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雪黯然的回視着他,夜中佈滿霧靄,讓看不清上宸的表,唯一能看見的,是那雙黑暗而深邃的眼眸。彷彿夜空的寒星,着迫人的氣息。
“這不是本王因爲失貞而被貶到後院勞作的王妃麼?”上宸對高深莫測的冷笑,肆無忌憚的眼神,幽魅而讓人心慌。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紛紛一愣,緋雪注意到邊的奇雲,他的腳步有些微蹌。而裘邪那帶着深究的目,上仍舊帶着那抹別有深意的笑。
聽到上宸的話,緋雪藏在袖子下的雙手握拳頭,原來他並沒有忘了自己,他依然如此的厭惡自己,只要一有機會,他決然不會放過對的辱。
其實也沒有奢他會放過自己,只是,自己讓李大哥失了,愧對了他的真心相待。罷了,這一天遲早會面對不是嗎!
想到這,反而坦然一笑,盈盈行禮道:“回王爺,正是緋雪。”
的淡然,的淺笑,卻讓上宸覺得異常刺眼。
他用毫無溫度猶勝千年寒冰的嗓音道:“如果本王沒有記錯,你此刻應該在後院勞作,怎會出現在此?”
此時,一隻溫熱大手把抖冰涼的素手輕輕握了握。緋雪擡起頭看着邊的男子,奇雲眼裡的那抹淡定,讓稍稍心安了下來。
“回王爺,是屬下讓來我邊伺候的,既然您已經貶爲奴,不如就將賜與屬下可好。”奇雲的聲音依舊平緩,如三月的春雨般滋潤着緋雪的心房。
“奇雲,本王的破鞋你也願意要!”上宸眯起鷙的雙眸,含着掩藏不住的輕蔑與冷。
那飽含侮辱意味的冷語,讓緋雪心頭一滯,他就這麼痛恨自己,非要用最惡毒的言語辱,他纔會覺得解恨嗎!
緋雪的心底驟然涌起一無力的頹然,這樣無盡辱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突然覺得很累很累。
“王爺,請不要說有失份的話。”奇雲地聲音有些低沉,他的脣角暗藏着幾怒意。
上宸冷冷的看着奇雲,“難道本王想說什麼,還需要你來說教?”一雙邪魅的眼眸,殘忍而冷酷。
一時間,一張的暗流正緩緩在他們之間涌着,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火藥味。
此時,一道溫婉的聲音在衆人的耳邊向起:“王爺,李參事,都請息怒,請聽妾一言。”
只見上宸旁的子,青挽作雲鬢,斜cha一支流蘇簪,輕點雪頰,淡掃娥眉,翦水雙瞳,着了一件淡紫逶迤長,與垂下的幾縷墨發相映輝,襯得人兒格外的嫵。
子盈盈起,先是對着二人行禮,朱脣輕啓:“王爺與李公子既是上下屬關係,又有多年朋友的,何必因此而傷了和氣,今個兒裘邪我們來的目的不就是一起賞賞月,喝杯清酒嗎,所以呀,此時我們只談風月,別的事等日後再作決斷可好。”說着,話鋒一轉:“剛纔我與王爺大老遠就聽到這悅耳的琴聲了,沒想,我們的王妃可真是個玲瓏的人,竟然能得一手的好琴,不知王妃能否再爲我們一曲,也助助興。”
子的一席話,讓上宸與奇雲的目都看向了坐在一旁始終不曾言語的裘邪。只見他自得其樂的品着酒,臉上滿是看好戲的神。上宸和奇雲雖然都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可卻都不肯讓步。
許是看夠了好戲,裘邪懶洋洋地從桌子後面起,一雙目若若現的閃爍着晦不明的芒。“既然這樣,那就有勞王妃了。”微微對着緋雪作了個揖。
緋雪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始自終都能覺到,一雙蘊着狠戾的雙眸一直停留在的畔,知道這一次是徹底惹怒了宸王,不知道接下來他又會如何懲罰自己。
“王妃,王妃……”清淺的聲喚回了的思緒。一擡眸,看到宸王邊的王正盯着。
是宸王新娶的夫人嗎?想到這裡,緋雪無奈的笑了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的事不是自己可以過問的,也無權去過問。
邊的奇雲輕輕拍了拍的香肩,微微點點頭,淡淡一笑。
緋雪穩了穩心,緩緩起,因爲跪得太久,有些麻了,一時沒站住,幸好奇雲及裡的抱住:“沒事吧。”
“幾月不見,本王的王妃怎麼變得如此的羸弱,連站都站不住了!”上宸拿起放在一旁的茶杯,輕輕捋了幾下杯蓋,似是不經意的開口。
可緋雪分明瞧見他脣邊淡薄的笑容,藏着不屑的諷刺。對着奇雲搖搖頭,努力扯出一個笑容,讓他不用擔心自己。
奇雲執起的手,兩片薄脣緩緩地完優的弧線,幽深的黑瞳滿滿都是溢出的點點。用耳語般的聲音說道:“明日,我就帶你走。”
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緋雪心底有什麼東西碎了,隨之而來的是陣陣暖意,一點點的流淌過乾涸的心田。
“本王也想看看,我的王妃有什麼本事,能把我手下得力參事迷得神魂顛倒!”
緋雪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對着衆人行了禮,慢慢的走到古琴邊坐下,兩眼輕輕的闔上,隨意彈了一下曲調,調了下音準,便信手彈了起來。那琴聲如泣如訴,宛轉悠揚,合着曲調輕輕唱着:“一年老一年,一日沒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輩催一輩。
一聚一離別,一喜一傷悲。一榻一臥,一生一夢裡。尋一夥相識,他一會咱一會,都一般相知,吹一回唱一回……”
朦朧的月,點點燭照耀在緋雪的上,分外的和。晚風徐徐,約約的拂着緋雪那清揚優的歌聲。興許是覺到了奇雲讚許的眼,報以後嫣然一笑。雙眸清澈見底,斂去無限的華。
不知從何吹來的花絮,紛紛落下,瞬間,落黃繽紛,落在了的周圍。素勝雪,沉靜似水,勝過了世間萬千,像一幅麗的水墨畫,盡收眼底。
一曲終後,緋雪緩緩的起,走到上宸面前,跪地道:“啓稟王爺,奴婢是因爲忍不了後院裡日辛苦的勞作,所以才設計勾引了李公子,還王爺高擡貴手,饒了李公子,所有的過錯都是奴婢的,至於奴婢,聽憑王爺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