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怎麼回事?
程小燕說,一個小時前,和賀敏聊天聊累了,就各自上床休息。
沒想到,就在剛剛,賀敏突然從床上站了起來,雙臂彎曲,手裏像抱著個東西似的,裏自言自語:「乖寶寶,要睡覺,睡著了,不吵鬧,醒來后,有吃……」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夢遊,只是好奇,但沒怎麼當回事……只是等我朝看過去的時候,發現的眼睛居然睜開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的脖子,以一種很詭異的姿勢歪著,眼睛卻直勾勾地著我,裏帶著冷笑。」
程小燕說著,小臉出幾分驚恐。
我皺了皺眉,心想這賀敏平時是有點神經質,但不至於有神經病啊?
我安程小燕,說人家可能是太想念小孩了,所以才會這樣,你多擔待一點!
「這不是擔待的問題!」程小燕忽然很激,「你本不知道,那種畫面有多詭異——對了,抱著空氣的時候,我還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我瞪大了眼睛,說:你確定聽到了?
「千真萬確,這才是我真正害怕的地方!」程小燕抖著說道。
事有些不尋常了。
如果只是賀敏發發神經,那倒沒什麼……可聽到嬰兒的哭聲,那又是怎麼回事?
腦海中,沒由來地想到了404病房!
難道這個哭聲,和404有關?
我沉了幾秒,決定和程小燕一起過去看看。
我們兩來到105病房,裏面果然聽到賀敏的歌聲:「乖寶寶,要睡覺,睡著了,不吵鬧,醒來后,有吃……」
打開門一看,賀敏背對著我們,懷裏像抱了個嬰兒似的,子晃來晃去。
「賀敏?」
我喊了一聲。
歌聲戛然而止。
轉過,卻並沒有像程小燕說的,扭著脖子。
「田醫生,有事麼?」賀敏面無表地說道。
「那個……你在做什麼啊?」我看了一眼,問道。
「唱歌。」賀敏說。
「大半夜的,早點休息吧。」我乾笑兩聲,忽然不知道該問什麼。
「哦。」
賀敏眼神獃滯地看了一眼我旁的程小燕,說:是不是吵到你了,對不起啊,我半夜有唱歌的習慣,以後不會了。
程小燕皺了皺眉,依舊沒敢進去。
我小聲對程小燕說:你看,正常的嘛。
「可是……」
程小燕咬了咬道,「可是嬰兒的哭聲怎麼解釋?」
「應該和沒關係,大概率是從四樓傳來的。」我口而出。
「四樓?」
我一驚,心想怎麼不小心說了?讓別多問,早點休息。
404的事,還是盡量一個人知道,畢竟那個病房……太危險了,就怕程小燕產生好奇心,要去一探究竟。
「我睡不著。」
程小燕撅著。
我頭有些大:那怎麼辦?
「出去聊聊天吧,我真睡不著。」
我點點頭,對賀敏說了聲抱歉,兩人一起走出了D棟。
現在已是深夜,D棟外面的大樹上,時不時有不知名的蟲子再,天上的月亮,像塗了一層紗,看著讓人心莫名憂鬱。
「志勇,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程小燕忽然冷不丁道。
我怔了怔,有些做賊心虛:沒,沒啊。
「不,你肯定有事瞞著我!」
「其實,我在來這裏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早就沒了顧忌,我連命都快沒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志勇,你告訴我吧,我看得出,你心裏藏著事!
程小燕用祈求地語氣對我說。
我實在不忍心拒絕。
加上,這些天,我也確實抑太久了,見程小燕追問著,一咬牙,說:「我說了,你別害怕。」
「不怕。」程小燕搖頭,出一笑容,「別忘了,我可是小太妹,什麼場面沒見過。」
我掏出一煙,慢慢點上。
接著,把第一天來D棟工作,以及最近發生的各種怪事,全都一腦地告訴了。
就連D棟的那四個忌,也沒有任何瞞。
說完后,我心裏一下子舒服多了。
覺就像家裏堆砌許久的垃圾,突然全部清理掉了一半,特別舒暢。
「原來,你來D棟工作,是因為你母親的病……」程小燕看著我,眼中出幾分痛惜和懊悔,「我之前在課堂上,還老是吵你睡覺,現在想想真是太不應該了。」
我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在這工作了幾天,都有了神經衰弱,很能在教室睡著。」
「那……那我問你,這個地方,真的有髒東西嗎?」程小燕神突然有些張。
我沉默了。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信則有,不信則沒有……小燕,你害怕嗎?」
「不怕。」
搖頭,「我現在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髒東西。
我著,暗暗佩服。
突然覺得,程小燕看似平凡,但實際和大多數人比起來,並不平凡。
試問,有多人能在死亡面前,做到如此坦然?
至我做不到。
「志勇,那裏是什麼地方?看起來怪森的!」
程小燕指著某個方向說道。
我朝著所指的方向看去。
暗紅的房子,一共三層樓,磚瓦堆砌在一起,坑坑窪窪,沒有窗戶,只能從一樓依稀看到,裏面昏暗的燈,夜中,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龐大的怪。
「那是太平間。」我說。
程小燕子一,過了半晌,才幽幽道:「我死後,是不是就會住進去?」
「別胡說,你不會死的!」我皺了皺眉,覺得還是帶回D棟吧,免得總是胡思想。
站起,準備拉著離開,程小燕突然說:你看門口那,站著個人!
「很正常,那是太平間的看守人,我還認識呢,馬師傅,他……」
我的話突然說不下去了。
眼睛一下子瞪大。
因為,我也看到了太平間門口的那個影……
並不是馬師傅……
而是一個極其悉,卻又陌生的臉!!
他一不地站在那,目如刀一般,充滿怨毒,冷冷地看著我。
我打了個寒,的幾乎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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