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衛景明開始上門吃飯,而且還買了些菜送到顧家,算是自己搭夥。
當天,顧季昌就知道了吳家上門提親的事兒。
到了晚上,他和阮氏商議,「娘子覺得小吳大夫怎麼樣?」
阮氏回答的很謹慎,「人,這個還是要看綿綿自己的意思。人知道我是後娘,我不能替綿綿做主。」
顧季昌已經去了眼睛上的綢緞,看著阮氏,「娘子,且再等等吧。衛家小子救了我,我念他的恩。我看他對綿綿有些想頭,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阮氏點頭,「上回吳家來,我就說人不在家,我不能做主,但我看衛小哥兒不像個壞人。」
顧季昌也點頭,「娘子做的對,吳家不提,咱們且忘了這事兒吧。娘子不知道,衛小哥兒深藏不,我有心和他結,又有些擔心。娘子以後把家裏飯食打理好一些,到了季節就給他做些針線,把他的生活照顧好。」
阮氏點頭,「人放心吧。」雖然是繼室,但為人正派,顧季昌把家裏的錢都給保管。顧家幾代的積累,顧季昌又是班頭,一年銀錢也不,多管一個年的飯菜,並不是難事。
阮氏又道,「人,綿綿年紀到了。」
顧季昌嘆氣,「與旁人不同,總要多些波折。」
夫妻兩個當時說到了半夜,衛景明半夜跟一陣風一樣飄了過來,正好聽到了正房兩口子的對話。
衛景明如同老僧定一般坐在房頂,直等到後半夜才走,顧季昌一點也沒發現。
轉天早上,他仍舊笑瞇瞇過來吃飯。
他每天早晚過來吃飯,遇到不當值,可能一天都泡在顧家。薛華善以前盼著他來,現在每天看到衛景明都有些害怕。
以前衛景明和他過招,都是讓著他。等刀法學的差不多后,衛景明開始真格的了。
第一天,薛華善被打的鼻青臉腫。第二天,薛華善被打趴下了。
顧綿綿在一邊拉偏架,「衛大哥,你輕點啊。」
衛景明笑,「妹妹,我能讓著他,以後他去抓盜匪,盜匪能讓著他?想想薛班頭,要是功夫好一些,何至於丟命。」
薛華善聽見這話,從地上爬起來,繼續練功。
顧季昌在家裏養了幾天,見衛景明把薛華善打的毫無招架之力,一時技,拎著縣衙給他發的那把破刀衝上場,和衛景明打的不可開。
衛景明心裏苦,我的老岳父啊,您這是幹啥啊,我還能打你不。
顧季昌使出全力,衛景明只能悠著勁和他周全。打到最後,顧季昌累得直大氣,衛景明也假裝大氣。
顧季昌看出來他裝的,抹了抹汗,「你小子,真行。」
衛景明嘿嘿笑,「多謝顧叔指點我。」
顧綿綿不懂功夫,立刻打水來給幾個人洗臉,「一天天的,到了家裏就打架,我好不容易種的花都被你們霍霍完了。」
顧綿綿是個的姑娘,家裏院子雖然小,也種了許多花花草草。牆角的爬山虎,西廂房南邊的一叢竹子,院子裏花池中有冠花、梔子花,這會子正逢仲春,整個院子花紅柳綠,煞是好看。
阮氏經常在外面替兒說好話,「我家綿綿最心細,不針線活兒好,還會打理花花草草,照顧兄弟們也妥帖。」反正就是努力樹立兒的好名聲。
衛景明接過顧綿綿手裏的手巾,「妹妹放心,過幾日我給你送兩盆過來。莫百戶快要回京了,青城縣許多人送給他的盆盆罐罐,他又帶不走,都送給我。」
顧綿綿看他一眼,「衛大哥,聽說錦衛都兇得很,雖然他們和你關心好,你可不要失了警惕之心。」
衛景明拍拍脯,「妹妹放心,我和莫百戶關係好得很。」
青城縣的祠堂建立好之後,全城百姓都去看熱鬧。顧綿綿本來不想去,顧巖嶺非要去,只能陪著弟弟去。
主事大人主持落儀式,知府大人也親自來參加,帶著所有看熱鬧的百姓一起拜瑞石。
衛景明在人群里跟著下跪,心想回頭去山上轉轉,要是能找到長得差不多的石頭,說不定可以賣個好價錢。
衙役的俸祿實在太低了,一個月只有一兩銀子。一兩銀子夠幹啥啊,還不夠他每天送到顧家的菜錢。
他又不想去盤剝那些小攤販們,最近坐吃山空,手裏的積蓄花掉一半了。
衛景明手面大,每天葷的素的閉著眼睛買,阮氏勸他不要買那麼好,他說自己一天不吃就沒力氣,阮氏哭笑不得。
在莫百戶的支持下,顧季昌已經復原職,這會子正帶著快班所有衙役維護現場秩序。
顧綿綿混在人群里,看著那塊瑞石有些懷疑。衛大哥當日說幫我家裏破除流言,後來就出現這個石頭,難道是他弄的?
