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那麼一瞬間,祝溫書很后悔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幫祝啟森這個忙。
或者說,為什麼要圖省事兒直接去聯系令琛。
算了。
祝溫書嘆了口氣,直接切斷這個話題。
【祝溫書】:你當我沒問吧。
令琛沒再回。
秋杲杲,細碎的暈穿過窗戶灑落在辦公桌上,有老師去樓下摘了桂花上來,整個辦公室都漾著清淡的香氣。
這樣的環境下,連瑣碎的工作都顯得不那麼煩人。
祝溫書輕聲哼著歌,批改完家庭作業,在to do list第一項后面畫了一個勾。
下一項,是通過釘釘群布置國慶假期語文作業。
本來輕松的心,在向家長發布作業的容的時候突然蒙上了一層薄霧。
假期作業,向來是教研組統一布置安排。這次國慶節的語文作業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讓孩子們寫一篇小游記。
只是一想到別的小孩作業里都會出現爸爸媽媽或者爺爺,而令思淵很可能又只有保姆的監督,祝溫書就覺得可憐。
如果沒記錯的話,令琛自己也是單親家庭。
不過高中那幾年,祝溫書對令琛的了解也僅到此為止。更多的信息,還是來自于他名之后,各種來路不明的料。
據說,他的媽媽去世很早,而爸爸幾乎是個地,嗜酒、賭博、暴力,一樣不落。不僅從來沒有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還在前兩年頻繁向令琛索取巨額贍養費。
這種家庭背景,在早些年的娛樂圈屢見不鮮。
所以一度有人認為這是令琛背后的公司故意給他立的強慘人設。
流言紛紛,令琛從未回應過。
但祝溫書知道,這些應該都是真的。
那些黯淡的高中時,他破舊的服,臉上的新傷舊患,應該都是這些流言的佐證。
既然這樣,令琛為什麼還不吸取教訓,做一個盡責的父親?
唉。
祝溫書嘆了口氣,懷揣著人民教師的良心與責任,拿起手機給令琛發了一條消息。
【祝溫書】:你國慶期間有空嗎?
【c】:沒有。
“……”
【祝溫書】:我理解你現在正當紅,工作很忙,但真的一點空閑時間都沒有嗎?
【祝溫書】:哪怕只是一個晚上?
【c】:?
【祝溫書】:?
【c】:抱歉。
【c】:我賣藝不賣。
祝溫書:“……”
的拳頭真的是了又。
以前的令琛明明不是這樣的!!!
雖然他們接不多,但他絕對不是這種人。
娛樂圈果然是個大染缸。
祝溫書不想再跟他對話下去,直接把作業容復制一遍甩過去。
【親的家長們!我們即將迎來好的國慶節,在這個金風送爽,秋宜人的日子,鼓勵大家帶著孩子走出家門,親近大自然,屆時語文作業為一篇游記,主題自定,以園、植園為佳。江城實驗小學全教職員工祝您國慶快樂!】
點擊發送鍵之前,祝溫書頓了頓,把最后一句話刪掉。
你還是別太快樂了。
-
因為教師有帶薪寒暑假,所以祝溫書不打算在國慶七天去人人。
原本計劃著回家陪爸媽,但老兩口又臨時起意跟同事一起出門自駕游了,于是祝溫書只能一個人待在江城過節。
每天在網上看別人破頭的日子也不錯。
祝溫書買了許多零食水果堆在家里,把平時沒時間看的綜藝和劇全都刷了一遍,從早到晚穿著睡,只有外賣和快遞能讓打開家門。
仔細一想,似乎完全復制了那位室友的生活。
說起合租室友應霏,祝溫書剛開始還對的生活習慣非常不理解。作為一個全職畫師,應霏的工作和生活全都在那個次臥里,平均兩三天才出一次門,整個人就像癱瘓了一般長在床上。
到祝溫書自己了,比應霏還過分,整整六天沒見人。
到假期最后一天,還是應霏看不下去了,拉著一起去附近的公園曬太。
不知是不是因為小孩都被家長帶去旅行了,今天的公園格外清凈,連下棋逗鳥的老人都沒幾個。
只有那個最出名的能看見整個江城全景的天有人游玩。
二十來度的天氣,一年中也就這麼幾天。
祝溫書和應霏一人占了一張長椅,無所事事地浪費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日影無聲斜移,柱里飄飄搖搖的落葉從祝溫書鼻尖拂過。
睜開眼,目在半空中找不到目標,好一會兒才思緒回籠,視線左移,看向應霏。
“六點了,回去嗎?”
