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團的面試地點其實就在學院的大禮堂，距離不遠。

三人剛走到學校的林蔭道上，李天語突然目一轉，對羅雪琴道：“反正現在你都可以將整個樂團給買下來，用不著看他們的臉行事了。我們就戲劇化一點，看他們如何蛋中挑骨頭！”

李天語解開羅雪琴頭上的帶，將的秀髮披撒下來，遮擋住了整個左邊臉龐，然後道：“等下不許說話！”順手理了一下漆黑的頭髮，有些驚訝地道：“怎麼你的頭髮長得這麼快？都要打齊腰間了，之前你不是短頭髮嗎？”

羅雪琴沒好氣地道：“我不是說了嗎，在國外整容的時候，打了很多促進生長的基因藥，纔將臉上疤痕的瘤重新給替換掉了，副作用就是頭髮瘋長。要是羨慕，我也給你打幾針好了。”

李天語輕輕打了胳膊一下，道：“你別說話，你偏要說話！記住了，最後才許開口，說慢一點兒，不要這麼流利，就說你還沒有適應過來。”

陸淵在旁邊道：“頭髮要兩邊都披下來。”

李天語連忙將右邊的頭髮也垂在了前，看了兩眼，道：“行了。”

羅雪琴哭笑不得地道：“你們不如讓我打扮鬼好了。”

李天語理直氣壯地道：“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你原來的況，怕什麼怕？”

還沒有走進大禮堂，就見門口聚集了許多同學，見兩個走了過來，紛紛圍觀，其中幾個認識羅雪琴的，還朝打招呼。

羅雪琴按照原來的習慣，面無表地專心走路，遇到同學招呼僅僅是笑上一下，將一張臉捂得嚴嚴實實的。

耳邊更聽到有人小聲議論。

“這個就是你們學校的那位有殘疾的音樂天才嗎，這麼有氣質啊！”

“你以爲氣質無雙是白的嗎？”

“人家就算毀容了，一樣是我們學院的四大之一，‘半面亦傾城，琴瑟九天。若是彈琵琶，哀鴻滿人間。’就是說的的風采！”

……

聽到羅雪琴的八卦，李天語差點兒笑出聲來，小聲對羅雪琴道：“等下他們就知道什麼慘絕人寰，哀鴻遍地了，就不知道到時候又會出現新的什麼詩詞出來。”

羅雪琴也是忍著笑點了點頭。原來的對這樣的調侃故意裝出充耳不聞的樣子，心深還是有一介意的，但等上的缺陷完全消失之後，反倒覺得有趣起來。

走到門口，一個小玲瓏的孩一下竄了出來，拉著羅雪琴的手，高興地道：“雪琴，我還以爲你趕不回來了呢，昨天見你沒有回寢室，電話也打不通，真替你心急。”

守門的幾個同學當然知道羅雪琴是過來面試的，直接放行，兩個孩齊聲道：“羅雪琴同學，加油，我們都看好你！”

禮堂的的前半部分，坐著幾十位老師，後面的座位上，三三兩兩坐著一些參加面試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在讀的研究生和博士生。

上面的禮臺上，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擺放各種樂，評委席上只坐著稀稀拉拉的三四人，分明面試還沒有開始。

李天語對臉上長著兩個雀斑的小孩小聲道：“黃婷婷，怎麼沒有看見薛丹同學？”

黃婷婷白了一眼，道：“人家是大牌，不到最後怎麼會出場？”

陸淵隨口道：“今天有幾個人面試啊？”

黃婷婷道：“你誰啊？我不認識你！不過看在你是李天語的家屬份上，就告訴好了，只有六個人面試。博士生三個，碩士生一個，本科生兩個。三男三。”

李天語拉下臉道：“誰是他家屬了？他是我們老鄉，沒有見過世面，跟著過來瞧瞧，直接無視好了。”

黃婷婷不好意思地對陸淵道；“對不起啊，我是和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

說話間，臺上走出七八個評委，坐上了自己的位置，最邊上一人拍了一下麥克風，“我們現在開始吧，題目是……自由發揮，六位同學各自挑選一曲自己最拿手的曲調，盡表現自己的才藝，請第一位同學上場。”

一個胖墩墩的男子走上臺頭，吹奏的是小號，節奏十足。

陸淵這纔想起自己還不知道羅雪琴準備表演什麼，湊過腦袋到羅雪琴的耳朵邊，小聲問道：“你準備表演什麼？琵琶不錯哦！”

羅雪琴想起了外面的言語，手就不客氣地掐了他一下，李天語唯恐天下不地道：“掐得好！”

黃婷婷目一下瞪得大大的，呆呆地著羅雪琴。自己的這個室友從來都是對任何男同胞不假，從來沒有如此親暱的表現。

羅雪琴被得有些不好意思，嗔罵道：“別胡思想！”

