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雅南去包裹里翻出來個瓶子,出發之前做了幾天的準備,不論有用沒用的都帶上了,連酒都裝了一小瓶,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先用這個洗洗,會有點疼,你忍忍。”
徐老爹本以為這傷全靠自己忍著,駕馬也是不能耽誤的,沒想著喬姑娘還給自己上藥,忙連連道謝。
酒的度數雖不高,澆在傷口上還是疼的,徐老爹疼得連冷氣。
“前邊就是縣城,到時去找個大夫看看,你先定定神。”喬雅南看向懷信:“借一步說話。”
兩人去了水邊,想到自己不久前還說要給他風的話,喬雅南心里不是滋味,雖然是自己認錯了,可對方騙了也是事實。
“對不起。”
原來初見時他用的就是原聲,在其他人面前都是,喬雅南心里有不舒服,但是有這救命之恩在前,要說多生氣卻也沒有。
“如果出城時我沒有認錯,你本打算怎麼做?”
“請你帶我一程。”
“我不一定會同意。”
“那時并不知道姑娘這般聰慧。”
喬雅南稍一想就明白過來,懷信一開始想使的是男計,被生生掰了人計。
套路住的竟然不是男計,雖說食也,喬雅南仍覺得丟人丟大了,還不如中個男計呢!
“所以你就是出城時他們在找的人。”
“是,但我沒有作犯科。”懷信解釋道:“母親在我很小時過世,之后我就被伯父接去京城至今,這次回家是為了祭拜母親,父親的繼室做了些事,我只能離開。”
“終于不用著嗓子說話了。”
懷信理虧,低著頭不吭聲。
喬雅南又道:“你并非沒地方可去,為何還要跟我去桂花里?”
“出城時你很張,回頭看了幾次,我當時猜你有些難。”
原來當時的提防被他看出來了,因著出城時得了的幫助,所以打算送們姐弟一程。喬雅南瞬間明白了許多事,比如昨晚為何要串通主家說有房,主家要是有多的房間在之前就掙的錢了。
“昨晚你睡在哪里?”
懷信不好意思的看向別:“就……你屋外。”
“堂屋?睡地上?”
“拼起來的長凳上。”
喬雅南終于轉頭看向他:“懷信是假名?”
“我姓沈,本名沈作節,去京城后伯父給我取表字懷信,之后便一直是以沈懷信行走在外,魚符也以表字做了一枚方便外出游學。”沈懷信退后一步微微傾拱手一禮:“其他事上有所欺瞞,但是名字不曾欺騙姑娘,懷信是真名。”
“沈公子不必如此,出城時我們算是互相利用了一番,之后你雖有欺瞞但也幾度相幫,并盡力護持了我的名節,銘記在心。”喬雅南回了一禮,這事給打擊不輕,以至于神都顯得有些蔫蔫的。
這一個月來學這里的說話方式,學他們的禮節,把腦子里多出來的東西都變自己的,自覺已經像模像樣,在外人面前一定不會餡,沒想到才出門就了這麼大一個教訓,這是運氣好上的不是壞人,如果上的是心懷不軌的人……
只這麼想了想喬雅南就打了個冷,心下一慶幸,最后那點氣也消了。
沈懷信不知道喬姑娘想到了什麼,聽了這番話又見臉不好只以為并不打算原諒自己,心里就急了起來,說話時就差沒指天發誓了:“請喬姑娘相信我,我絕不會傷害你。”
“沈公子用行告訴我你是個正人君子。”喬雅南看向馬車那邊:“前邊就是常信縣了,不知沈公子接下來什麼打算?”
喬姑娘這是……在趕他走嗎?沈懷信順著的眼神看去,心頭一亮:“馬夫的手傷了,再趕馬恐怕有些難,我會趕馬車。”
喬雅南收回視線看向他。
沈懷信對上的視線連連點頭:“平時我們出去游學,這些都是要會的。”
好看的臉不知為何泛著紅,更顯得明艷,喬雅南覺得自己簡直是中惡鬼,這時候竟然還在關注。
“沈公子不必如此,是我有求于你。還有半日的路程,馬夫的手傷趕不了馬,我也擔心后邊再遇上搶馬這樣的事,仗著沈公子君子風范,我厚著臉皮想請沈公子好人做到底,送我們姐弟幾個到桂花里。”
說著話,喬雅南福下去。
沈懷信忙去扶,手到半道想起來已經不方便,訕訕的又收了回去:“之前就應下的事,沒有半道上反悔的道理,喬姑娘只管放心就是。”
喬雅南打起神來:“那走吧,先送徐老爹去看大夫。”
上了馬車,接過小修齊抱在手里,喬雅南看向坐到馬夫位置上揚鞭的沈懷信,看這架勢應該是真會。
馬車緩緩走了起來,沈懷信回頭看來,那神仿佛在說:你看,我真的會。
喬雅南低頭逗弄小修齊。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現實給上了一課,萬幸的是沒有付出承不起的代價。也是好事,這一課上完,心里那點自恃裝著一腦袋知識的優越悉數消失殆盡,回頭去看去想這一天一夜,才知道有多險。
一路沉默著進了縣城,直奔醫館找大夫上了藥,又買了藥帶上,喬雅南眼見著忍無可忍的沈懷信買了頂斗笠帶上才繼續往前走,忍笑忍得肩膀直抖。
食也,果然不止會被所迷,就剛才過去那個都看眼了,也不知在這附近轉了多圈,從他們進到醫館到現在,這條街上的人都增加了幾倍。
這樣一副相貌,哪怕是個男人,長這麼大沒讓他覺到危險只能說他那個伯父是個厲害人,不然也護不住他。
有了這個一個曲,兩人之間豎起的那道墻突然就倒塌了,待到出了城,喬雅南打趣道:“現在還覺得我危言聳聽嗎?”
看終于愿意和自己說話了,沈懷信松了口氣,他心下也著實不解:“以前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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