看什麼？”趙璟笙低重的嗓音有砭骨的涼意，毫沒有因為這是個小丫頭而和善幾分。

　顧笑一愣，退了幾步，步子沒踩穩，一個踉蹌跌在了地上。

　“笑笑！”

　顧筠飛快從車上跳下來，順便惡狠狠地沖著趙璟笙吼了句：“兇什麼兇！這是我妹妹！”

　跑過去扶起顧笑，作和言語都暴出此刻的焦急：“摔疼沒有啊？腳沒崴到吧？”

　顧笑幾乎是被顧筠拽了起來，站起來后，一反常態，安安靜靜不說話。

　顧筠有點慌了，“你說話啊，顧笑你別嚇我好不好？”

　顧笑還是不說話，顧筠急了，怕妹妹是被剛剛那一幕給嚇到了，“顧笑，姐姐向你保證，剛剛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真的，姐姐可以給你解釋來龍－－”

　“別解釋了，我都知道了。”

　顧筠張了張，不知道該怎麼辦。太怕給自己的妹妹留下不好的壞印象了，焦急解釋：“不，你不知道！我都沒解釋－－”

　“顧筠！”

　激的聲音，像是□□在狂呼自己的idol。

　“啊？”顧筠大腦叮了下，約有不好的預。

　顧笑回味著那一幕引擎蓋吻，一臉的磕到了，整個人扭來扭去，像一條蛆，忽然，滿臉虔誠，單膝跪地。

　顧筠嚇得一抖，幾步開外的趙璟笙正準備點煙，看到這邪門的一幕，頓了頓。

　顧笑激：“我去！果然我看po文帶你的臉是正確的選擇！從現在開始，顧筠！你是我的神！”

　此時有兩個散步的老人走過來，滿臉驚恐地往這邊看了看。

　顧筠覺臉都被丟盡了，尷尬到恨不得找條地鉆進去。

　神你媽！

　我當你姐就算了，偶爾當你媽也認了，現在還他媽要當你的神？

　改天是不是還要當你的如來佛觀世音菩薩哆啦A夢奧特曼啊？

　“顧笑你趕起來！”顧筠低聲音，簡直沒眼看。

　站在車旁點煙的趙璟笙當即甩掉手里沒點燃的煙，快步上前把顧筠給拎到自己這邊，低聲：“你妹妹腦子是不是.......”

　“趙璟笙！你腦子才有病！”

　趙璟笙：“.........”

　－

　顧筠萬沒想到自己在趙璟笙面前丟臉就算了，現在還來了個霸總文學中毒的小麻雀，以后還怎麼在趙璟笙面前堂堂正正做人？

　顧筠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初次見面毫不冷場的兩人。

　呵，趙璟笙，你不是會冷場的嗎？你不是會嚇人的嗎？你趕把顧笑嚇走啊你倒是！

　“你.....就是我姐姐藏的那個他？”顧笑雙手環抱著，圍著趙璟笙轉了一圈。

　趙璟笙第一次經歷被人當珍稀圍觀，罕見地沒有發火，反而和悅：“哪個他？”

　顧筠面無表，看著兩人在這打啞迷。

　顧笑：“當然是我姐姐手機通訊錄里備注他的那個男人啊。”

　一番話說得很繞口，但趙璟笙這種明的男人，自然聽懂了。

　顧筠的通訊錄里把他的號碼備注：【他】

　這個字莫名品出點特別的意思來。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僵在原地的顧筠，嗓音低：“沒想到夫人私底下對我這麼特別。”

　顧筠面如土，有做賊被抓到的苦，只想求求顧笑別說了，真的謝謝這小話嘮了。

　“顧笑，趕回去了，媽在家要等急了。”顧筠把顧笑拉到一邊，低聲音，裝作發脾氣的樣子，示意趕上去。

　顧笑什麼都不怕就是怕顧筠發脾氣，但還沒來得及給兩人拍cp照呢，實在是太可惜了，“啊？現在就要上去？”

　顧筠微笑，朗聲：“顧笑，我作為你的神，命令你這個不聽話的信徒趕上去！還有！今天的事不準說！封口！不然我就施法讓你每天背五篇英語作文。”

　顧笑害怕魔法懲罰，小啄米似的點頭，做了個封拉鏈的手勢，走了兩步又退回來，沖著趙璟笙喊話，模樣嚴肅又認真，像是嫁兒。

　－－“姐夫！我姐可是這世界上最完的人，你要是弄丟了，別的小哥哥拐跑了是絕對不會還給你的，你一定得對好！聽到沒？”

　趙璟笙非常配合的下保證，話雖然是對顧笑說的，但眼睛卻看著顧筠，聲音不高不低，如深夜的曖曖薄霧，纏繞進顧筠耳朵里：

　“小姨子放心。你姐姐丟不了。如果你姐姐哪天想不開跑了，我也會把抓回來，不讓壞人有機可乘。”

　抓回來。

　顧筠被趙璟笙這一番話弄得骨悚然。

　佩服趙璟笙面不改說謊的能力，這世界上還有比你更變態的壞人嗎？你這樣說話真的不怕嚇到小孩子嗎？

　妹妹畢竟才十七歲啊。

　然而顧笑這個霸總文學十級學者不止沒有被趙璟笙嚇到，反而表示非常滿意，很好！很霸總！很有手段！

　配得上耀四的姐姐！

　姨母笑的同時還不忘對顧筠做一個這男人可真是贊贊贊的手勢。

　顧筠：“..........”

