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下人的指引下,冷清歡帶著兜兜來到主院,院門上書黑底燙金匾額《朝天闕》,取自嶽飛的《滿江紅》,鐵畫銀鉤,豪氣磅礴,倒是也符合這位戰神王爺的氣度與懷。
院子門口並無侍衛把守,進了靜悄悄的院子,卻見屋門大開,裡麵有歡聲笑語從窗子裡飄出來。
“小姐今日真的漂亮,比這案頭的芍藥花都要豔,那冷清歡就是個窩窩囊囊的鄉佬,給您提鞋都不配。還是咱家王爺眼好,一會兒回來,隻消看一眼,怕是魂兒都被勾飛了。”
“真會貧,讓你通知小廚房備下的兒紅,可加了梅子燙好了?”
“小姐,不對,應當是王妃娘娘,您儘管放心,莫說梅子酒了,酒菜都是小廚房的人按照王爺口味特意準備的。就等著王爺回府,就麻溜地送過來,您就可以與王爺喝杯酒,房花燭了。”
“冇冇臊的丫頭,明兒早起的賞錢可記得準備好了。”
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竟然這樣迫不及待,這是打算今天就在這主院裡勾搭啊?先來悉地形?還是自己前腳進宮,後腳就搬進來當王府的主人了?、
冷清歡一聲冷笑,邁進屋子裡,冷清瑯正滿臉春地靠在雕花拔步床裡,漫不經心地撥著帳子上的流蘇穗,見到進來,頓時一臉詫異,坐起來。
“冷清歡?你怎麼回來了?”
“怕是讓妹妹失,王爺與我冇
有和離,所以你盤算的夢有點之過急了。”
冷清瑯坐起,麵上閃過一抹妒恨與不甘,嘲諷一笑:“即便王爺暫時冇有休了你又如何?王爺怎麼可能讓一個不乾不淨的人睡在他的床上?雜貨房纔是你的容之,這裡我想住進來,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妹妹這麼大的本事,當初怎麼就不讓王爺直接冊封你做王妃娘娘呢?”
“你!”冷清瑯抬手指著的鼻子,氣得麵鐵青:“若非是你這賤人奪了我的嫡之位,麒王妃得著你嗎?”
對於當年上一輩的恩怨,冷清歡不願意同爭執,純粹就是對牛彈琴。
“冷清瑯,你在相府耀武揚威也就罷了,可這裡是麒王府,你是伏低做小的側妃,就應當懂得做妾的規矩,若是再這樣狂妄,休怪本王妃不客氣。”
冷清瑯被這氣勢唬得一愣,然後反應過來,笑得前俯後仰:“冷清歡,你將自己當蔥,誰拿你蘸醬啊?你私通野男人,水楊花,彆玷汙了王妃這兩個字。”
冷清歡不急不惱:“你可以聲音再大一些,吵嚷得府裡人儘皆知最好,到時候王爺丟了臉麵,降罪的可不是我一個人。
若是惹急了我,我就一口咬定,野男人就是王爺,他見異思遷,始終棄,栽贓給我。我就不信你敢將尼庵一事挑明瞭說,大不了魚死網破。我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一番話說得看似輕
描淡寫,卻每一個字都極有分量。冷清瑯明白,現在的冷清歡就猶如困一般,已經被上了絕路。自己若是再近一步,真的很有可能與自己拚個兩敗俱傷。
破罐子破摔無所顧忌,但是自己總是要顧及在慕容麒心裡純潔無瑕的白蓮花形象。在牢牢地抓這個男人的心之前,還不能輕舉妄。
自然不肯在冷清歡麵前服,厲荏道:“你這是在求我保呢,還是易?念在姐妹一場的分上,做妹妹的可以給你留一分臉麵,此事暫不張揚。”
冷清歡冷笑,抬起下,目寒:“你錯了,冷清瑯,我隻是在告誡你。在我離開麒王府之前,你最好夾了尾做人,不要招惹我,我腳的不怕穿鞋的。”
分明還是原來的冷清歡,眉眼都冇有不同之,可是上驟然間迸發出來的寒氣,似乎侵了五臟六腑,直達四肢百骸,令冷清瑯隻覺得牙齒都有些輕微打,頭皮發怵。
一時間,站在床邊愣了愣,耀武揚威的氣勢散了大半。
冷清歡扭臉吩咐兜兜:“將床上側妃娘娘過的被褥全都丟出去燒了。”
冷清瑯這才緩過勁兒來:“你敢辱我?”
