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設在花廳,男席三桌,席兩桌,中間用一紗帳屏風隔了開來。
老太太病下,卻毫不影響府的熱鬧,大夫人暗地里也埋怨老太太被小兒子唆使鬧出笑話,好在崔奕并不曾牽連長房,席上大老爺與崔奕之間談還是很融洽。
二老爺沒法面對崔奕,托病未來,但是二夫人袁氏卻不得不出席。
已經得罪了崔奕,再拿喬怕是在崔家無立足之地了,況且兒子的前途還在崔奕手里,袁氏雖然心不佳,卻還是打起神來應付。
今日府上來了幾位表姑娘,大夫人李氏有個表妹,嫁給了忠肅侯府大理寺卿楊寧,生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名喚楊蘭,楊蘭的姑姑又是先皇的太妃,平日常宮走,很得皇太后喜歡。楊家的意思是希走太后和李氏的路子,能嫁給崔奕做正室。
但是楊家來了兩位姑娘,楊蘭之外還有一位庶妹楊蓉。
楊家的意圖很明顯,若是崔奕看不上楊蘭做正室,還可以把楊蓉嫁給崔奕做妾,崔奕份擺在那里,只要將來生下個一兒半,那是不盡的榮華富貴。
大夫人不是老太太,到底出名門,做起事來也很有章法,晚宴過后,便親自領著幾個晚輩來給崔奕拜壽。
“侯爺,這些晚輩們都有孝心,親自作畫或作詩給您祝壽,您看在他們乖巧懂事的份上,指點指點,也是他們的福氣了。”
崔奕手執酒杯,雍貴俊的面龐沒有多余的表,瞅了一眼李氏后站著一堆年輕男,其中大都是崔家的子侄,也有些表親,他只是淡淡掀了掀眼皮,“好。”
于是楊家的姑娘和沈佑佳,跟著崔家的小姐爺給崔奕祝壽,紛紛獻上了自己的作品。
楊家的姑娘都有幾分才藝,楊蘭獻的是一手小楷,字跡娟秀又藏著幾分瀟灑大氣,字如其人,可見風骨,李氏在一旁暗暗瞥了幾眼,暗道楊蘭很有大家小姐風范。
楊蓉畫了一幅畫,是時下流行的青綠山水畫,技巧談不上多麼高,卻不失秀麗,也合了的份。
沈佑佳呢,自己沒寫詩,也沒畫畫,而是拿出一幅前朝大師的作當做壽禮送給崔奕。
崔奕八風不的點評了晚輩的作品,沒有多余的夸獎,也沒有特別嚴苛,大夫人不著他的心思,至于沈佑佳的那幅古畫,崔奕說自己不喜歡那位畫師,轉手送給了大老爺。
沈佑佳也沒有失落,倒是比往日沉得住氣。大夫人還吃了一驚。
待崔奕點評完畢,大夫人又忙領著眾人離去,心里卻暗暗嘆氣,崔奕眼下正寵著程兒,其他人怕是都不了他的眼。
這邊大老爺及幾位表親老爺給崔奕勸酒,崔奕喝得比往日多,最后一個小丫頭給他送了一杯醒酒茶,他喝了一口,當即覺得有點不對勁。
半刻鐘,他子有些不舒服,便知道是有人了手腳,他不聲,找了借口離場了。
是什麼人的手,他只要離開便可知曉,給他下藥,總有后手。
果不其然,待他回清暉園的路上,沈佑佳穿著一鮮艷的裳從廊下迫不及待追了過來。
“侯爺!”聲音千回百轉。
崔奕聽到的聲音,停住腳步沒有看,他不想臟了自己的眼睛。
沈佑佳款款上前,盈盈下拜聲音如泥,“表哥,姑母一時糊涂犯了錯,還您莫要與老人家計較。”
崔奕冰冷的眸子里沒有毫緒,甚至連嫌棄都懶得給,只是抬步離開。
沈佑佳見他要走,頓時大急,急切地朝他腳跟撲過去,
“表哥...”
親眼看見他喝了藥,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的。
但這個時候,一道清秀的影從暗閃了出來,擋住了的去路。
“喲,總算是逮著了!”
頭頂傳來陳佑冷冽的笑聲。
沈佑佳頓時大驚,惶恐張,卻見崔奕拔的影已消失在廊后,
“你....你是誰?”
沈佑佳慌忙爬了起來,陳佑卻是一腳對準的口踢了過去,“混賬東西,侯爺也是你能肖想的?”
“哎喲!”沈佑佳被踢了個天旋地轉。
“來人,把給我捉住!”
兩個小廝從后面撲過來,一左一右住了沈佑佳。
沈佑佳顧不上口的疼痛,角溢出一跡,驚恐地盯著陳佑,“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老太太娘家的侄,我爹爹是中郎將,你不能...”
陳佑猙獰著打斷,“這麼喜歡表哥,就把你送給你表哥好不好?”
