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爺子和朱老太太在供養大兒子讀書方面,是很肯下本錢的,尤其是大兒子朱守仁取得生的稱號後,雖說院試沒過秀才沒考上,但也欣喜若狂了。自那後,更加全心全力支持大兒子科考。只是,這幾年破費資財,捉襟見肘,確實沒有錢再供養一個讀書人了。
朱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老大家的,家裡現在確實沒有餘資讓俊兒蒙學了。”
大伯母吳氏想要在爭取一下,被大伯在桌子下用手拉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伯母才心有不甘的點頭應下了。
因爲朱平安年齡小個子矮,所以剛好看到了大伯桌下的小作,對大伯又多了一份瞭解,自己這個大伯心思還是蠻重的。
對啊,大伯!去鄰村私塾蒙學的路行不通了,不是家裡還有大伯嗎,大伯雖說秀才沒考上,可是也是讀詩書,自己跟著去學學繁字,不是也能曲線救國嗎。
“那我能不能跟大伯蒙學啊?”朱平安揚起小臉,出小爪子問道。
朱家大伯沒有開口呢,大伯母就不幹了,對朱平安耳提面命,一番教育批評,“小彘啊,你大伯還要溫書備考呢,他每天恨不得當兩天來看書,哪有時間教你識字讀書。耽擱了你大伯考秀才中狀元,你可吃罪不起!”
總之,大伯母那是一臉嫌棄!那模樣像極了王大錘的岳母。
“且等伯父我考中了秀才,再與你啓蒙。”朱家大伯說話比大伯母好聽很多,但是都一個意思,拒絕唄,一個生,一個委婉點,沒有區別。
自己現在雖然年,但也不是靠著你蒙學的,只是找一個能把自己學識慢慢展出來的理由罷了。
要是等你中了秀才,黃花菜都涼了。自己剛纔進門看到的如果是氣運的話,那估計大伯短時間是沒可能中秀才了。大伯頭頂上白的氣運柱雖然比家裡其他人濃郁一些,但終究是白,白者白丁也,白是普通百姓氣。平步青雲,青纔是氣。
朱平安無聲吐槽。
飯菜雖然不好吃,但本著節約榮浪費可恥的神,朱平安還是把手裡的餅子還有碗裡的粥吃了個乾乾淨淨,連碗都了幾口。誰讓自己勉強算是個小胖紙呢。
朱平安的好胃口和對面挑挑揀揀的大伯家的朱平俊形鮮明對比。
“老二家的,再去給小彘盛半碗粥。”老爺子雖說偏袒老大和老幺家,但對自家的孩子還是很護短的,見朱平安吃飯像個樣子,臉上也是滿意,生怕到孩子。
每當這個時候,母親陳氏總是一臉鹹於榮焉的樣子。
晚飯快結束的時候,大門外有人門,從鎮上捎來了一句口信,說是大爺爺一家要去投奔在南方做生意的兒子,過年就不能趕來祭祖了,因此要三天後趁走前來祭拜祖墳告別祖宗。
朱老爺子一家兄弟姊妹三人,朱老爺子是幺子,中間還有一個姐姐嫁到了鎮上,大爺爺從小就去鎮上做學徒,家後也搬去了鎮上。
雖然分別兩地,逢年過節或者趕集的,總能相見來往。
現在朱老爺子乍聞大哥要搬去南方,再難相見,不唏噓,嘆了一口氣,飯也不吃就回房了。
老爺子走後,朱老太太心裡掛念,也跟著勸導去了,大家也就陸續散了,各回各家。
大爺爺一家要搬去南方的消息,對於除朱老爺子之外的家人來說影響到也不大,畢竟大爺爺一家搬去鎮上後,關係雖好來往卻也不是多麼切,最多是去鎮上了一個落腳的地方而已。
朱家大院有點類似於現代老北京裡的四合院,只是要比四合院稍微寬廣一些複雜一些,分爲正房和兩側廂房,院子裡有一口水井,正房是三間大房,一間充作客廳,一間是朱老太太和朱老爺子休息的臥室,另外一間是大伯一家的居所。兩側各一廂房,左側東廂房是朱平安一家居住,右側西廂房是三嬸一家居住。另外,靠近大門院牆一側還有一間竈房和一間柴房。
月明星稀,左側廂房屋裡亮著油燈,閃著昏黃的,可惜還不若過窗照進來的月明亮。房雖然不是家徒四壁,可也沒幾件值錢的事,不過房間收拾得很乾淨齊整,東西擺放分門別類井井有條。
母親陳氏正坐在桌前對著燈在給朱平安補子,父親坐在一旁做一些簡單的木工活計。
側頭咬斷線頭,陳氏將手裡的服放到朱平安邊,“試試合嘛!”
“合,肯定合,娘做的肯定合。娘,你真好。”朱平安咧著笑,甜的跟抹了糖一樣。自己的抗議終於生效了,以後終於可以不用再穿開了。
“小王八蛋就會甜,我上輩子就是欠你們的爺仨的!”母親裡抱怨,可是慈卻是遮不住。
“白天有不用,晚上費油瞎忙。”
祖母從窗外經過看到東西廂房亮燈忍不住嚷嚷了幾句,這些個兒媳婦一個個都是真是敗家娘門,多費油啊,要是以前都省著晚上不用油燈,錢都得夠我大孫子蒙學了。
“哦,知道了娘,這就滅了油燈。”父親朱守義立馬答了一聲。
我還有其他服沒有補呢,母親陳氏氣的狠狠的挖了父親一眼,父親只是憨憨的傻笑,這讓母親有氣發不出氣的直瞪父親。
“笑笑笑,就知道傻笑,你老婆孩子都被你娘欺負死了,你也只會傻笑!”母親陳氏看不慣父親綿綿的樣子,上去往他胳膊上用力的掐了一下。
朱守義是個結實的莊稼漢子,陳氏掐上去本對他沒有作用,還是一臉憨笑,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倒又把陳氏給氣的不輕。
“老孃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陳氏氣的那手指用力的在朱守義腦門上了一下。
“我是積了八輩子德才娶了你這麼好的媳婦兒。”
朱守義平時看著是個木訥的莊稼漢子,這會說的話卻是水準極高,一下子刷新了朱平安對這個便宜父親的三觀,原來比郭靖還要木訥三分的父親大人也有甜言語的一面,也是,不然怎麼娶到母親這麼好的人呢。
陳氏臉一下紅了,老不,也不怕帶壞孩子!
燈下看人,尤其是潑辣的陳氏難得的一面,朱守義一下子就看呆了。
“哥,我好睏。”朱平安打了一個哈哈,拉著在一旁一不茍的編竹筐的大哥,去廂房用木板隔開的小臥室休息。
額,接下來兒不宜了吧。
芙蓉帳暖凝脂,哦陣陣似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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