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維修師傅了,就算是換了任何人,誰也不會想到這個男人是剛剛領證結婚的丈夫。
只當是剛才在門外撞見他們倆的好事,嘀咕了幾句不該說的話,現在找上門來挑釁呢。
譚璇被維修師傅逗笑了,再看江彥丞好像清醒了不,來意不清楚,但也不好真報警,只得道:“師傅,沒事,我倆認識呢,鄰居嘛。”
那維修師傅瞪大眼,目在兩人上掃了一圈,里嘀咕了一句什麼,含含糊糊的沒聽清,手底下繼續他的活兒,倒是沒再管兩人什麼關系了。
沒得到譚璇的允許,江彥丞乖乖站在門口沒,這個點家里有個維修師傅,黑燈瞎火的,誰該提防誰啊?他遠遠地看著譚璇,譚璇也沒過來招呼他。
十分鐘后,燈忽然都亮了起來,燈刺得三人都睜不開眼。
維修師傅又對譚璇代了兩句:“家里的電路我剛剛都給你檢查了一遍,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他收拾好工往外走,譚璇跟上去連連道謝。
維修師傅見江彥丞杵在門口,譚璇也沒說讓他走,他也就不好手了,只是于好心人的立場道:“姑娘,你爸媽要回來了吧?現在記得把門窗都鎖好了……”
維修師傅言又止地進了電梯。
譚璇的手握上門把手,指著隔壁801的門,對站在那一言不發的江彥丞道:“你……住在隔壁?”
江彥丞點頭。慕揚名下的公寓,他回國后暫住本來也沒有什麼問題,現在問題的重點在于譚璇怎麼想,把他晾在門口這麼久,是打算要離婚了?
譚璇咬著指甲猶豫再三道:“你……還是進來說吧。”
江彥丞得了旨意,這才踏進門來,借著燈將房子里的陳設都掃了一圈,東西并不多,略顯冷清,看起來似乎只有一個人住。
過譚璇邊時,江彥丞上的酒味還是沒消散,給他倒了杯水,放在沙發旁的茶幾上:“坐吧,解解酒。”
江彥丞乖乖坐下,修長的老老實實地放好,頭微微低著,像是做了錯事。
出于醫生的職業習慣,譚璇又加了一句:“雖然你的看起來是恢復了不,但是酒暫時還是喝,尤其是你的嗓子。”
江彥丞喝了一口水,低垂下來的眼睛含著約約的笑意,就算被撞見了不堪目的現場,可還是關心他。
譚璇也坐下,不知道下一句該怎麼說,糾結了半天,終于還是問道:“雖然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問題,你也不是故意要瞞我,但是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咳咳……”江彥丞嗆了一下,藏在劉海下面的劍眉擰起來。
譚璇繼續道:“哦,我不是歧視gay,我也認識很多gay,大家都有取向的自由,我只是想弄個清楚,以便去解決后續會遇到的問題。”
江彥丞覺得今天夠奇妙的,此夜也太難熬,如果換古代,今晚該是他的房花燭夜,他也早就該對他的新娘有所表示。他是對男人,還是對人,試一試就知道,一點不需要浪費口舌。
但他怎麼能這麼直接,嚇跑了他的小獵?畢竟他一個不慎跑出去花天酒地,給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混到這種境地,江彥丞只好賣隊友,張了張口,用沙啞撕裂的嗓音回答道:“剛剛我那個朋友是直的,明天是他未婚妻的忌日,我陪他喝了兩杯,醉得厲害,他有點失控了。”
“……”譚璇沒想到會引出一樁凄慘的故事來,支吾了半天,忙道:“原來是這樣
,很抱歉……那你……”
江彥丞順理章地洗白自己,直視著笑道:“我也喜歡人。你的錢我已經花出去了,現在你不會要和我離婚吧?我們簽過合同的。”
他一張,商人臉一不小心就全了出來。
譚璇尷尬,婚姻關系被他放在臺面上說,解除合約和離婚的差別很大,解除合約是一種相互的合作關系,而離婚是夫妻破裂,江彥丞這樣說,好像譚璇狠心拋棄了他似的。
“其實,就算你喜歡男人,我也不會在意,畢竟這是你的私事。只要你把你的角扮演好,我無權干涉你的私生活,這些合同里有寫到。”譚璇直言不諱地笑道。
江彥丞聽完,也不太在意地點頭:“很好。我自由的。”
他站起來,面帶微笑,啞著嗓子道:“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一樣東西。”
說著,江彥丞就擰開房門走了出去,不過兩分鐘后,他又走了回來,將一個嶄新的相機包遞給了譚璇:“謝禮加道歉禮,不好意思把你的相機弄丟了。”
譚璇接過來,打開一看,與的相機一模一樣,頓時又驚又喜。以為以江彥丞那天的神狀態,不可能會注意到丟了相機,誰知道他卻細心,預訂的相機暫時沒貨,這應該是從日本空運過來的。沒有拒收的理由。
“價值不菲,你破費了。”譚璇著相機,擺弄了很久,鏡頭對著江彥丞時,他本能地僵了一下,注視著譚璇的鏡頭和手指一也沒。
然而,譚璇沒有拍他,跑去臺上拍了一張夜景。
江彥丞跟在后,忽地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拍照的?”
譚璇側頭看向他:“九歲,我得到一臺老式膠片相機,然后就上了攝影,整天到拍照,跟老師傅在暗房學沖洗,很有意思。”
江彥丞臉上的笑容忽然都收了,很認真地問:“你拍過多個人?”
譚璇被問住了:“多個人?”想了想,笑了:“從九歲到現在快二十五,從膠片相機到數碼相機,十幾年了都,數不清了。拍過單人照,拍過集大合照,拍過風景人照,太多太多……”
譚璇說著,咬住了沉默下來,拍過那麼多的人,已經不可能一一記清,但十五年的時里,拍過最多照片的那個人,明天要結婚了。
江山雖大,風景雖多,的鏡頭里從此丟了陸翊。
江彥丞聽完,不知怎麼瞇起了眼睛看向遠的萬家燈火,靜默片刻,他沖譚璇笑道:“今天是我們達合作協議第一天的日子,能不能請你這個未來的著名攝影師給我拍一張照片作紀念?”
譚璇沒有拒絕的理由,指點江彥丞道:“你往那邊側一點,不需要站得太筆直,放輕松……”
拍完照片,放下相機,笑看著江彥丞:“沒有拍過照嗎?你好像很張。”
江彥丞一笑,不承認也不否認,眼睛別開,他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對譚璇道:“時間不早了,我不應該再打擾你休息,明天早上幾點鐘來找你比較合適?”
“婚禮是中午12點,我們不用去得太早,等我去你吧。”譚璇道。
“好,如果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提前和我說,我好有個心理準備。”江彥丞善解人意道。
將江彥丞送出門,兩個剛領證的陌生夫妻居然住在隔壁,新婚妻子半夜送丈夫出門,商議著明天一起外出,兩夫妻的關系詭異到極致。
等譚璇將門關上,江彥丞停在801的門口回頭,邊竟泛起一淡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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