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的快,汐拿到賣契后,轉眼已過了十天。
王氏勤勞肯干,只要劉衡說的都聽,只要對劉衡好的都答應。所以,隨著劉衡的子越來越好,對汐這個“福星”也是越來越好。
劉家有兩畝水田,佃出去給人耕種,收的租子將將夠母子兩人一年吃的糧食;其他人家都到荒山開地,他們母子兩個勞力不足,劉衡還經常不在家,王氏只在家附近開了兩塊菜地;劉家的主要進項,是王氏織布、繡花賣的錢。
織布繡花的手藝不錯,鎮上一匹棉布能賣五百文左右,王氏一個月最多能織出一匹半。
這次為了劉衡看病,王氏花積蓄到借債,家里的谷米也糶了出去。也就是說,劉家離斷頓不遠了。
劉衡越來越好,沒有趕回書院讀書,每天除了在家溫書外,就是下地干活,還每天上山砍柴,一捆捆背回家堆到院角曬干。
第一次看他挽著、扛著鋤頭回家時,汐都愣了半晌。
原來古代讀書人也不都是“四不勤五谷不分”的啊!
本來以為劉衡是為了幫家里多干活,一天聽到王氏跟他說話,才知道他不急著回縣里讀書,是因為家中拿不出束脩。
他在鎮上一家私塾讀書,教書的是個姓裴的老秀才,對他很看重。
這次生病,裴秀才還讓人送了二兩銀子來接濟。
裴秀才據說才學過人,可惜考運不好,屢試不第,索不再奢舉業,回鄉專心教書育人。
他對弟子們很好,遇上家境貧寒的,減免束脩,有時還要自己補點,所以家中也不寬裕。
劉衡反正錯過院試,就想著砍柴攢幾車,拉到鎮上賣了,等湊個幾百文,好歹不能空手去見先生。
汐聽到這些話,更急著想賺錢,但是這種事一時半會兒哪里急得出來,只能在家多做些家務,先盡自己一份心意。
四月將盡,天氣明顯熱起來,天也亮得早。
王氏一早拿著自己織的布到鎮上去賣了換錢。
眼看家里要斷頓,這幾日每天織布到深夜,好不容易織好幾尺,想著賣出一些是一些,這日一早就斷下包好,又將十來個蛋一并放到籃子里,拿到鎮上去賣。
山村外的道上,時不時有路過的牛車可以搭到鎮里,大人給個一文錢,帶的行李多的話多收一文,就能送到鎮上。
王氏從來舍不得,都是走著來去。汐只能慶幸這個時候的人不用纏足,不然一雙小腳走路,想想都發抖。
王氏出門去了,劉衡下地去了,汐喂好,在灶上燜上粥,將院門反扣,拿了把小鋤頭,背起竹簍就往后山跑。
自從做了一道米湯咸菜魚之后,劉氏母子都覺得做的好吃。一樣的做法,汐做出來綠是綠、紅是紅,看著就有食。劉衡曾說有酒樓大廚的手藝。
汐聽了后還正經琢磨過,自己能不能到酒樓去當個廚子。
劉衡聽了的打算,臉很怪異。
王氏直接搖頭,“傻孩子,你這點年紀,哪家酒樓敢用你啊?別看廚子說著不起眼,但是酒樓請的掌勺師傅,都得正經學過的,不然一塊蘿卜能雕出一朵花來?再說,你一個孩子,去做學徒,也不像話。”
汐明白了,還是該死的男有別,再有手藝,也沒酒樓飯館會請做掌勺師傅,除非自己開一家。
多穿越都是靠食發家,到這兒,這條路竟然斷了?
汐只覺得烏云罩頂,但劉家做飯這件事,還是歸了。
汐也是想方設法為家里改善伙食,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早起來,發現米缸里沒什麼米了。劉家沒多菜地,所以菜的樣數也有限。有點發愁,肚子這種事,只要過一次,就不會想經歷第二次。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家門口的明溪里,天天丟個畚箕撈魚,可是只靠魚蝦也不頂事,天天吃再好吃也要厭了,打算去山里看看。
劉家這條路過去,就是山村人口中的后山,村里人不太過來,劉家的一塊菜地就在后山。
劉衡正彎腰在地里鋤草,過了端午就要回學堂去,他想趁在家將地開好,種些豆子和蘿卜。
汐喊了一聲“二郎哥”。
劉衡看的樣子,“你要上山?”
“是啊,我去山上轉轉。”
“這山上沒什麼人走,你不要跑里面去。”
“嗯,我就到山腳竹林這邊轉轉。”
后山山腳是一片竹林,汐打算在這里挖點竹筍。快五月了,雷竹筍越來越,竹筍卻還能找到些,要是走運,還有蘑菇什麼的。
汐找了半天,看到竹林里有個小坡,記得小時候看爺爺挖筍,都喜歡找這種地方下鋤。放下背簍,專心致志挖起來。
還別說,的小鋤頭十幾下下去,真看到了竹筍的頭,就是的小鋤頭太小,一鋤頭下去只能挖出一小片泥。
“我來挖吧,你讓開些。”劉衡不知什麼時候跟到竹林里,看在那小心翼翼地挖,拿著自己的大鋤頭過來,幾下就將筍挖出大半。
汐有些郁悶,再有大人的心,只有九歲的,劉二郎手中的大鋤頭比人還高,揮舞不起來。
劉衡挖出一筍后,又找到第二低頭挖起來,汐將筍放到背簍里,跟著劉衡往前走,忽然,看到剛才挖筍的坡地邊上,有幾叢小小的白影。
趴下一看,黑腦袋,白子,哎呀,這不是竹蓀嗎?
竹蓀可是草八珍之一,記得前世小時候,村里有個人就是靠竹蓀發家的。們這些小孩子都看到過竹蓀剛采下來的樣子。
竹蓀的長相太有特,只要見過基本都不會忘。
“二郎哥,二郎哥,你快來看。”汐吃不準這時候的人認不認識竹蓀,決定先將劉衡來看看。
劉衡聽的急,匆匆跑過來,順著指的方向一看,“這不是竹參嗎?”
原來這地方把竹蓀做竹參?帶上參字,應該很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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