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雜念，我拍了拍腦袋，但還是忍不住弱弱地問老爸道：“老爸，是不是咱們想得太多了？自己嚇自己啊。”

二叔幽幽地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你想想咱們這兩天遇到了多怪事？我看啊，這裡鬧鬼鬧得可不是一隻兩隻，是一窩啊，有大的，有小的，還有老的，小的扯我的服，大的上元方和二腦袋的，老的差點搞死老倔頭，是不是啊，元方？”

我忙不迭地點點頭，看來二叔和我想一樣了。

老爸卻搖了搖頭道：“或許咱們一開始就想錯了。”

“什麼一開始就想錯了？”二叔趕問道。

“剛纔元方的經歷和咱們現在的遭遇讓我突然覺，咱們所遇到的事絕非鬼遮眼那麼簡單。你聽說過‘制’沒有？”老爸幽幽地問道。

“制？好悉的名字……”二叔撓撓頭，努力地思索著。

而我的腦海卻靈一閃，我口而出道：“‘制’，與‘封印’、‘奴役’並稱爲上古三大，艱難繁複，非常人所能爲，亦非常人所能解，其中尤以制最爲詭奇！本卷未載‘制’、‘奴役’之法，下卷有述。”

“你是怎麼知道的？”老爸詫異道。

“《義山公錄》上半卷的記載！不過我念的一段話應該是爺爺的批註！”

二叔這時也道：“對了，我以前聽爹說過，‘制’是一種能夠消除空間、時間，甚至能利用維度創造空間、時間的神法，它和‘封印’不同，有些地方還正好相反，‘封印’是封鎖現有的空間，但一般對時間不起作用，‘封印’也能對人的能力進行一些封鎖，但是‘制’卻是一種能將現有的空間進行泯除，或者能創造出未有空間的奇妙法門！‘制’修煉到一定境界的人，甚至可以對時間做手腳！這是奪天地造化的，數百年前的麻神相曾經以‘制’創下赫赫威名，但咱爹當年說他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真正的‘制’，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傳說。”

“制”原來這般神奇，我心念一，問老爸道：“老爸，你剛纔提到‘制’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這裡被人施展了‘制’？”

“不錯！我懷疑，咱們走不出這個地方，而且完全找不到出路，說不定完全和鬼怪無關，鬼道、鬼遮眼都是假象，真正的原因是咱們陷了‘制’中！”

“不可能！這個世界上誰還會‘制’？咱爹都說了沒見過！”二叔怪道。

“你不要忘了，父親說的是他沒有見過真正的‘制’！可不代表沒有見過‘僞制’！”

僞制？

我和二叔都茫然了。

“仿造制而創造的新的法，來營造類似制的效果，這並非不可能的事，據我所知，曾老太公和一竹道長就會‘僞制’。”

“曾老太公和一竹道長是誰？”我問道。

“兩個江湖前輩，一個是法名家，一個是符咒泰斗，你以後會知道的。”老爸又對二叔說道：“弘德，你忘了剛纔元方發瘋似的往前跑，還說咱們兩個在他前面，而元方要去的地方是一片火連天的奇景，你不覺得這事著詭異嗎？那火連天是什麼地方，你難道猜不出來？”

老爸這麼一問，二叔的臉立即慘白起來，月之下，我看見二叔狀若白紙的臉上驟起一層又一層小米大小的疙瘩，他的整個都在微微發抖，脣哆嗦了半天，二叔才巍巍地說了兩個字：“地獄……”

“地獄！”我驚一聲，後背瞬間一片冰涼，腦門轟然作響，猶如被巨錘重擊，我看向老爸，問道：“真的有地獄？”

“未知者，不可言其無，雖然我一直跟你說這世間無神無鬼，可是事實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我只是希你不要畏懼未知的東西罷了。”老爸苦笑道，說罷，老爸又對二叔說道：“弘德，那火連天十有八九是一種空間裂，也就是邪祟東西所存在的地方口，一般況下，自然界很難形這種現象，所以那必定是人爲的！可是，反過來想，在這個偏僻的山村裡，又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對呀，爲什麼？”二叔顯然還沒從恐懼中恢復過來，大腦已經開始停止思考了，只會順著老爸的話發問。

但我卻已經瞭然了，“除了能製造空間的‘制’，還能有別的原因嗎？”

二叔這才反應過來，他皺眉道：“我懂了！他媽的，這是有人在暗中害我們！一定有人佈下了‘僞制’，聚攏了此地的怨之氣，製造了扭曲的空間，甚至弄開了通往幽冥界的空間裂，所以纔出現了一件又一件怪事！”

老爸點了點頭，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人鬼肆，天災人禍！”