冷清歡平靜地點頭:“對,我就是在辱你。你可以去找王爺哭訴,跟他解釋解釋,你為什麼會睡在我的婚床上。”
冷清瑯一時間啞口無言,憋得臉漲紅,半晌從牙關裡狠狠
地出三個字:“你等著!王爺會為我做主的!”
帶著邊丫鬟,氣哼哼地走了。
兜兜聽話地上前將床單錦被並枕頭全都抱出去丟了,為難地問:“那小姐您晚上蓋什麼啊?”
“我陪嫁的嫁妝裡鋪蓋多的是,一天一件換著來,一個月都不重樣,還愁冇的蓋麼?”
“可是那些嫁妝奴婢影兒都冇見一個,應當是全都被二小姐昧下了。畢竟,裡麵田產鋪子不,還有真金白銀的箱底兒,誰也不嫌燒手。”
這一點,冷清歡還真的冇有想到,略一愣怔:“我還好生生的活著呢,吃相未免太難看。總要想個法子,讓原封不地吐出來。也好著置辦個宅院,將來有你我主仆二人的容之。”
兜兜數次言又止,終於忍不住吭哧吭哧地問出聲:“小姐,您昨日昏迷的時候,二小姐著手腳,扯開了您的領口,奴婢看見,您心口的赤蓮守宮砂不見了?”
冷清歡扯扯角:“冷清瑯說的都是真的。”
兜兜縱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仍舊一哆嗦,差點一屁坐到地上:“怎麼可能?奴婢可是寸步不離地伺候著小姐您,您向來規矩,跟外男話都不說一句。”
“上次王媽陪我去南山尼庵上香,夜宿一宿,著了冷清瑯和金姨孃的道兒。們在檀香裡做了手腳,從尼庵外麵放進來了男人。而且,”冷清歡話音一頓,瞅了一眼兜兜煞白的臉,
還是狠心拋出了第二枚炸、彈:“而且,我懷孕了。”
兜兜“噔噔”後退兩步,這次就連都白了,愁眉苦臉,馬上就要哭出來:“怎,怎麼可能?”
冷清歡一聲苦笑:“事實就是如此,就連孩子的父親是誰我都不知道。所以,你就不要妄想著,我與麒王還有什麼和好的可能,將來回相府看金姨孃的臉,也冇有好果子吃。你若是願意繼續跟著我,我會儘快安排我們兩人的出路。否則,就隻管自己回相府去。冷清瑯心狠手辣,肯定也容不下你。”
兜兜斬釘截鐵地搖頭:“奴婢是要一輩子跟著小姐你的,奴婢隻是在替小姐心疼,二小姐怎麼可以這樣險?”
“我們日後是要同甘共苦的,所以我一個字都冇有瞞你,你也用不著為此就覺得低人一等。我們不招誰不惹誰不害誰,以後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至於這筆舊賬,隻要我冷清歡還有一口氣在,是一定要討還回來的。”
因為,這是一條人命,原主為此香消玉殞,自己借用了的,肯定不能輕易饒恕了冷清瑯母二人。
主仆二人推心置腹,冷清歡終究是力不支,靠在塌之上,神逐漸不濟。
兜兜有眼力地退出去,讓先行歇著,自己去廚房裡取點熱水和粥飯。
冷清歡知道,現在慕容麒對自己滿懷厭憎,冷清瑯虎視眈眈,恨不能除之而後快,自己馬上還有一場
仗要打,必須要好好養蓄銳。
危險與明天,還不知道究竟哪一個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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