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綠一向是個有計劃的人。
在醫院的時候,通常是一月在門診,一月在病房,每天的日程,都有婦科的婦士長預先安排好,提前一天告知。的生活就象是在走在一平直的軌道上,很有軌的時候。
而今,機緣巧合進了這東皇宮,發現經常于軌狀態,做事是雜無章,而且時不時還要冒出點意外。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決定要好好地修整下。
早晨在太醫院的值夜室醒來,稍微梳洗后,小德子送進早膳來,對小德子說,讓他去找務府的太監,借一個會堂,如果會堂沒有,找個寬敞一點的廣場也行,明天準備把全后宮的子召集起來,舉辦一個生理衛生講座,因為宮中子實在太多,一個個的輔導,太花費時間。這個朝代,子們的衛生知識還不夠富,有許多地方有認識誤區,舉辦個講座很有必要。講座辦好后,以宮殿為單位,列好日程,一個個地對子進行婦檢。還有,要把皇帝的每個妃嬪的年歲和生理周期的時間問詳細點,并記錄在案。
云映綠有條不紊地說完,語句中條條框框說得非常明細,先后也分得清楚,小德子卻聽得丈二和尚不著頭腦,瞅瞅云太醫一臉的正經樣,不象是開玩笑,可是他絞盡了腦,也只能猜測個大概。
“云太醫,這講座是啥意思?”他很謙虛地問道。
“就是講課,許多人坐下面,一個人坐上面,下面的人聽上面的人講話。”
“哦,就是象講經一般。”
云映綠抬起頭,“講經?”
“對呀,在宮里,每月的十五,都會給全后宮的子在花園的講經亭中,講講《兒經》《佛經》,也會說說歷朝的后宮故事。”
“那個是宮里的妃嬪嗎?”
“不,一般是大臣家里的小姐,從小選定,一輩子信奉佛祖,終不嫁的,也就是俗稱帶發修行的。”
“有人愿意做這事嗎?”一半紅塵一半凈土,象社會邊緣人,活著不是種煎熬嗎?
小德子噗地笑了,“云太醫,你不知多大戶人家的小姐打破了頭,想做呢!在東城很尊重的,相當于四品員,一個子做到四品,你想想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
云映綠不解地眨了眨長睫,“四品有多了不起?”那個皇帝不是也許諾讓四品的待遇嗎。
“就是一個階,比尚書稍短一級,和各州的知府一般大。”
哦,相當于省長級,嗯,確實不小。云映綠了然地點點頭,但這些級別對有什麼用呢?
站起,“記住我剛才說的,一點都不要掉。”彎腰拿起醫箱,“我去下古淑儀和袁淑儀的宮殿。”
“云太醫,”小德子陪著走向大門,“你方才說的那個生理周期指的是?”
“哦,就是子每月臨的好朋友、大姨媽。”
小德子直撓頭,“那些好朋友、大姨媽們都住在哪里?俺要一一去知會下嗎?”
云映綠嘆了口氣,站住腳,“小德子,看來我需要進修下東語言,不然我們流真的有障礙。這每月臨的好朋友、大姨媽們共有一個名字,月經。你聽過這個詞嗎?”
“聽過,聽過!云太醫,你走好,俺去辦理你待的事了。”小德子臉燒得象塊紅布,窘窘地掉頭,忙折回。
云映綠莞爾地傾傾角,和進門的喻太醫打打招呼,出了太醫院,沿著花園外的一條綠樹掩映的小徑,往妃嬪云集的寢宮群走去。
“昨夜為什麼不回府?”一個影從路邊一棵高大的銀杏樹后走了出來,俊目斥責地瞪著云映綠,語氣非常嚴厲。
云映綠拍拍心口,秀眉一蹙,“杜大人,做人能不能明磊落一點,你這樣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后,到底想干嗎?你不會是在窺某位嬪妃吧?別告訴我你在辦公室也在這后宮中。”
杜子彬氣得咬牙切齒,“顧左右而言他,我不是那種惡質小人。快說,昨夜為什麼不回府?”
“我值夜班。”云映綠覺得這人有點奇怪,難道刑部連宮中所有人的作息時間都要過問嗎?那工作量可不小哦!
“撒謊!你每月逢五這日值夜班、每月逢九休息。”杜子彬的音量在逐步提高之中。
“杜大人真是什麼都知道,”云映綠訝異地瞪大眼,“但醫生的作息時間算不了數,有意外的病患就得留下。唉,昨晚我是被那個劉皇上整了,臨時留下來替別人代班,不過,我也有個不錯的收獲。”
云映綠想到昨晚在水晶球中聽到真正的云映綠說起杜子彬是書呆子的話,雙眸微微泛起晶亮,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杜子彬卻不知聯想到了什麼,他臉突然大變,“皇上……皇上他有沒有對你做了什麼?”
