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陳聽再沒給路淮津發過消息,一直裝鴕鳥。
直到周五下午。
發了say hi hi的玲娜貝兒表包給路淮津,語帶輕松道:【希下午三點四十,我可以坐上你的副駕。】
路淮津:【任你置。】
這回不是表包,而是文字。
陳聽已經麻木,回他:【沒完了還。】
等見到路淮津,陳聽眼尖地瞥見后視鏡里,后座上放著個包裝盒,明顯就是包的size,于是多問了句:“那是你給客戶買的禮?”
路淮津說:“給你姐買的,上次忘了你姐了。”
陳聽想起句臺詞,小聲嘀咕:“我欠你的要用什麼還。”
“我也沒什麼特別的要求,”路淮津沉片刻,懶洋洋道:“明天把證領了吧。”
陳聽:“……”
“那麼草率,不算算日子?”
路淮津:“你信這個?”
“也沒有……”
“那今天領?”
陳聽突然意識到不對,“說什麼呢,來不及了,人民政局工作日才上班,證件照也沒拍,我可不想去現場拍。”
路淮津點點頭,“也是,那明后天挑個時間把照片拍了,下周一領證。”
陳聽覺得好像也沒有反駁的理由了,于是點了點頭。
非常草率又認真地定下領證日期之后,兩人去往老宅接疾風暴雨的洗禮。
陳可看見路淮津和陳聽一同出現的時候已是愣了愣,再聽到倆人說要結婚,瞪著眼,不可置信,半天才反應過來,拉著陳聽去了臥室,問:“你結的哪門子婚?”
陳聽開始胡謅,“他對我可好,求婚的時候給我買了一堆玫瑰,還有大鉆戒,還說要送我好多好多份。”
陳可怒其不爭:“男人在給你畫餅啊,多麼廉價的畫餅話,小學生都能聽出來,你也信?”
陳聽看這樣,笑了笑說:“可我沒什麼可被他騙的啊,他那家世長相,哪樣不是一等一的,對我能有什麼壞心思。”
陳可張了張,無力反駁,半天才說出句:“可你這是閃婚。”
陳聽:“閃就閃了,他還給你買包呢……”
陳可聞言,氣笑了,“老娘自己買不起?”
等陳可見到路淮津送上門來的包時,上的囂張氣焰瞬間偃旗息鼓。
馬仕喜馬拉雅Birkin,材質是馬仕稀有皮革中稀缺度最高的灣鱷,即便有錢,也一包難求。
陳可忍不住欣喜,又斂住表,視線轉了轉,道:“拿來搞定我,還不如送我妹。”
外公在旁邊毫不客氣穿:“小聽哪有你敗家,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家,天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陳可不耐煩,催促陳聽,“你們趕結婚去,我要被這老爺子煩死了。”
王姨在旁邊笑起來。
這場無風波戰役在路淮津鈔能力的威下,稀里糊涂結束了,二人離開前,外公往路淮津手里塞戶口本,里說著:“其實你爺爺早跟我說了,我們正選日子,都覺得越快越好,過幾天定下來,就能著手開始寫請柬了。”
路淮津點頭,“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
陳聽咬了咬,心說這哪是坐過山車,坐火箭也不過如此,不僅領證快了,婚禮也快了。
坐上車,路淮津沒立刻啟車子,而是拿著戶口冊,問,“能看看嗎?”
陳聽不知道為什麼,被他鄭重其事的詢問弄得有些張,也嚴肅表,點頭。
他翻開來,戶主是陳聽外公的名字:蘇卓然。
戶口本除了戶主頁,只有簡簡單單三頁,陳聽的在第三頁。
這是陳聽第一次讓人看那麼私的東西,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不知道路爺爺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
路淮津點頭,“說過,還說你自小獨立,平時自己拍照,攢了不,很厲害。”
他的語調溫,莫名人心,意識到自己就要和他組一個小家,陳聽垂著眼笑了笑。
或許是因為年長自己幾歲,他好像永遠那麼周到,今天來之前是怎麼也沒想到,他能為了搞定陳可,費心搞到那只Birkin稀有皮。
突然覺得很慶幸,還好是他。
用開玩笑的語調,說出最近以來一直很想說的一句話:“你也太好了吧。”說完,又頗為不自然地補上句:“夸我誒。”
本以為路淮津會一如往常,穿的虛假,沒想,他沒說什麼,而是將戶口本遞還給,“送你回家?”
