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長眉一挑,“是給那位的信?”
“不是,”守門小廝搖頭,“是……是給魏姨娘旁伺候的佟嬤嬤的。”
林管家沉半晌,今日世子了宮,已經差人送來口信說今夜留宿宮中,待得明日下朝歸來,已是午後。
雖說無雙院那邊的事,世子事無巨細均要過問。
可……到底不過是給一個嬤嬤的信,與那位無關,實在不必等世子回來再定奪。
林管家抬了抬手,“即是給佟嬤嬤的,那便送過去,可莫讓佟嬤嬤等久了。”
守門小廝忙應一聲,拿著郵筒匆匆離去。
無雙院。
佟嬤嬤剛服侍完衛媗沐澤,便聽外頭院子傳來低低的說話聲。
“蓮琴、蓮棋,你們在這好生伺候魏姨娘,給姨娘把頭髮絞幹了再烘。我出去看看是誰在外頭。”
佟嬤嬤說罷,便掀了簾子走出去。
剛到院門,便見護院遞來了兩隻竹郵筒,恭聲道:“嬤嬤,這裡有您的信。”
佟嬤嬤面不改地接過,心底卻泛起了層層漣漪。
在這世間早就是個已死之人,何人會給寄信?
室的簾子“啪嗒”一聲掀起,一陣冷風湧了進來。
端坐在榻上的子抬眸看了過來,聲問:“嬤嬤,出了何事?”
佟嬤嬤眼尾掃過守在榻邊的兩位丫鬟,不聲地笑道:“無甚重事,不過是收到了寄給奴婢的信。”
衛媗聞言,隻淡淡“嗯”了聲,垂眸掩下眼底的異。
屋燭燈“劈啪”作響,待得頭髮烘乾,衛媗便道:“今日世子不來,我要早些安置,你們出去罷,屋裡有嬤嬤伺候便好。”
蓮琴、蓮棋齊齊應聲退下。
待得腳步聲走遠了,佟嬤嬤將室的幾盞燭燈吹滅,隻留了床頭的一豆燭。
衛媗低聲音道:“嬤嬤,快拆信,興許是白水寨來了信。”
佟嬤嬤一臉憂:“白水寨來信斷然不會將信寄到國公府來,姑娘,怕是有人知道你還活著。”
衛媗笑了笑,欺霜賽雪的面龐出一無謂的笑意:“知道又當如何?我如今只剩半條命,誰要誰拿去,反正我早晚要被薛無問那廝折騰死。”
佟嬤嬤瞧著一病氣的衛媗,頭一哽,卻說不出任何勸的話。
誰能想到青州衛家那位冠絕天下的衛大娘子有朝一日會淪落到如此境地?家姑娘,可是先帝親口定下的太孫妃啊!
佟嬤嬤怕勾起衛媗的傷心事,不敢多說,忍淚拆了郵筒,從中取出兩張信紙,細細攤開。
雖是個伺候人的奴婢,卻也是識得字的,可這信裡寫的東西卻半點看不懂。
“姑娘,這信……”
衛媗側頭看了過去。
目才將將掃過信上的容,便“咣”地一聲,赤腳下榻,急急奪走佟嬤嬤手上的信。
衛媗將兩封信疊在一起,一目十行看完了信。
看完了一遍猶不滿足,仿佛是不敢相信一般,又再看了一遍。
“嬤嬤,阿弟……阿弟還活著!他現下改了名,霍玨!”
與弟弟衛瑾打小便是用這方式寫信,只有將兩張信紙疊在一起,才能解信裡的容。
衛媗素無的臉湧上一不自然的紅,清兩聲,著聲音對佟嬤嬤道:“他就在桐安城裡!”