“就搶了一碗粥吃,其他沒做什麼呀。怎麼了,你哪里不舒服,臉白這樣?”云映綠抬手扣杜子彬的手腕,他一讓,沒讓得逞,“我很好。一個子單在外,一定要自重。晚上早點回府,不要有事沒事在外面過夜,這很失閨儀。”
“我當然想回府,但不由已。”云映綠嘟噥著。
杜子彬僵地轉過,深邃而又無力地回頭瞟了云映綠一眼,走了。
云映綠茫然地盯著他寬闊的背影,他找就為了說這幾話嗎?他的樣子有點怪,連再見也不說,真沒禮貌。
“喂,杜大人,你沒別的事嗎?”
杜子彬頭也沒回,只是搖了搖手。
云映綠噘了噘,搖搖頭,繼續往后院走去。
古麗今天沒穿紅衫,而是穿了件果綠的紗,在狂野之中多了幾份清新,得更令人屏息。慵懶地斜躺在穿前的錦榻上,兩神失神地看著窗外的一簇盛開的玫瑰,神有些恍惚。
宮領著云映綠走了進來,也沒,冷冷地瞟了瞟,揮手讓宮們退下。
云映綠打開醫箱,從里面打出一個小紙包,放在榻邊,“這是一點小劑量的麻沸散,足可以讓正常人昏迷半個時辰。我實在找不到其他迷藥還有迷香之類的東西,我能想到的只有這個。”
“小醫,你真是太會辦事了。”古麗沉沉地一笑,纖手一抬,紙包應聲落下,麻沸散撒了一地,“若昨晚皇上臨幸本宮,本宮不是的事不就餡了。”
云映綠淡然地平視著古麗的臉龐,“我也想早點把麻沸散送給你,但我的事實在太多,我也找不到機會來見你。”
“有什麼事比本宮的事更重要?”古麗蠻橫地坐起,目憤怒地瞪著云映綠,“你知道皇上現在最的人是誰嗎?”
“我不想知道。”云映綠面無表地站起。
“你……你敢回!”古麗騰地跳下錦榻,抬手向云映綠的面容扇來。昨夜沒有等到皇上,一顆芳心碎了又上,上又碎了,郁悶得都快要瘋了,正好沒出氣,這不識抬舉的小醫送上門來討打,全他好了。
“你一個朋友讓我帶給你的。”一封信箋擋在手掌落下來前,奪走了的心神。
古麗一看到信封上面悉的字,麗容一慌,子輕,“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城郊的一家客棧,他說他拓夫,沒來得及給你送行,特地來到東,沒想到又見不到你,只好把要說的話寫在紙上。然后恰巧遇到我,讓我進宮帶給你。”云映綠合上醫箱。事辦完,準備閃人。
古麗一把抓住的手臂,力度之大,猶如鉗進的里。“這事還有誰知道?”
“我是個重承諾的人,不喜歡緋短流長。這事沒第二個人知道。好了,古淑儀你可以松手了。”
古麗閉上眼,仰起頭,深深的呼吸,中喃喃說道:“那就好,那就好!他……看上去好嗎?”睜開眼問道。
“臉有些憔悴,其他不太清楚,他沒讓我診脈。”
“唉,真是發瘋了,何必呢?何必呢?”古麗不住地嘀咕著,眼神幽遠。
“古淑儀沒別的事,我要去袁淑儀的寢宮了。”
“你去寢宮干嗎?難道也有事請托于你。”古麗追問道,手指仍扣住云映綠的手腕。
“古淑儀,如同你請托我的事,我不會和第二個人說。袁淑儀請托我的事,我自然也不會告訴你,這是對別人信任于我的尊重。”輕輕掰開古麗的手,拉開門,走了出去。
古麗著信箋,恨恨道,這小醫怎麼這氣勢比這做淑儀的還強悍呢?但這只是一閃神的念頭,全部的心神很快又轉到手中的信箋上了。
這次新封的三位淑儀的寢宮相距并不遠,一座挨著一座,中間以幾排樹木和一個菱形的花園間隔,袁亦玉的寢宮位于中間。
云映綠走了幾步路就到了,向守著寢宮大門的太監笑笑,正說明來意。還沒開口,就聽到小德子氣如牛似的喊聲從后傳來。
無奈地閉了下眼,這到底讓不讓人好好做個事。
“又怎麼了,小德子,你還有什麼沒聽得懂的地方?”轉過,對著小德子聳聳肩。
小德子跑到面前,彎著腰,趴在那兒,氣有點接不上來。
“不……不是俺的事,是太……后……”
“太后找我?”云映綠指著鼻子問,“知道了,我去下袁淑儀的宮里,辦好事,就去見太后。”
角被小德子從后面攥著,“不是太……后,是皇……后……”
云映綠抓狂地再次回過頭,“被你打敗了,小德子。站起,屏氣,然后深呼吸一口,說到底是誰有什麼事?”
小德子按照說的一做,氣果真暢了,“是太后讓人傳話,要云太醫速去皇后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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