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進了鋪子換裳。蕭昱辰給準備的服,仍舊是男裝。
出來的時候,蕭昱辰的人已備好了新的車馬。
那匹驚的馬,也已經不見了。
蕭昱辰自詡功夫好,出門帶的侍衛,這會兒倒是多加了幾個人,前後守衛。
溫錦一上馬車就問:「鈺兒那邊怎麼樣?」
「你放心,季風派人過來報信兒,他們已經回到府上。平安無事。」
蕭昱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底全是探究。
那麼矯健的手,那麼勇武又鎮定的氣勢……就連他邊訓練有素的侍衛,比得上的也不多吧?
六年不見……一個人真的能變化這麼大嗎?
「怎麼了?」溫錦狐疑看他。
「遮面上,有灰塵。」
蕭昱辰指著的口罩說。
溫錦手去摘口罩……
蕭昱辰目一凝……心跳驟然變快,他甚至有點兒張了。
取下口罩的溫錦,神坦然且平淡,拍了拍口罩上的灰。
「溫錦?」
「嗯?」
溫錦抬眼看著蕭昱辰。
他心跳非但沒有變緩,反而隆隆像是擂鼓。
這真是溫錦?
「我沒騙王爺。」溫錦笑了笑,「我說過,我瘦了會變好看的。王爺不信,還罵我不知恥來著。」
蕭昱辰呼吸一滯……
這對話,是當年溫錦算計他得逞后,兩人私底下說的。不會有第三個人聽見。
而且,六年來,都被關在梧桐院。
誰那麼大本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梁換柱?
蕭昱辰調整呼吸,卻藏不住眼底驚艷。
一顰一笑,都那麼彩奪目。車廂里的珠玉寶石奢華裝飾,都在的映襯下,顯得黯然無。
「難怪……」
蕭昱辰嘀咕道,難怪沈淮那個風流的人,忽然跟他說,心了!想家了!
「戴上遮面!」
「哦。」溫錦乖乖戴上遮面,知道,這不是「商量」。
馬車在一臨河的商鋪外停下。
鋪面很大,門庭寬闊,裝潢豪華奢靡。
門匾上是龍飛舞的「秦淮樓」三個大字。
「這是什麼地方?王爺帶我到這兒幹什麼?」溫錦問道。
蕭昱辰意味深長地看著,「這是淵的地方。」
溫錦微愣,「淵是誰?」
蕭昱辰面一綳,冷哼道:「裝得太過,就顯得做作!」
說完,他氣哼哼地往裏走。
溫錦:……
喜怒無常也是一種病。王爺看起來,病得不輕……只可惜,神類疾病,不擅長。
溫錦跟在後頭上了秦淮樓。
樓里格調優雅,裝飾全是名家字畫,還有古琴,文竹……四下瀰漫著酒香和焚香后的味道。
明明是清新高雅的裝潢風格,溫錦卻覺得有靡靡之氣——像提供特殊服務的高檔會所。
「這是京都最大,最高檔的南風館。淵是老闆,也是頭牌小倌。」蕭昱辰冷冷看著,「別跟本王說,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不知道。」溫錦誠意滿滿地看著他。
「哼!」蕭昱辰一甩袖子,差點兒甩到的臉,「果然是你!相貌材變了,這撒謊的病,是一點兒沒變!」
溫錦:「?!」
在原主的記憶里,翻來覆去的找一個「淵」的小倌。
直到二樓廊間,快步迎來一男子。
「王爺大駕臨,也不人通傳一聲,奴家好恭候相迎。真是失禮失禮!」淵笑著碎步小跑下樓。
溫錦看著他,「……你就是淵?」
淵先行禮,再看向,「那日在車上匆忙談生意,倒忘了向小公子介紹,奴家淵,在這秦淮樓謀一口飯吃。」
「老闆謙虛了。」溫錦抱拳拱手。
淵掩口輕笑,手著帕子半遮著臉,妖嬈嫵,雌雄莫辯。..
「還不知小公子怎麼稱呼呢?」淵一邊把兩人往二樓雅間請,一邊問道。
「我是懷王府的人。錦哥,錦爺都行,隨你。」
淵笑得更歡了,「錦公子這是仗著王爺在這兒,占奴家的便宜。」
蕭昱辰皺眉看一眼……是真不知道這淵的份?
溫錦見他看過來,沖他挑了挑眉。
蕭昱辰輕哼一聲,轉過臉去。
「王爺來這兒,還帶著我幹什麼?」
落座之後,淵烹茶。溫錦忍不住問道,「且這大白天的,樓里也沒有營業吧?」
帶著老婆逛南風館?這人怎麼想的?
難道是想引「婚出軌」,然後把浸豬籠,好奪走鈺兒的養權?
他貴為王爺……不用這麼麻煩吧?
溫錦滿腦子疑問。
蕭昱辰卻似乎很茫然無措的神,一點兒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還是淵為人實在,「小公子的葯,一看就不是凡品。奴家不敢藏私,進獻給貴人用了。貴人試用之後,對效果非常滿意,命奴家趕把這葯買下來。」
「這不,小公子走的匆忙,也沒留下聯繫方式。奴家只好冒昧求到懷王府去了。」
溫錦看了蕭昱辰一眼。
原來,他這麼一大早就去溫家接,是因為這個呀?
一個南風館的老闆,還不至於能請得他懷王爺。估計是淵口中的「貴人」來頭不小。
溫錦得出結論之後,點點頭,「老闆若想長期合作,藥丸十兩銀子一顆。」
淵一愣,繼而噗嗤笑了。
「錦公子這藥丸,可真貴,明搶啊?」
「這葯不是凡品,不但有你所看到的功效,若長期服用,還能滋養,延年益壽呢!」溫錦吹到。
淵垂眸輕笑,給兩人斟茶,不急不慢,「貴人的意思是,想要買下藥方子。錦公子開個價吧?」
「殺取卵啊?」溫錦道。
「那我不能賣。且不說,這方子是我祖上不外傳的。就這炮製、煉的手法,那都是大有講究的。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不是我吹,即便把方子給你,你們也做不出這種品階的葯來。」
淵皺眉,似乎有些不悅。
「這位貴人誠心想買,只要您價錢不要太過分……我們絕不還價。」
「錦公子不用徵詢一下王爺的意思嗎?」
溫錦如牛飲水,一口乾了茶,功夫茶杯咣當往那兒一放,氣勢立馬出來了。
「這種小事,我但凡帶點兒腦子,都不能答應,還用請示我家王爺?」
「我這葯可不愁賣。你沒有誠意,不談了。」
站起來,說走就走。
不僅淵愣了,就連蕭昱辰都沒想到,這麼大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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