陳聽點頭,“為了我明早的小組作業,辛苦路總親自開車。”
幾次相下來,兩人悉了好多,不說話也不顯尷尬,說話時也是輕松愉悅的。
多半是陳聽在說,他又答幾句。
陳聽就最近做的功課,作業般細致無比地說著自己對婚紗照以及結婚證上那張證件照的研究,目的就是,讓路淮津看看對這個事有多上心。
路淮津心看起來不錯,基本只要提出來的想法,他全都采納了。
于是,快到陳聽家時,兩人基本達一致——
因為兩人都比較忙,婚紗照先拍一套室比較正式的,保證婚禮上有得用就行,結婚證的證件照也是只需明天個時間去拍。
至于婚紗,陳聽相信孟書宇的眼,到時候空了就去試,不勞煩路淮津費心。
路淮津雖然只是第二次來陳聽家,倒是已經門路,陳聽還在說話,他遠遠看見小區門口站著幾人。
地上點了蠟燭,似乎是個心形。
其中個子高的一個抱著一大束玫瑰,腳邊還放了一堆禮盒。
是要表白?
“就停在這里吧,你回到家跟我說一聲啊。”陳聽說著,準備開車門,卻在看到窗外景象時,頓了一頓。
慌瞬間,直覺不能讓路淮津看出來,于是快速下車,在樹后避了一避。
眼見著路淮津將車駛進黑夜,才沉著臉,往自己家單元門那走。
在場的是趙銘軒他們樂隊的人,因著剛才車子停得遠,趙銘軒沒注意,還以為是陳聽家的車。
陳聽冷著臉,語氣邦邦地:“你們要干嘛?”
趙銘軒從來沒做過這種事,難為的同時,話語間也真誠了不:“我早就想找你道歉了,你一直不肯理我,你同組的同學說你回外公家,明早還約了小組作業,我就想今天你應該會回來,所以來這等等看,陳聽,真的對不起,我那天是因為氣極了所以才……”
“都分手多久了。”
趙銘軒一愣,“啊?”
“為什麼要魂不散,放過我不行嗎?”
樂隊幾人面面相覷。
就今天這陣仗,幾個人一起給趙銘軒出了主意,基本都覺得能給陳聽哄好,畢竟這都過去多久了,生都心,肯定念著男朋友的好。
沒想,是真的還沒消氣。
趙銘軒說:“我知道我之前不對,你想要宣,我可以發朋友圈,手機給你讓你發什麼都行,微博也能發,你不想讓我刷微博同城,我可以不刷,你喜歡什麼我就給你買,你想查我手機我也隨便給你查。”
“你現在發什麼,刷什麼,又關我什麼事啊。”陳聽沒耐心聽他繼續扯,過那堆蠟燭,跟倚在門的方呈說:“讓讓。”
掃了卡,推開門,轉頭看向幾人說:“收拾干凈了,保潔阿姨沒義務替你們收拾這些垃圾。”
方呈張口勸:“嫂子,軒哥是真的知道錯了,給你挑了好久的禮呢,你要不然看看禮……”
陳聽不耐煩:“我再說一遍,別這麼我。”
單元門倏地合上,聲響將一樓的聲控燈驚亮,陳聽徑直走向電梯,頭也不回地走進去。
在聲控燈熄滅的瞬間,趙銘軒偏頭,一揚手,將那把玫瑰砸進用蠟燭和玫瑰花瓣拼起來的那個桃心里,砸滅了好幾蠟燭。
鼓手不知所措,了聲:“軒哥……”
過了半晌,趙銘軒平靜呼吸:“愣著干嘛?”
大家都愣了,“啊?”
“沒聽你嫂子說什麼嗎,收拾干凈了!”
方呈總算敢扯出個笑:“誒,是是是,烈怕纏郎,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十次,總是能等到嫂子回心轉意那天。”
趙銘軒彎腰,拿起那堆被他親自包得不三不四的禮中,放在最上頭的那個,是個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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