“那害咱們的人會是誰呢？”二叔喃喃道，既而道：“會不會是村長？”

我笑道：“肯定不是他，他雖然爲人比較梗，但是卻不是壞人，而且他也沒有這種本事。”

“那會是誰？”

“不知道。”我一籌莫展地說。

老爸卻滿足地說：“幸運的是，我們現在想到了，而且還沒出什麼大事。”

我說：“想到了管什麼用，咱們還是被困到這裡了，而且有何天明一家子魂不散，一直在作祟，我看二腦袋他們也不一定能找到我們，咱們是悲劇在這裡了。”

老爸說：“眼下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待在這裡別，不能再走了，一切等天明再說。僞制維繫的時間並不長，而且等到天明，中所圈養的怨之氣散去，便沒有什麼危險了，在天明之前，咱們只需留在現在的位置不，就不會再遭遇什麼怪事。”

我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今天晚上要睡的不爽了。”

二叔冷笑道：“還睡？今天晚上一個盹兒都不能打。”

我愣了一下，問道：“爲什麼？”

二叔搖頭晃腦地說：“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啊，嘿，看來你還是沒經驗啊，你忘了昨天晚上小寶的事了？”

看到二叔得意的樣子，我忍不住鄙夷道：“小寶？小寶的事跟咱們有什麼聯繫？嗯，小寶——你是說魘靈？”

二叔點點頭，說：“就是魘靈，你小子還有些記，那你就好好想想書裡的記載。魘靈既然能在小寶那裡出現，完全也有可能在這裡出現，既然對方能設下僞制，那肯定是下了大本，要說僅僅是這點程度，打死我都不信！這僞制裡面的陷阱肯定是一個接一個，我們走的話，會遇到鬼打牆、鬼遮眼、鬼道，甚至可能走幽冥界裂，但是我們不走，也會遇到麻煩，比如說魘靈。”

“你二叔說的對，咱們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老爸道。

二叔幽幽道：“而且，你要知道，魘靈最可怕的地方可不在於嚇唬嚇唬小孩子哦。”

我喃喃道：“魘靈最可怕的地方是……”

一點靈，我想起來了。

據《義山公錄》記載，普通的魘靈不會有什麼大的危害，最弱的魘靈只是讓人做噩夢，然後在夜半驚醒，然後就沒事了，這可能是到什麼神刺激，或者看到什麼恐怖的事，或者進行激烈的運，或者是神經衰弱導致的。略重一點的會讓人一個連一個接連不停地做噩夢，一個晚上都醒不過來，但是你只要能熬到天明醒過來就沒事了，這可能是因爲寒或者虛以至於氣不足，氣侵染而引起的，狀況好轉以後就不會出現類似的況了。再重一點的魘靈會讓人幻想到極其恐怖的事，然後驚醒，但是卻麻痹你的運神經，讓你神志清晰，卻無法彈，但這也只是持續幾秒、幾十秒，最多幾分鐘就好了，有很多人把這種況做夢魘。

那些都不是很可怕，而兇惡的魘靈，不僅會讓人一個連一個地做噩夢，還會讓人永遠都醒不過來。

當然，傳說還有另一種很的魘靈，它們看上去往往都是很麗的年輕姑娘，們會和你在夢中相會，甚至和你在牀上風流，讓你仙死。這種魘靈可能是生前被棄的人或者是寂寞的人死後幻化的，們和你相會可不是想讓你快活，而是想在幻境裡吸乾淨你的元，讓們道行更深，可以更長久的存在。

這種事，我們經常在大銀幕上看見，比如說《倩幽魂》，當然，如果是那樣的魘靈來害我，我還可以接，但是如果是讓我一個噩夢連一個噩夢的做下去，永遠醒不過來，那就太可怕了。

要知道，永遠都醒不過來，但是卻不是死，而是永遠遊離在半現實辦虛幻的狀態裡，你可以清楚地覺到自己還活著，自己周圍還有人，甚至能看見他們在做什麼，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你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不能，不能說話，這比死忘更可怕，那是神上的永久錮。

而最最可怕的是，別的人會以爲你已經死了，你將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你當做死人一樣送去醫院，去檢查，然後再送進殯儀館火化，或者釘進棺材裡埋到土裡，給你立碑刻字。

想到這裡，我不由地打了一個寒。

老爸看了看我，說：“不用想太多，一個晚上不睡覺也沒什麼大事，天亮了，到二腦袋那裡再睡，好好睡一天。”

我“哦”了一聲，並點了點頭，看來今晚要和魘靈比熬夜了。

二叔幽怨地嘆了一口氣，道：“二腦袋在哪兒呢？怎麼還沒找到我們，我們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