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次睜開眼,幽靈看到的是一片夜景,耳邊是潺潺的流水聲。
「難道又重生了?」
幽靈向離自己不遠的一堆篝火,上面在燒著一口邊緣破損的小鍋,篝火旁還有一個年齡比自己稍大一些的小男孩。
幽靈此時只能看到他的側臉,一頭凌的短髮,臉上雖然髒兮兮的,但是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卻像此時夜空里的星星,閃閃發亮。
這個大眼乞丐此時正認真地,一小塊一小塊掰著一個大饅頭,然後細心地碎扔到鍋中。
幽靈掙扎著想要起,卻到渾要散架一般,疼的他忍不住出來。
「你醒啦?」
篝火旁的大眼乞丐聽到聲響,把剩下的饅頭一腦都扔到了鍋里,然後走到幽靈的面前。
幽靈此時才看清大眼乞丐的另外半張臉。
那是一張用醜陋都不足以形容的臉,因為那張臉上竟然長出來了一片掌大小的宛如野的黑黃髮,在這靜謐的夜裡看起來特別地嚇人!
不過對於幽靈這個前世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之王來說,這並不能對他的心造任何波。
「是你救了我?」幽靈勉力撐起,平靜地看著大眼乞丐問道。
大眼乞丐見幽靈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尊容」竟然是這麼一副平靜異常的表,不由指了指自己臉上那塊令人不適的臉,奇怪道:
「難道你不覺得我長得很醜、很可怕嗎?」
他提起自己的醜臉,非但沒有半點自卑,相反語氣中還帶了點惡作劇的戲。
幽靈認真地看了大眼乞丐一眼,然後認真地道:「不可怕。」
大眼乞丐左右打量著幽靈,看他的話也不像作假,不可思議地問:「為什麼?」
「因為是你救了我」幽靈微微一笑答道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好吧」
大眼乞丐一臉無奈地蹲下來,檢查了一下幽靈的,發現傷勢已經穩定,才緩緩說道:「你傷的重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
「打傷你的那人趙六,他們都是狼幫的人,在這荒邊城裡,所有的花子都必須接狼幫的管教,敢反抗的沒有一個有好果子吃的。」
「按照他們的規矩,每個花子每日所得,按例都要上一半,沒討到吃食錢糧的,還要挨上一頓毒打。」
說著用他那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幽靈
「他們倒不是為了搶你一個饅頭,而是為了立規矩,這荒邊城裡因為沒討到吃食錢銀,不上孝敬,而被活活打死的,每個月都有好幾個!
你膽子可真,竟然為一個饅頭狼幫的人滾?你現在還能活著,真該謝李家。」
「如果不是今天趕上李家布施日,他們心好,指不定我就要給你收了。」
「謝謝你!」幽靈認真地道謝。
「可是你救了我,你就不怕因為救我而惹惱了他們?」
「怕,當然怕,不過救你一命,卻也用不著擔心會惹惱他們就是了。」
「為什麼?」幽靈不解問道
大眼睛用看一切的語氣,幽幽地道:「因為只要你還在這荒邊城裡頭討飯,就得每天給他們例錢,也就是說,你現在已經相當於是他們的生財工了,所以你當然是活著才是對他們最有用的咯。」
聽完他的話,幽靈不由自嘲一笑,沒想到自己堂堂殺手之王,竟然也有淪落到,變乞丐頭子的生財工的一天。
難道重活一世,自己還要像前世一樣,做別人手上的生財工、殺人工嗎?
幽靈握雙拳,陡然變得凌厲起來「當然不!」
「其實我救你,也有另一層原因」大眼睛並沒有看到幽靈的反應,自顧自又補充道。
「哦?什麼原因?」幽靈回過神來
「我需要一個夥伴,我覺得你還不錯,所以想跟你合作。」
「跟我合作?」幽靈疑地看著大眼睛。
大眼睛認真地盯著幽靈說道:
「是的,花子裡面,只有我們兩個年人,想要在那些大人當中保住食,想要生存下去,我們就必須彼此合作。」
「哦?那你想怎麼合作?」幽靈好奇地問。
大眼睛得意地咧笑了起來,然後轉回到篝火旁,拿起旁邊的一個破碗,在鍋里舀了大半碗裝滿菜的糊糊端到幽靈的面前,遞到幽靈手裡。
雖然只是一碗簡陋的野菜粥,但是此時聞到那麵糊夾雜著野菜的清香,對幽靈來說簡直就是人世間最香甜的味。
幽靈接過這大半碗的野菜粥,早已經飢難耐的他,已經顧不上問問題了,也不管粥燙不燙,張大口呲溜呲溜的喝了起來。
滿意的看著幽靈大口吞咽,大眼睛繼續說道:「本來今天我們只有一個饅頭,兩個人是吃不飽的,但是,我加了一些野菜,再加水把饅頭煮野菜粥,這樣可以煮一大鍋,足夠我們吃一頓飽的。」
「我花那麼大力氣救你,就是為了和你合作,咱們一起討飯,一起在城外採集野菜還有野菜種子」
「以後,我們可以在這裡種植野菜,甚至是糧食」大眼睛越說越激:「到時候,我們就再也不用擔心會挨了!」
大眼睛講到最後,宛如領導人演講一般,大手一揮道:「我們太弱小了,獨自一人是爭不過那些大人的,只有我們團結在一起,才能活下去!」
一碗野菜粥下肚,幽靈覺全暖烘烘的。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后才說道:「合作沒問題,畢竟你救了我一命,而且你說得對,我們必須得同心協力才能活下去。」
幽靈前世做為一個殺手,同樣吃過很多常人難以想像的苦頭,所以對於眼前這個小小年紀,在逆境中仍然不願放棄,想盡辦法努力求生的小乞丐,他很有好。
不過他答應大眼睛乞丐合作,並不是繼續一起去當乞丐討飯,幽靈的心裡頭有另外的想法,只是暫時沒必要跟大眼睛說明而已。
得到了幽靈的答覆,大眼睛滿意的點了點頭,接過幽靈手裡的空碗,返盛了兩碗,然後遞了一碗給幽靈。
「既然你同意了,那麼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同甘共苦的夥伴了,來幹了這碗粥!」
幽靈聽到同甘共苦的夥伴這句話,接過粥,輕聲在心裡默念「夥伴?同甘共苦!」
然後開心地笑道:「來,干粥!」
就這樣在這弱強食的異世界,兩個苦命的小乞丐,以粥代酒,各自在心中埋下了一個不離不棄的誓言。
「對了」大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臉上那塊掌大的皮促狹地笑道「我阿丑,你什麼名字?」
「阿丑?」幽靈重複了一句,腦海里卻閃過前世用來掩蓋殺手份的那個職業
「你木倉火?槍火,你跟槍真是有緣,好好乾吧!你將來一定會為一個出的槍械師!」
幽靈回過神來眼神堅定的道:「倉火,我木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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