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兩人在店巡視起來。
很快,陸鳴就挑了件饕餮紋青銅爵,他得意的說道:“沒想到竟能遇上這等神,老爺子真是洪福齊天啊。”
吳掌柜上前拿過來借閱,數秒之后,臉驟變。
“陸公子,這件青銅是客人寄存在我們這里的,不賣,堅決不賣……”說著,他就要藏起來。
蘇雅神一變,“陸鳴,你怕是撿到寶貝了。”
不用說,大家也都看出況不對。
“吳掌柜,沒你這麼做生意的。就算真是件天,大不了你加錢唄。”陸鳴十分坦然,并不著急。
吳掌柜心悅誠服,納頭便拜,“陸公子坦君子,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蘇雅的目中異彩連連,有種今天才重新認識陸鳴的覺。
“這青銅爵雖然價值連城,但我誠心你陸公子這個朋友。五千萬,我做主了。”吳掌柜拿出了友價。
“小意思,刷卡。”陸鳴淡然的遞出卡,輕松灑。
蘇雅再次亮眼,陸鳴雖然有錢,但五千萬畢竟不是小數目,他眼都不眨的結了賬。
可見,他對自己是真的誠心實意。
反觀蕭玉龍,不僅遲到,還嫉賢妒能,此時更是在陳列區磨磨蹭蹭。
“蕭玉龍,你能不能快點?”
蘇雅有些不耐煩了,這也怪不得,換了旁人估計比涵養更差。
蕭玉龍在一幅舊畫面前駐足良久,磨蹭再三,最終手摘了下來。
他捧著舊畫走到眾人面前,“我選好了。”
眾人湊上前一看,跟著驟然發出一陣哄笑聲。
“我當選了個什麼寶貝,原來是破畫一幅。”
“沒有落款,沒有題字,怕不是學生練手的吧?”
“沒頭沒尾,就這麼一片房檐,你指拿它贏青銅?”
“這人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
最后這人被用胳膊杵了杵,因為蕭玉龍是蘇雅請來的,這麼說不久等于說蘇雅是猴子嗎?
蘇雅聽了能好?
“姓蕭的,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蘇雅皺著眉頭喝問。
蕭玉龍并沒回答,而是舉著畫作問吳掌柜,“這幅畫多錢?”
“本來賣五萬,但看在蘇總朋友的份兒上,五千塊錢就可以。”吳掌柜皮笑不笑的說。
辱,赤果果的辱。
這讓蘇雅十分不悅,雖然有些后悔帶蕭玉龍來,但畢竟是帶來的,看到被這麼玩弄,正準備出頭。
“我上沒帶那麼多錢,能賒賬嗎?”蕭玉龍一兜,比臉干凈。
蘇雅直接傻眼了,出頭的心瞬間就沒了。
你丫到底有沒有點臉皮啊?別人在辱你你不懂嗎?你還把臉湊上去讓人打?
哈哈……
果然,吳掌柜與陸鳴等人哈哈大笑起來。
接著,陸鳴給吳掌柜打了個眼,吳掌柜登時心領神會。
“反正這畫是準備扔到垃圾堆的,五塊錢賣你了。”
吳掌柜開出一個極侮辱的價格。
五萬塊錢的畫最后賣五塊錢,又比作垃圾,意思是施舍給了蕭玉龍。
“那謝謝您了。”蕭玉龍很開心,從口袋里出幾張皺的鈔票來。
數了數,剛好五塊錢。
上次打車剩下的,不想竟然派上了用場。
嘻嘻嘻……
周圍譏笑聲一片。
吳掌柜嫌棄的看了眼鈔票,礙于蘇雅的面子,才讓人上前接了,他自己都不肯親手接。
蕭玉龍不以為意,而是繼續陪著笑說道:“吳掌柜,麻煩您開個收據。”
“哈?”吳掌柜滿腦子的問號。
心想這人是不是出門忘帶腦子?五塊錢買張破畫,還要收據?
陸鳴忍著嘲笑,對蘇雅說道:“小雅,這就是你請來的鑒寶高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蘇雅的面子也掛不住了,“蕭玉龍,你是故意讓我難堪嗎?還是存心報復我?”
“麻煩開收據。”蕭玉龍再次催促吳掌柜。
“哼,不上臺面。”吳掌柜甩了袖子,不耐煩的刷刷寫了收據。
轉,隨手一扔,收據飄落在了地上。
蕭玉龍彎腰去撿!
