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歷代儲君所居之。
的的確確不是尋常的王府可比的。
侍衛極多,下人也多。
來來往往,他們大都低著頭連呼吸聲都極為清淺,一個個像假人似得。
岳娥是側妃,就住在這個側妃該待的地方。
岳淳進來一瞧,估計著是東宮沒有九王府冷院那種地方。
若不然,岳娥也得被扔到那兒去。
如此想來,岳向文真可憐。
賣了兩個兒,最后啥也沒得到。
進了室,終于看到岳娥了。
躺在床上,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而且,溫始終很高。
臉極為不好,但是,還胖了。
當然了,不懂醫的人一看是胖了,實際上,是腫了。
負責照顧岳娥的嬤嬤站在旁邊兒,別說太子了,太子妃都沒過來,只有這個嬤嬤代為盯著。
“二小姐,這還能救嗎?”
柳溪看了看,覺著很難。
那種病膏肓,油盡燈枯的,也就是岳娥這樣了吧。
“那就得問問太子殿下,是只想要活著,還是要保腹中的胎兒。”
轉眼看向那嬤嬤。
若說要岳娥活著,能做到。
但,活著也不會多滋潤,畢竟已經被蠶食的很厲害了。
“殿下有代,人的命為本,自然命重要。”
嬤嬤立即答道。
岳淳彎起紅笑了笑,衛承闊是什麼心思豈會不知道。
他害怕極了岳娥到時會生個怪胎出來。
“既如此,我便盡全力保住命。不過,病了太久,想恢復正常那是不可能的。別說我不能,大羅神仙來了也不行。我只能讓退燒,清醒過來,但可能走都會限。而且,最多五年。”
“殿下說了,一切全憑岳神醫做主。”
“可別我神醫,連親姐姐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我算什麼神醫啊。”
實際上,若是救岳娥,能夠讓活上十年吧。
盡管生活質量不會很高,但茍延殘不也算活著嘛。
但,聲明五年,也是有考慮的。
在這東宮,岳娥的生存環境不會有多好。
十年,還真未必能撐得下去。
開始為岳娥診治,首要的,自然是要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其實這個月份,那也不算孩子,只是胚胎組織罷了。
岳淳指導,柳溪手,那嬤嬤在旁邊‘監督’。
幾銀針番下去,胚胎流下來了。
出乎意料的是,已經散發出一種類似于腐爛的氣味兒。
岳淳微微皺著眉頭一看,“真想讓生也生不出來了,死了多時了。”
嬤嬤掩著口鼻,要不了了。
柳溪倒是意外,“可剛剛脈,分明還活著啊。”
“全清出來,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繼續下針,肚子里的東西繼續往外流。
果然啊,岳淳所言極正確,都出來了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一些粼粼的線像大蚯蚓一樣包圍著一些,出來見了空氣,它們就開始慢騰騰的蠕。
柳溪都有點兒不了了,那嬤嬤直接跑出去嘔吐了。
岳淳將桌子上的火折子拿過來,吹燃了,直接扔到那模糊又臭烘烘的鐵盆里。
正常的哪會那麼容易燃燒,倒是那些蠕的東西立即焦糊。
“不得不說,下手可真是夠狠。”
就算不想讓岳娥做太子妃,也用不著用這種法子。
簡直,毫無人。
“是啊,一個子的一生都被毀了。”
柳溪搖了搖頭,看著臟東西都流干凈了,撤針。
“把翻過去趴著。”
這回,該除去后背的‘病灶’了。
岳娥后背那兩塊大紅斑還真就是駝峰了,因為已經鼓起來了。
用手一按,鼓包之下塌塌的,好像里頭藏著兩塊豆腐。
這手……柳溪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若皮以下都是那些紅的線,那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真就不如一把火燒了。
“開始吧。”
拿出銀針,岳淳也跳到了床上。
就岳娥后背上的這玩意兒,眼睛不似其他人的那種,把那玩意兒引出來就行的。
這兩鼓包,就相當于它們的窩,基。
若想徹底的斬除這基,需得徹底的挖出來。
以銀針封住四周,之后,柳溪聽從指令刀,直接割開了皮。
這皮以下的況本就沒法兒看,完全都被蛀空了。
全部都是那些纏纏繞繞的線,它們互相纏繞著,見了空氣就開始扭。
太惡心了。
返回的嬤嬤被這一幕刺激到,又沖出去了,不敢再看。
全部割除掉,岳娥后背這兩已完全了坑。
涂藥,包扎,柳溪作還是相當麻利的。
岳淳則把那些東西都投到了鐵盆里燒了,它們的天敵就是火。
“二小姐,弄完了。”
跟著岳淳真是長見識,柳溪之前也苦學了許久,但,及不上跟在邊這兩天。
“走吧。”
走出房間,跟在外面還在吐的嬤嬤代了接下來如何給岳娥換藥的注意事項。
當然了,聽沒聽到,那就不知道了。
在東宮的回廊間走下來,穿過這一片花草叢,就能離開了。
卻不想這時,從一側忽然飛過來一個巨大的黑影。
速度奇快,且伴隨著尖銳的哨聲。
仰頭看過去,只見一只鸮朝著他們俯沖而來,速度奇快,且帶著一凌厲的風。
別說岳淳,就是護衛和柳溪都驚了,這鸮,也未免太大了。
貓頭鷹的樣子,但這型可不是貓頭鷹。
鋒利的喙能輕易的將人的眼球啄下來。
眼見著它奔著岳淳過來,護衛這才知道它是有目標的。
刷的將劍拔出來,準備與這畜生一戰。
然而,岳淳垂在側的手一翻一抬,尖細的針飛出去。
力度要更甚,直接穿進了那鸮的羽。
它發出略凄厲的一聲,翅展一收,就跌撞的落在了地上。
撲騰出一灰塵,旁邊的花草都被它打得趴下了。
護衛不敢懈怠,和柳溪迅速的圍在岳淳四周。
這家伙,雖不敵護衛高壯,可是這個頭跟岳淳不相上下啊。
而且,它還壯。
看那倆爪子,跟人的手一樣的大小。
它這若是想把岳淳給抓起來,還真是輕而易舉。
哨聲仍舊在看不見的地方響,岳淳轉頭看過去。
哨聲在控制這只鸮,但現在,已經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