“你這話什麼意思?”沈佑佳子涼了半截。
陳佑角勾起,冷冽的目近,“我的沈大小姐,等你這一出等很久了,上次二老爺算計了兒姑娘,這口氣還沒出呢,侯爺不想臟了手,自然我們這些屬下來代勞。”
陳佑住的下,將袖兜里的一罐末灌進了沈佑佳的里,隨即語氣一轉,
“你們兩個,把悄悄塞去二老爺的房里。”
“遵命。”
沈佑佳想要掙扎卻陳佑一掌劈暈了,不過陳佑很注意力道,沈佑佳堪堪暈了半刻鐘,人又迷迷糊糊醒了,醒了后,全燥熱不堪如有千只螞蟻在咬噬,口干舌燥,四抓尋,這一抓反而抓到了一只胳膊。
男強勁的氣息撲面而來,沈佑佳紅了眼整個人撲了上去。
....................
崔奕回到清暉園室,用冷水淋了個澡,又親自將毒給出。
人丟給了陳佑,崔奕就放心了,別看陳佑年紀輕輕的,手段極為老辣。
沈佑佳和崔緒那樣的人,本不值得他親自手。
他換好裳朝后院西廂房來了。
已是初夏,西廂房的窗外都蒙上了一層紗窗,窗門打開,燈從窗欞灑出,在廊下投下一片影。
崔奕負手立在廊下,過窗紗便見里面書案下,坐著一位。
梳了一個百合髻,眉目如畫,容如玉,正在執筆畫著什麼。
崔奕從門口走了進去,悄悄打了個手勢,示意絮兒退下,自己則輕輕走到了后。
程兒正在畫畫,巧畫的也是一幅青綠山水畫,仿的是前宋一位大家所作《千里江山圖》的一部分,只見畫間山峰層巒疊嶂,奔騰起伏,江水煙波浩渺,平遠無盡。
平原上有些許亭臺閣謝,橋梁渡口,人百態,栩栩如生。
上午他便瞧見這書案上掩著一幅畫,當時不曾多想,眼下才知程兒在畫這幅畫,眼底難掩驚艷和吃驚。
這幅畫原作很長,程兒只仿了其中最喜的一部分,整日拘在這清暉園的后院,方寸之地,實在是無趣得很,只能繡花畫畫打發時間。
先前在閨閣中,也是這般度日的。
程兒給最后一抹山頭上,便吩咐道,
“絮兒,幫我研磨,我要寫詩。”
沒注意到自己說完這話,出一只寬大的手,拾起了那硯臺,握住墨棒就自顧自研了起來。
程兒全神貫注在上,并未發現不對勁。
待上好,放下描筆,著這一幅畫緩緩出笑容,最后又挑了一只小狼毫,沾了沾墨,開始寫小楷。
原作上題了一首詩,便抄錄了下來。
崔奕在一旁佇立著,丫頭的小楷寫的極為秀逸圓潤,不輸楊蘭,各有千秋。
但是程兒勝在這畫畫得好,沒看出來這丫頭如此有才。
崔奕角的笑容都不住。
他整整伺候了一刻鐘,待程兒完工,他脖子也酸了。
他盯著那幅畫看了神,程兒累得慌,著腰肢起,往后一退,就踩到了他的腳,子差點往后跌去,一只強有力的手臂攬住了。
抬眸,撞一道深邃幽深的視線里。
程兒呆了呆,“侯爺.....”
崔奕扶著站好,親自將那幅畫給拾了起來,端詳片刻,便喊了人來去收好裱裝。
“兒,今日是我的壽辰,這幅畫送給我做壽禮可好?”
程兒還沒回過神來,俏白的小臉浮現幾分,
“爺,我這點本事哪里得了您的眼,來,我給爺制的裳好了,給您試一試。”
用袖帕干凈手,了室將下午完工的那件袍子給拿了來。
崔奕清雋的影立在屋子正中,雙臂張開,任由比試。
程兒比對之后,想起了上午徐淮辱崔奕的事,咬了咬,親自去將卷起的窗帷放了下來,又躡手躡腳到了崔奕的跟前,去解他的領口。
崔奕有些好奇的舉,
“你做什麼?”
程兒心里慌得七上八下,也不敢抬眸去看他,支支吾吾道,“我...我給爺試裳。”
“你這是件袍子,秋日穿的,套在外面便可,不需要解扣。”崔奕注視著水汪汪的眉眼,四平八穩說著。
現在天熱他穿的薄,只有一件杭綢直裰。
程兒被他這麼一說,臉上一躁,纖指微頓,踮著的腳跟緩緩回落。
昨日崔奕告訴,已經派人去了邊關,打點哥哥的事,又說了家里那樁案子,他心里有數,只是時候未到,不急。
崔奕里里外外都替著想了,能幫他什麼呢?
今個兒一整日,都細細想開了,心里什麼顧忌念頭都打消了,就是想踏踏實實給他生個孩子,好好報答他。
晚邊用膳時,旁敲側擊地問了柴房的婆子,說是這人家懷孕也是有講究的,每次事后得躺好了,將那枕頭墊得高高的才行,千萬別去洗漱。
程兒一聽就急了,自從了清暉園,崔奕也只要了兩次,兩次都在浴桶里坐了很久,洗得干干凈凈才回來睡。
這樣哪能懷得上孩子?
程兒漉漉的眼神落在那被解開的領口上,半截鎖骨在外,線條凌厲,極。
咽了咽口水,把心一橫,面無表道,“爺,您出汗了,兒幫您一。”
手,將剩下的扣子一鼓作氣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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