　贊你妹。

　.......

　好不容易把小祖宗給轟走了，顧筠算是徹底心如止水，平靜地看一眼趙璟笙，“我妹比較跳，你別介意。”

　“也別把的話放在心上。”認真強調。

　“你妹妹眼比你好。”趙璟笙語氣很淡，眼里卻著笑。

　顧筠聽出來男人話里的嘲諷，冷哼：“行了吧，你別太得意，我妹就是標準的花癡，就是看你長得帥而已。”

　趙璟笙眼皮了下，幽暗的視線在上纏一圈，眼神里似乎藏著不爽。

　顧筠也是聰明的人，看懂了他的眼神，大概是“難道我除了臉，就沒什麼其他的優點了嗎？”

　對趙璟笙這樣年紀輕輕就坐擁萬千財富的男人，看臉基本上等同于對他的侮辱。

　“你別這樣看著我啊.....”顧筠真是怕了他了，“我不是說你就只有一張臉，我－－”

　趙璟笙很快地圈住，低頭在上一咬，不爽都含在這一咬里面了。

　三分調，三分威脅。

　在今晚接二連三的刺激之下，顧筠都覺得沒什麼能讓更驚嚇了。呆呆地看著他，一張小臉被他微涼的手掌捧住，呼吸里是他渡過來很清淡的木質香氣。

　趙璟笙低啞著嗓音，滾的結里含著一不易察覺的急躁，“還有九天。不急。夫人到時候就會知道了。”

　“知道什麼.......”

　幾乎溺死在他的氣息里，發出的聲音比羽還輕。

　“知道我比你想象中，要好那麼一點點。”

　－

　今年的除夕和往年一樣，中午，顧筠和顧笑陪著母親一起回外公外婆家吃午飯，晚上則在家里和父親，李夢，顧昭，顧樂一塊吃團圓飯。

　午飯的氣氛很好，高高興興的一家人把一桌子的飯菜都收拾干凈，晚飯雖然也高興，但總有幾分不自在。組合家庭都這樣，就連顧笑都漸漸習慣了。

　好在今年顧昭格外的安分，除了在飯桌上配合著說幾句吉祥話，全程都很沉默。一改往日爭風出頭的模樣。

　顧筠能夠覺到，這一個月來，顧昭的變化很大。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掏空了氣神，沒有一一毫縱的心氣。

　沉默，憔悴，怏怏不樂，見誰都搭不理，有時候故意拿話刺顧昭，也不見對方還，只是淡淡看一眼，然后就走了。

　顧笑這種神經大條的小朋友也察覺出來不對勁，年夜飯過后，把顧筠扯到一邊講悄悄話：“你發現沒，顧昭最近也太奇怪了吧。你說.....是不是憋著什麼大招啊？”

　顧筠抓了一個橘子在手里，一邊剝一邊嘲笑顧笑是不是小說看多了，就喜歡腦補節。

　比如那晚和趙璟笙的事被顧笑撞破后，這小丫頭半夜跑到房間里，非要著和睡一張床，探聽軍。

　從兩人親親是什麼覺，到和霸總上/床花樣多不多，一系列問題讓顧筠崩潰。

　“總之我們和顧昭在一個屋檐下，只要不來惹我們，我們就和還有夢阿姨和平共，還有，顧樂還只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是我們的弟弟，我們要對他好，聽懂了嗎？”

　顧笑一臉的你這話我都聽了八百次了，沒什麼興趣地回答：“知道了。”

　“其實顧昭除了一張不饒人和喜歡搶風頭以外，也沒那麼討厭。”顧笑搶過顧筠手里的一半橘子塞進里，“不對，還是討厭！”

　“那時候害你整個高中都不肯住在家。哼！討厭死了！”

　顧筠顧笑的小腦袋，“算了，這件事早過去了。”

　高中三年不愿意走讀，要求寄宿也不單純是因為顧昭誣陷把樂樂推下水這件事。

　是自己不愿意住在家里，天面對一個陌生生和自己父親恩過日子，換了誰，都會覺得抑。

　片刻走神的功夫，顧筠的手機又彈進來好幾條微信。今晚的微信一如既往的熱鬧，各種群里都在搶紅包，發新年祝福。顧筠不在人多的群里湊熱鬧，獨獨在班群和學生會群里發了幾個紅包后就不看群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