“陸公子,你看他像不像一條狗?”吳掌柜發問。
“說話不要這麼尖酸刻薄嘛,依我看,像流浪漢在拾荒。”陸鳴冷笑著說。
吳掌柜跟陸鳴對視,兩人都發出居高臨下的蔑笑聲,看著底層人士在他們面前搖尾乞憐,他們十分滿意。
蘇雅怔怔的看著蕭玉龍,別人如此辱他,他竟然還能彎腰低頭?太窩囊了!
真沒想到,竟然看走了眼。
一跺腳,頭也不回的朝門外快步離去。
“蘇總,留步!”
忽然,平靜如水的聲音在后面響起。
是蕭玉龍的聲音,但與剛才的賠笑完全不同,恢復了之前那種不卑不的氣勢。
忍不住停了下來。
蕭玉龍高高舉起手中的畫,“此乃仇英《郭子儀祝壽圖》十二卷之首,乃絕世之作,無價之寶。”
“什麼?”
頓時,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但很快,又是哄堂大笑。
“開什麼玩笑?這不過是我從垃圾站收來的老畫而已。”吳掌柜全然不信。
“廢紙當寶,也虧你想得出來。”陸鳴連連搖頭。
蕭玉龍大笑道:“只需找臨摹的畫作來比對一下,便可知是否卷首。”
“我沒空陪你玩,趕跪下爺爺。我開心了,興趣能上你碗飯吃。”陸鳴出了紈绔本。
“我看你是不敢玩下去了吧?”
“我怕你?去!”陸鳴被蕭玉龍言語一激,立即讓吳掌柜去找臨摹畫來。
《郭子儀祝壽圖》真跡十卷收藏在故宮,但虎園的臨摹之作卻不。
很快,就借來了一幅高仿之作,并在東側的空白長墻上掛起。
借畫的事吸引來不人,眨眼間珍寶齋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聽說有人跟陸公子斗口,好大的膽量。”
“說是有祝壽圖出世,也太玄乎了些。”
眾人熙熙攘攘,議論紛紛。
蕭玉龍一臉從容的走上前,把手中的畫作往最前一搭,含笑退開。
唰的下,驟然安靜下來。
從人聲鼎沸到一片死寂,也就頃刻之間。
接下來,是無聲的世界。
雙有人幾乎同時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墻上的祝壽圖。
渾然一,堪稱絕世。
蘇雅也震驚了,本以為蕭玉龍為了五萬塊錢的畫作甘愿下跪認輸,卻不料來了這麼招可怕的反擊。
“陸公子,你以為如何?”蕭玉龍笑盈盈的問道。
陸鳴打了個哆嗦才回過神來,跟著瞇眼道:“沒有落款的東西,你怎麼能真名就是真品?古往今來,有數不清的人為《祝壽圖》畫過卷首,你這不過是臨摹之作而已。”
“好,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蕭玉龍說完,朝著人群手喊道:“誰有高度白酒?”
“我這里有悶倒驢,行嗎?”人群有人回應。
“多謝!”蕭玉龍接過悶倒驢,含了一口在里,走上前沖著畫作猛地就是一噴,“見證奇跡的時刻!”
“這人搞什麼鬼啊……不對,快看左下角,有東西……”
“真是奇跡啊!”
“握草!”
周圍眾人的疑問很快就被驚呼聲代替。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原本暗黃的畫面上,逐漸出現了一個紅的落款。
畫家們都知道,有些礦質料平時不顯,遇到水的時候,則會逐漸顯。
當初唐伯虎與人比斗,就曾以酒水令百花盛開,正是用的這種料。
而之所以用高度白酒,是因為酒容易揮發,不會對畫作造太大的損壞。
吳掌柜猛得奔上前,仔細觀看那個落款。
“天吶,真是仇英真跡!!!”說罷,吳掌柜連連后退,最后一屁坐在地上。
“了不得啊,藏在博館的祝壽圖沒有落款,此畫尤顯珍貴。”
“祝壽圖是無價之寶,這卷首的價值,常人可無法估量。”
“這畫掛在那里好幾年了,我怎麼就沒發現呢?”
“這份眼力勁兒,可謂通天徹地。”
蕭玉龍站在吳掌柜面前,笑盈盈的說道:“絕世珍寶掛在你的店里,你視若無睹,如此眼力,也配做掌柜的?”
“你……你……”吳掌柜手指著蕭玉龍。
蕭玉龍揮手里的收據,“多謝吳掌柜五塊錢賣在下此寶,這世上,再沒有比吳掌柜大方的人了。”
“什麼?五塊錢?”
“吳掌柜怕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吧?”
“東家肯定饒不了這等蠢貨。”
噗……
吳掌柜被連連刺激,最后竟張口噴,仰面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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