應霏拿報紙蓋著臉,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
然后又靜止了五分鐘,才揭開報紙。
“走吧。”
太已經快要落山,兩人揣著兜,慢悠悠地離開公園,去步行街吃了晚飯,這才掉頭回家。
打開門,低頭換鞋時,祝溫書突然“呀”了一聲。
“怎麼了?”
應霏問,“拖鞋燙腳?”
“不是。”
祝溫書起袖口,皺眉道,“我手鏈不見了。”
“啊?丟啦?是不是你出門就沒戴啊?”
“不可能,我就算不出門也每天都戴著的。”
上雖然很篤定,但祝溫書還是進房間看了一下首飾盒。
見里面沒有那條手鏈,又翻找了床頭以及衛生間。
在自己房間沒找到,祝溫書趿拉著拖鞋急匆匆地到廚房和客廳找,連沙發都翻了。
見這麼著急,應霏也幫忙四找。
“什麼樣子啊?”
“珠串手鏈,水晶。”
兩人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兒沒見到,基本斷定是丟在公園或者步行街了。
應霏說:“看樣子得回公園一趟,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被人撿走。”
“我自己去找吧。”祝溫書嘆了口氣,“你不是還要稿嗎?先去忙吧,實在找不到就算了。”
“沒事,反正不拖延到晚上我也不會筆的。”應霏穿上外套,朝招招手,“走吧。”
祝溫書其實不想麻煩應霏陪走這一趟,但實在喜歡這條手鏈,又擔心自己去晚了被人撿走。
于是兩人離開家門后便分頭行,應霏去步行街看看,而祝溫書則返回公園。
秋天晝短,祝溫書走的極慢,一路上低頭尋找。
到公園門口時,夜已經席卷天邊。
遠遠看去,公園中心的天已經亮了燈,霓虹在半黑的夜空中閃爍。
原本開放的公園大門卻莫名拉上了欄桿隔離帶,旁邊還站了幾個掛著工作牌的人。
祝溫書有些莫名,試探著走近幾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有一個男的上前阻止繼續靠近。
“不好意思,公園這會兒被清場了,不能進了。”
“……”
祝溫書點點頭,說好,轉走了兩步,拿出手機問應霏找到沒有。
【應霏】:沒有啊,步行街這麼多人,我找了幾遍了,如果真丟在這里肯定被人撿走了吧。
祝溫書著手機,躊躇轉。
走了兩步,又不甘心的回頭看公園大門。
這條手鏈其實算不上珠寶,只是裝飾級別的水晶石。
但卻是去年職時,用第一個月的工資送給自己的禮,紀念自己教師夢的真。
對現在的祝溫書來說,是很貴重的東西。
如今突然丟了,祝溫書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而且公園突然被清場,反而是好事,至流游客了,減了手鏈被撿走的可能。
搖擺片刻,祝溫書轉走向隔離帶。
“請問你們活什麼時候結束?我要進去找個很重要的東西。”
“這……”
男人看了眼腕表,又回頭和同事竊竊私語幾句,這才有些為難地看向祝溫書,“不好說啊,我們剛開工呢,快的話兩三個小時拍完,慢的話可能得半夜了。”
兩三個小時……
想到明早要上班,祝溫書又開始犯難。
“姑娘,你要不就明天再來吧。”見滿面愁人,男人說,“而且這黑燈瞎火的,你現在就算進去也找不到啊,還不如白天來找呢。”
也只能這樣了。
祝溫書拖著沉重的腳步,垂頭喪氣地點頭。
“那你們晚上——”
話說到一半,祝溫書發現這群工作人員的目突然全都聚集到同一,隨后去拉開隔離帶。
順著他們的視線轉,祝溫書看見一輛黑商務車緩緩駛來,于是立刻自覺地退開一步,給他們讓路。
然而這輛車卻在旁緩緩停下。
祝溫書愣了一瞬,立刻又退后一步。
車依然遲遲不。
片刻后,車窗降下。
夜朦朧,車里只開了一盞小燈。
但祝溫書依然能看清,陷在黑暗里的,令琛的廓。
他窩在座椅里,歪著頭看過來,漆黑的瞳孔的微弱的亮里格外攝人。
眼前的這張臉實在難以穿越時,和記憶里的年對應起來。
乍然四目相對,祝溫書還是會莫名的晃神。
涼風習習,四周安靜得只有蟲鳴。
“祝老師,你再看下去我要收費了。”
祝溫書:“……”
恍然回神,祝溫書面無表地別開臉。
其實祝溫書并不意外令琛會出現在這里,這個公園的夜景很出名,平時不名人來取景。
看到隔離帶的時候就知道肯定又是哪個明星團隊在這里拍攝。
只是沒想到這麼巧,居然能在自己走投無路地時候上人。
于是,祝溫書調整了一會兒緒,努力裝出一副特別驚喜的樣子,轉過頭說道:“令琛?!你怎麼在這兒呀!”