心裏一驚,造反可是大事。這個二百五,膽子怎麼這麼大!
顧綿綿心裏又有些,平白無故,誰會這樣冒著生命危險搭救別人呢。他才到青城縣,就肯為我家出這麼多的力,這份什麼時候我也還不上。罷了,以後我多給他做些針線和他吃的飯菜。
祠堂一建好,莫百戶還沒走呢,新任縣太爺就來了。
衛景明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老人,不是旁人,正是史臺有名的臭石頭,楊史!
衛景明嘖嘖兩聲,要說楊史,別人不知道,衛景明了解的一清二楚。別看他現在還只是個七品小史,哦不,小縣令,未來可是大名鼎鼎的史中丞楊石頭,後來升任吏部尚書。此人最是剛正不阿,上輩子他三天兩頭彈劾北鎮司指揮使衛景明,氣得衛景明半夜去他家聽牆,每逢楊石頭和老妻行事之時,衛景明就在外頭學貓慘。
兩個人簡直就是十輩子的冤家,見面就要吵。
楊石頭因為名聲好,被推薦來青城縣接任縣令。天下人都可能造反,楊石頭不可能。
楊縣令一來,主事大人和莫百戶就告辭回京。臨走之前,衛景明在大酒樓請莫百戶一干人吃喝一頓,莫百戶把自己不能帶走的東西全部送給了衛景明。
衛景明把那些花花草草都送給顧綿綿,還跟著一起把院子重新打理了一遍。吃的喝的給阮氏,一些特別好料子他拿去當了,錢落自己的腰包。
顧綿綿和他開玩笑,「衛大哥,你這伺候錦衛一場,夠本啊。」
衛景明正在搬一盆花,「妹妹,這個放哪裏?我才不耐煩伺候那些人,挑剔的。哪裏像顧叔,總是我們。」
顧綿綿指揮他放好花盆,「你要不要跟我爹告假休息幾天?」
衛景明忽然眼裏發亮,「我休息,妹妹和華善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
顧綿綿想著他一向對自家裏好,不能寒了人家的心,立刻毫不猶豫地點頭,「好啊,顧大哥想去哪裏?」
衛景明撓頭,「我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妹妹有沒有什麼計劃?」
顧綿綿有些猶豫道,「我想去挖些野菜回來做青團,衛大哥你要去嗎?」
衛景明連連點頭,「去,去,春正好,咱們去郊外挖野菜,多有意思。」
顧綿綿也正想出去走走,聞言立刻高興起來,「咱們多挖些,除了做青團,我還想包餃子呢。」
二人一邊說下閑話,衛景明一邊老老實實幫忙搬花盆、鏟土,顧綿綿決定晌午多做兩個菜,酬謝衛大哥。
打理好了花草,衛景明又去找薛華善。薛華善熬過最苦的一陣子,刀法進了一個新階段,越發得心應手。
衛景明見薛華善把他爹留下的那把破刀耍的虎虎生威,立刻拍掌好,「這刀法你學了個六六七七,可以出師了。」
薛華善立刻收刀,「衛大哥,這等刀法,別說平常人家,就算那些將領世家,非親生子不能傳,您卻教給了我,以後大哥但有差遣,我定全力以赴。」
衛景明咧咧,「小小年紀,想那麼多幹什麼。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這樣,我一個外來戶,在青城縣立足不容易,你要是不嫌棄,咱們結拜為兄弟如何?」
薛華善兩眼放,「只要大哥不嫌棄,就算我高攀了。」
衛景明立刻拉著他的手,「來來來,我還從來沒和人結拜過。」
顧綿綿也覺得好,衛大哥外地人,要是能和大哥結拜,也算在本地有了親,以後遇到事,我們兩家相互幫襯,也不會惹人說閑話。
兄弟兩個當場在院子裏磕頭髮誓,算是了結義兄弟。
等顧季昌從衙門回來知道后,越發覺得衛景明賊。
衛景明笑瞇瞇地給顧季昌倒茶,「顧叔,這下好了,您是華善的義父,那就是我的正經長輩。」
我讓你還我兄弟,我看你還怎麼得出口!
顧季昌看了一眼院子裏擺的整整齊齊的花盆,接過茶水喝了,「明日開始,跟我出去辦案。」
說起正事,衛景明來了神,「顧叔您不在,郭捕頭整日也不正經帶著大家辦差,來鳴冤的百姓積了多回了。」
顧季昌沒有回答他的話,他坐牢期間,郭捕頭並未上顧家來照看,只忙著去齊縣丞那裏奉承,若不是衛景明和莫百戶關係好,說不定他這個班頭的位置就已經被郭捕頭頂了過去。
衛景明懂他的意思,「顧叔,您別多想,您有薛班頭這樣的好兄弟,還有我這樣的好下屬,有兩個就夠了。」
第二天,顧季昌就開始把衛景明使喚的團團轉,別小看一個縣城,各種離奇的案子也有不。
衛景明發揮自己的老本行,破案子破的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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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大人:我讓你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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