聲如黃鸝，脆委婉。

黃婷婷還口道：“原來是你男……”

說到一半，這纔想起羅雪琴可是從來沒有說過話，猶如著魔般盯了過來。

早有準備的李天語一下將捂住，道：“不許開口，乖乖聽話，我就再告訴你另外一個天大的。”

黃婷婷連連點頭，李天語得意地道：“雪琴臉上的傷也治好了，等下氣死薛丹，讓滾落枝頭變麻雀，你可是第四個知道的，先別出聲。”

羅雪琴衝著黃婷婷嫣然一笑，飛快地理開了右臉的秀髮，讓看了一眼潔白如玉的，然後放了下來。

黃婷婷倒是沒有多大反應，嗚咽了兩下，李天語才鬆開上的手掌。

接下來是一個相貌普通的孩子演奏大提琴，指法技巧十分嫺，但總覺欠缺了一點什麼。跟著兩個男子都是拉小提琴，表現也是很優秀，但匠氣太重。

第五位選手就是羅雪琴，和平常一樣的，靜靜走到了擺設好的豎琴旁邊，開始演奏起膾炙人口的《梁祝》。

和昨夜表現相比，羅雪琴的表演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開篇平淡悠揚，清澈歡悅，中段曲調低沉抑，當最後《化蝶》一章，更是充滿雍容大氣，猶如兩隻彩蝶在四周翩翩起舞，花香滿人間。

一曲終了，全場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羅雪琴站起來，先對評委微微一鞠躬，出乎衆人意料地開口道：“謝謝。”

頓了一頓，這才用緩慢的聲音道：“今天我之所以選擇這曲《梁祝》，是因爲這首曲子和我的一經歷頗有幾分相似的地方，所以最能表現我的真實。”

“今年夏天，在我上，出現了兩個醫學上的奇蹟。讓我消除了心靈深最大的心結，明白了音樂的真諦，擺技巧的束縛，讓我蛹化蝶，正式登堂室，進音樂的聖殿。”

“同時，也對在座的諸位老師表示謝，謝謝諸位老師能給我這個十分難得機會。不過，我最擅長的是民族樂，所以我會繼續在民樂的道路走下去，不會繼續參加樂樂團的下一的選拔，還請樂團的諸位老師原諒。”

說完，再次彎下軀。

評委席上一位銀髮如雪的子咳嗽了一聲，開口點評道：“羅雪琴同學說得一點兒都不錯，剛纔我們聽到了你全心全意的演奏，故此能在場所有人的心靈。音樂並非是來自技巧上的堆砌和指法上的機械重複，從音樂匠人到音樂大家，是有一段遙遠艱難的距離。”

“你演奏的豎琴，並非是你最擅長的古琴，琵琶和古箏，但依然讓我看到了你長足的進步，就如同你說的那樣，你已經正式進音樂的殿堂，邁過了那道最艱難的門檻，請繼續保持下去，你將超越我們在座的這些老傢伙。蕭老師，你也該說兩句吧。”

一個乾瘦的老人笑道：“你就別兌我了，我是旁聽，只聽只看不說話。”

這位乾瘦老人正是羅雪琴的導師蕭長野，最擅長古箏，是國首屈一指的大師級人。一開始就對羅雪琴青睞有加，甚至當衆宣稱不配在琴藝上做羅雪琴的師父，只是當學業上的老師。此時見最得意的弟子給他長臉，老臉都快笑開花了，當然不會犯衆怒了。

主持選拔的副院長古文心笑了一笑，道：“請最後一位選手薛丹同學上場。”

一位穿著紫連的麗孩從臺下走了上去，明顯是心打扮過，走到羅雪琴的邊，輕輕給了一個擁抱，“恭喜。”

羅雪琴此時也真摯地道：“謝謝。”

不過心頭卻有些佩服起這位老仇人來，人家傲氣沖天，跟爭強鬥勝，非要勝過自己才甘心。從兩個簡單的字節中，更是看到了激昂無比的鬥志。看來，們兩人大概是一生的對手。

羅雪琴剛一走下臺來，等候在臺邊的黃婷婷就十分奇怪地道：“今天吃錯藥了，居然會主跟你示好？”

李天語也道：“是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度了？”

羅雪琴笑了一笑，道：“就是從現在開始的……不是示好，而是對我下決戰書了。認爲我不用打悲牌，也可以得到公正的評價。”

臺上的薛丹在鋼琴前坐了下來，雙手一拂，猶如行雲流水地彈奏起大家悉的曲調，正是羅雪琴剛纔演奏的那首《梁祝》。

羅雪琴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見陸淵專心致志地盯著臺上的孩，有些奇怪地問：“看什麼？”

陸淵理直氣壯地道：“當然是看大啊。”

這讓八卦之火開始燃燒的黃婷婷又有些迷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