令琛輕輕瞥一眼,心知肚明的輕哼了聲,朝抬抬下。
“上車吧。”
“好的!”
車里除了司機只有令琛一人。
祝溫書落座后,抬起頭正想跟他說話——
目匯的那一刻,令琛懶洋洋地收回視線,繼續窩在座椅里睡覺。
全程一言不發,仿佛把當空氣一般。
都不問來這里干什麼的嗎?
氣氛莫名就變得有些尷尬。
祝溫書言又止地盯著令琛,尋思著主開口會不會打擾到他。
這時,令琛似乎是到祝溫書的視線了,突然睜開眼看著。
“對了,你來干嘛的?”
“……”
祝溫書,“我來找個東西。”
“哦。”
令琛沒什麼驚詫的表,轉頭看著車窗,語氣平淡,“什麼東西?”
“一條手鏈,應該是下午丟在這里的,剛剛回來找,沒想到進不來。”
祝溫書說,“謝謝你能帶我進來。”
令琛突然轉過頭看,卻沒立刻說話。
片刻后:“這麼晚了還找?”
祝溫書雖然目直視前排,但能覺到,當說出一條手鏈后,令琛的視線不再惺忪,而是直勾勾地落在側臉上。
覺有點不自在,低下頭理了理頭發。
“嗯,找不到我睡不著。”
令琛:“很特別嗎?”
“嗯。”
祝溫書點頭,“特別貴。”
“……”
汽車緩緩朝天開去。
祝溫書觀察著車外的道路,盤算著在哪里下車,方便開始尋找。
旁的男人冷不丁開口道:“男朋友送的?”
祝溫書的注意力全在道路上,隨口就答:“什麼男朋友,我自己買的。”
狹小的車廂空間把每一個小靜都放大。
靜默片刻后,祝溫書清晰地聽到他好像輕嗤了一聲。
“你居然還是單?”
這是什麼語氣?
祝溫書莫名聽出了一“你可真垃圾啊這麼多年了還是單”的嘲諷意味。
“嗯,算是吧。”
令琛:“什麼算是?”
祝溫書慢悠悠地轉頭看向他。
“跟您差不多,去年剛離婚帶倆娃。”
“……”
何桑與梁紀深是一段驚世駭俗的孽緣。始于意外,纏于欲望。你是禍水。梁先生是什麼?是火。水深,火熱。要我風情絕倫,毀他一世英名。剜心蝕骨,愛恨皆罪。 ...
結婚紀念日,老公接了一個女人的電話就走。傅黎心灰意冷,留下一紙離婚協議,遠走高飛。五年後,她帶著兩個崽崽高調回國。彼時,她已經是國內外久負盛名的文物修複師。再相見,兩個人氣氛劍拔弩張。陸燼突然有一絲心慌,好像有什麽東西掌控不住了。“你知道孩子們想要一個爸爸嗎?當初怎麽敢說走就走?”傅黎覺得好笑,“陸先生,他們要是想要爸爸,我隨時能找,你又算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