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上車,檀悠悠立刻了骨頭似地癱倒在座位上,盤算今晚務必要讓廚房做條紅燒魚吃吃。
檀如意皺著眉頭在一旁盤算:「齊三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悠悠你今日可看到什麼奇怪的事?」
「鯉魚刺多,得讓廚房用花鰱或者青魚做,要是有江團就好了。」檀悠悠答非所問。
檀如意氣得直瞪眼,將手住檀悠悠白的臉頰,恨道:「吃!吃!吃!除了吃你還知道啥?」
「背詩啊!睡覺啊!」檀悠悠綿綿地把檀如意的魔爪拿走,無辜地瞪著小鹿眼:「我還會哄父親、母親和姨娘開心!」
檀如意差點沒瘋,抓狂地揪著靠枕一陣撕扯:「啊……」
這臭丫頭,可真是氣死了!
檀悠悠瞧著檀如意的作,眼裏浮起一層笑意:「有件事確實很奇怪,梁硯秋落水之後,有個穿著不凡的男人跑到我們邊說瘋話。」
檀如意停止撕扯靠枕,睜大眼睛:「快說!」
檀悠悠一五一十地將當時的況說了,檀如意的眉頭越皺越,思忖許久,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梁硯秋真不要臉!」
「嗯?」檀悠悠拋出疑問句:「三姐姐知道是怎麼回事?」
檀如意輕點的鼻頭,智珠在握的模樣:「八九不離十了。班家不講道義,梁家也不要臉,待我稟告父母,以後咱們和這兩家人往。」
「好。」檀悠悠也不問原因,熱地邀請檀如意和共進晚飯:「我準備吃紅燒魚,你來不?」
檀如意不屑這種貪吃之事:「我有事,你自己吃吧。」
檀悠悠並不勉強,愉快地趴在窗邊看景。
秋城街道兩旁盡植梧桐,四月天,梧桐開花,滿樹淺紫的花開得匝匝,宛若雲霞,清新溫。
有風吹過,鈴鐺一樣的淺紫花朵落到地上,被貪玩的小孩兒撿了串花環,你追我趕,好不快活。
檀悠悠越看越舒適,笑容滿面。
檀如意見庶妹沒心沒肺的樣子,十分見不得這種傻樂:「別傻笑了,我告訴你是怎麼回事。」
檀悠悠從善如流,掏出一把五香瓜子磕著,擺出聽故事的架勢:「三姐姐請講。」
檀如意搶過瓜子,邊磕邊道:「今天這事吧,參加詩會的姑娘們都被班家擺了一道。他家啊,起心不良!」
本朝的規矩,為避免后族勢大禍朝綱,皇族選妻多從民間臻選,只要出清白、才貌出眾,尋常子也有機會躍上枝頭凰。
班家早年只是尋常人家,但是運氣好——前些年時,宮中到民間選秀,挑走了班家一個兒。
誰也沒想到,這兒竟然一步步做到福王妃,誕下的兒子也被封為世子,於是班家水漲船高,被封伯爵發了家,一躍為秋城頭等門第。
前些日子,檀如意曾聽人說,福王世子微服來了班伯府探親,又聽到長輩閑談,說是這福王世子十分不著調,京城那些名門族都捨不得把兒嫁他。
所以這一趟訪親之行,大約還帶了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他自己挑個稱心如意的妻室。
「你見到的那個不著調的瘋子,約莫就是福王世子了。」檀如意忿恨地將手裏的五香瓜子扔進漆盤:「班家是以詩會的名義,把咱們都騙去給人挑個遍呢!實在欺人太甚!」
那福王世子雖是天潢貴胄,卻也太欺負人了些。
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被一個猥瑣不著調的男人窺著、評頭論足,想想就噁心。
檀如意心氣高,不得這種骯髒氣,越想越是咬牙切齒:「我要和班碧珠斷!」
「哦。」檀悠悠埋著頭剝瓜子吃,既不附和也不反對。
「等下班家送五香瓜子來,你不許接,它原路返回!」檀如意氣呼呼地搶走檀悠悠手裏的瓜子:「就知道吃!」
「吃有什麼不好?本來就吃了虧,著自己更虧。」檀悠悠又把瓜子搶回來,繼續吃。
「你不怕那個瘋子男人?他和你搭訕了誒!萬一看上你了咋辦?」檀如意看著庶妹那圓圓的小腦袋,很想劈開看看裏面裝的是不是豆腐渣,真是無知者無畏。
檀悠悠眉都沒一下:「是巧。他又沒眼瞎。」
「也是。」檀如意檀悠悠的小臉,這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一團孩氣,出了名的貪玩貪吃貪睡,就算福王世子看上了,福王妃也不能同意。
那麼,今天去的這些姑娘們,誰最危險呢?自甘下賤的梁硯秋是沒戲了,餘下的還有誰?
檀如意擰著眉頭陷沉思中,並未注意到檀悠悠剝瓜子的作慢了下來。
聽說有種變態,就喜歡未年的、嘟嘟的小……自己不會真的被看上吧?
真是的,只想做一條鹹魚,曬完左邊曬右邊,礙著誰啦?
檀悠悠面無表地掰了掰指節,指骨「噼啪」作響。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梁二小姐失足落水的事已經傳到檀家。
檀家姐妹的馬車才到二門,檀家主母周氏已經迎了上來,後還跟著檀悠悠的生母梅姨娘。
周氏是個沉穩子,講究含而不,當著下人的面毫沒有出半點端倪,只將兩個孩子上下打量一番,問道:「都好?」
「都好。」檀悠悠脆生生地回答著,笑瞇瞇地行禮請安:「終於回來了,我可想你們了。」
周氏一笑,示意梅姨娘過來領人,然後看向檀如意。
檀如意抱住周氏的胳膊:「這裏不好說話,我們屋裏去。」
檀家的宅子並不算大,一會兒工夫就到了正屋。
周氏落了座,和梅姨娘說道:「你也坐。」
梅姨娘謝過,安靜地在周氏下首坐了,檀悠悠立刻靠過去歪在懷裏。
梅姨娘微笑著,溫地輕檀悠悠的頭髮臉頰,雖不說話,卻讓人到濃而純粹的母。
檀悠悠滿足得很,那顆曾被傷害得支離破碎的心也變得暖洋洋的。
「坐好!」周氏見不得這種膩歪,皺著眉頭說道:「要說多遍你才記得遵守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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