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徑直去德慶樓。
夥計見著熱的迎了過來,「恩人,昨天我怕得厲害,也沒有問您貴姓,怎麼稱呼您。」
「姓什麼一會兒再說,」杜九言挑了挑眉,「等我先去找掌柜。」
夥計立刻就明白的意思,「掌柜在後面。」話落引著去後院,董掌柜正在後院喝茶,看到杜九言過來,滿臉驚訝,「這麼快就找到東西了,你速度真夠快。」
「不敢拖沓。」杜九言拱手,將顧家己的度牒遞過去,董掌柜接過來看著,滿意的道:「運氣不錯,這度牒上的人年紀不但和你差不多,而且還有功名在,你賺大了。」
就在昨晚,杜九言沒覺得什麼,但自從知道訟師這個行當要功名才能考,也覺運氣不錯。
「你等我下。」董掌柜將度牒還給,起去了一趟房裡,出來時遞給一頂黑邊帷帽,「去了你不要臉出聲,問什麼你用寫的。」
杜九言挑眉。
「這是這行的規矩。要是見面認出來,這事辦的就毫無意義了。」董掌柜從小門出去,杜九言戴著帽子跟在後面。
七彎八拐,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門。
「知道這是哪裡嗎?」董掌柜敲門,忽然轉頭看,杜九言左右打量了一番,篤定的道:「衙門。」
「你小子神了啊,」掌柜驚奇不已,「夠機靈!」
杜九言呵呵笑了一下。這還神嗎?想不出來除了衙門還有哪裡能辦戶籍。
門打開,一個矮個子老頭沖著他們招手,董掌柜大步進去,杜九言隔著紗簾打量著四周。
衙門後面拖著的四合院,灰牆紅瓦冷冷清清。
「在裡面,去吧。」老頭將他們引到一間院子前就走了,掌柜直接進了房間。房線還算亮堂,聯排的書架上放著一卷卷的卷宗,臨窗的位置擺著桌子,窗戶上糊著紅紙,一個枯瘦的老頭在桌子後面寫著字。
老頭穿著公門灰袍服,應該是衙門裡的刀筆吏,屬雜役流。
「錢!」刀筆吏直接了當的手。
董掌柜早就準備好了,放了一錠二兩的銀子。
「二兩銀辦二兩銀的事,」刀筆吏渾濁的目投向杜九言,「度牒拿來。」
杜九言遞過去。
「還是個生員,運氣不錯。」刀筆吏手法很嫻,開戶籍,添住地時讓杜九言將住址寫出來,最後題名時,杜九言忽然將他的筆按住。
刀筆吏眼睛一瞇看著杜九言,「想改名?」
杜九言點頭。
「那就是三兩的事,」刀筆吏出枯瘦的手,杜九言看向董掌柜。董掌柜又笑呵呵的遞了一錠銀,不多不,顯然是早有準備。
刀筆吏將錢塞進荷包,干啞的聲音問道:「改什麼?」
杜九言提筆,在紙上寫了三個字:杜九言。
「名字不錯,」刀筆吏沒停留,將名字寫上,頓了頓,「三兩銀辦三兩的事,戶籍上可還想加什麼人?」
此事他不提,杜九言也會提。
「兒子!」杜九言寫在紙上,「四歲,杜……」
杜什麼?目一掃,從窗戶投進來,折紅的,斑駁的落地上,像一片片紅的鱗片。
「杜紅麟!」杜九言在紙上寫上三個大字。
刀筆吏又看了一眼,呵呵一笑,將小蘿蔔的名字添上,晾在一邊等墨干,又隨手起筆寫了一張度牒,吹了吹,兩樣折放在一起遞給董掌柜,「三兩銀的事辦完了,如果再有要求,另付錢。」
「多謝!」董掌柜接過來,兩人出門而去。刀筆吏則巍巍的找出一本戶籍冊,在上面添上杜九言和杜紅麟的名字。