-
時間一晃便到了三月的尾。
自從知曉了薛真與霍玨的事,薑黎雖心裡惴惴不安,卻也沒想過要質問霍玨什麼。
在薑黎看來,霍玨之所以會答應做的養夫,多半是因為蘇瑤不要他了,他傷了心才會一時口快應了下來。
再說,不得不承認,薛真的家世、才學樣樣出挑,又有一個進士出曾在國子監任職過的山長爹。
霍玨娶了薛真為妻,不管是對他做學問還是日後的仕途,均是大有裨益的。
在與薛真之間,尋常人都會選擇薛真。
可若霍玨最後選擇的是薑黎,那自然也不會拱手相讓。
是以,要對霍玨加倍的好,好到他舍不得不選。
於是薑黎又拾起了紅,想著給霍玨繡個荷包,裡頭再塞點銀子。
上一次之所以能打到霍玨,可不就是因為送了個錢袋嗎?
楊蕙娘好幾次撞見薑黎坐在榻上練繡活,小娘子一臉認真地繡著個荷包,瞧著嫻靜又淑雅。
楊蕙娘不由得深寬,暗道吾家有終長,差不多可以托人婆去打聽打聽桐安城可有適合阿黎的人家了。
大周的子除了打小定了婚約的,多半是在及笄後方才會開始議親。
薑黎自失怙,又是長,在婚事上,較之於那些父母雙全的子難免會艱難些。
楊蕙娘對薑黎未來的夫婿倒是沒有太多的要求,樣貌周正、子老實能疼人便夠了。
薑黎本就不知道無意中的行為讓娘下定決心要給提前尋婆家了。
兢兢業業做了數日繡活才終於繡出了稍稍像樣的荷包,墨布底上繡著白祥雲底樣。
可薑黎還是沒底,拿著荷包去問薑令:“你瞧著著這上頭繡的是什麼?”
薑令愣了愣:“這難道不是漫天飄舞的柳絮?”
薑黎:“……”
周少瑾重生了,前世背叛她的表哥程輅自然被三振出局了,可她還有程許,程詣,程舉等許多個表哥……這是個我與程家不得不說的故事!
陸雲檀是平南侯府的嫡女。 年幼時母親去世,父親娶繼室入門、生下與她同父異母的幾個兄弟姊妹後,她就已經被排擠在平南侯府邊緣,好在後來被太子李明衍接進了東宮。 在東宮生活的八年,李明衍如父如兄,對她管教甚嚴。 陸雲檀敬他,不敢叫一聲哥哥,只敢喊殿下,更是從心底裏怕他,守着森嚴的規矩,不敢越雷池半步。 無人知道,陸雲檀更愛他,愛得癡狂,偷偷藏着他的發,他的紙與帕。 殿下差人送來了一匹繡緞 我當着衆宮女的面將它壓在箱匣最底層 入夜後偷偷拿出緊貼肌膚 想要殿下您的手 狠狠撕碎它,滾燙的薄脣用力吸咬我的耳珠,看你淡漠的眼漸漸染上迷情 是我做過最旖旎的夢。 可她明白,這位矜貴清冷的太子殿下從來沒有對她動過心。 . 朝野衆臣眼裏,當今太子李明衍如謫仙下凡,清冷高貴,無論是品性與能力,皆爲歷代儲君之最。 這位完美的儲君殿下向來克己慎獨,唯一的出格之事,那就是枉顧禮法,將平南侯府那個小姑娘深養在東宮。 衆人以爲儲君殿下就是可憐小姑娘母親早亡,動下惻隱之心。 但只有李明衍自己知道,他動的不只是惻隱之心。 對她,是偏執、是掠奪,是要拼命剋制才能忍下的控制慾,是日日夜夜想將她禁錮身邊的瘋狂佔有。 . 終於有一天—— 裝有陸雲檀一切小祕密的小匣子被徹底打翻,所有太子殿下的東西散落一地。 她慌亂想撿起,最後撞進李明衍那深不見底的眼眸。 他一步一步逼近,最後那雙尊貴無比的手輕蒙她雙眼,鉗制她細腰,不讓她逃脫半分,聲音低沉繞耳畔:“原來忍得這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