原鎮遠府清溪縣顧家村人,順天四年清溪縣生員杜九言,年十九,其子杜紅麟四歲,隨父落於寶慶府邵縣。
德慶樓後院,董掌柜將戶籍文書和度牒一併給杜九言,「杜小哥,往後有什麼打算?」
「暫時還沒有。」杜九言雙手接過,「無長,不然我給掌柜免費用工三個月?」
掌柜哈哈一笑,擺手道:「你如今乃是生員,我這廟小,不敢用。」
「這麼說,也不一定是運氣好了?」杜九言苦眉,了生員秀才連夥計都做不了了?這不是斷財路嗎。
董掌柜眉梢一揚,低下聲來,「看問題要多面,你說好,自然就是好,你說不好那這運氣就是狗屎。」
「掌柜言之有理。那我這就是走了狗屎運。」說著,取了銀子出來還給掌柜,「好運一起分了,祝掌柜財運亨通,客似雲來。」
董掌柜沒有客氣,收了銀子笑道:「同福,同福!」
「那我就告辭了,往後掌柜有事可去巷杜宅找我。」杜九言拱了拱手,董掌柜送出去,「找不找你,這要看你往後是發達還是落魄。但有一言提醒,一個生員,好歹也是讀過四書的。」
杜九言哈哈大笑,「看來,這輩子我只能止步於此了。」
說著,一腳踏出客棧大步離開,心輕鬆腳步輕快,很快回了家裡。
令驚詫的是,所有人都沒有出去,吊嗓子,練拳,做飯……各人做各人的事,院子里一片祥和安靜,只有隔壁院里孩地啼哭聲。
「九姐姐。」鬧兒迎上來,「辦了嗎?」
大家都停了活,張地看著。
杜九言笑而不語,將戶籍和度牒拍在桌子上,大家都涌了過來,陳朗高興地道:「杜九言,這是你的名字?」
「是,在下杜九言見過各位。」杜九言一一拱手。
鬧兒和花子也跟著拱手,笑嘻嘻的道:「九言姐姐好。」
「哥,不能陷了。」杜九言坐下來,神悠哉的喝著茶,小蘿蔔上來,拉著陳朗,「先生,上面有沒有我的名字,小蘿蔔,您看看。」
陳朗搖了搖頭,「沒有小蘿蔔的名字。」
「沒有我?」小蘿蔔頓時委屈的癟著,「娘啊,為什麼不寫上我的名字,你不要我了嗎。」
杜九言敲他的腦袋,「多讀書。」
小蘿蔔紅著眼睛噘著,一臉的不高興,一邊陳朗噗嗤一笑,道:「沒有小蘿蔔的名字,但有另外一個名字,你想不想聽?」
「什麼名字,什麼名字。」小蘿蔔激地往裡頭鑽,「先生念給我聽聽。」
陳朗道:「杜紅麟。這名字不錯。」
「杜紅麟啊!真好聽。」小蘿蔔手舞足蹈,哈哈笑著,鼻涕被吹出個好大的泡泡,他一頭往杜九言的懷裡扎,「娘,你真好。」
「誒?」杜九言抵著他的腦袋,嫌棄的道:「鼻涕乾淨!」
小蘿蔔也不嫌棄,咻的一吸,抓著戶籍就跳了起來,「我有名字嘍,我有名字嘍!」
「怎麼會給小蘿蔔取這個名字?」跛子在對面問道,杜九言放了茶盅,回道:「福靈心至,緣分。」
跛子看了一眼,晃晃悠悠地走了。
「娘。」小蘿蔔撲過來,「不對,爹,你為什麼杜九言啊。」
我是13路末班車的司機,每晚11點我都要跑一趟郊區。此書有毒,上癮莫怪! 。 。 。在這本小說裡你可能發現一向猜劇情百發百中的神嘴到了這居然頻頻打臉,你可能讀著讀著就會問自己“咋回事?咋回事?”請別懷疑人生,繼續往後看。 “懸”起來的故事,拯救書荒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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