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一夜雨,清晨的平鎮已有了立秋后的寒意。
晨霧將沿街的雜草打得微,寒蟬時不時地鳴一聲,將整個平鎮的清晨喚醒。
今日的平鎮分外熱鬧,無數修士都往一個地方奔去。有過路的外地人,一邊吃早點一邊問茶鋪里的掌柜:“老板,他們都跑什麼,什麼事這麼熱鬧?”
“今日是太焱派招新選拔賽的日子,”掌柜的笑著回道:“都州的天才俊杰,可不都就等著在仙臺上一鳴驚人嘛。”
仙臺是姑逢山腳下一平整的高臺,聽說傍晚的時候站在仙臺上仰頭往上看,能看到姑逢山的仙景霞氣。今日的仙臺下,早已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簪星和紅老牛站在遠,著仙臺的方向微微出神。
都州大地,修行之風盛行,如今幾大宗門里,太焱派算排的上名號的大派。掌門羽山圣人在三百年前開宗立派,于一百年前化神飛升,是都州修仙界里第一個飛升功的修士。羽山圣人飛升后,其徒弟真人接任掌門。自二十年前人魔兩族大戰后,太焱派元氣大傷,這些年日漸式微。不過瘦死的駝駱比馬大,到底是老派宗門,宗門之中籍功法底蘊厚,若能為其宗門弟子,只會好不盡。何況太焱派已經近十年未曾招收新弟子了,今年招新,得了消息的修士們紛紛趕來平鎮,只為魚躍龍門,為太焱派的正式弟子。
“還以為沒多人呢,”紅驚訝,“這麼多人,太焱派收得過來嘛?”
“畢竟是名校,想來的人多也正常。而且,”簪星看了一眼周圍,“今年應該是擴招了。”
正說話的時候,就見從姑逢山的方向遠遠飛來一行人,腳踩長劍,風而行,不過片刻,落在仙臺上。
“啊!是太焱派的宗門弟子!”側有修士興地喊道:“他們來了!”
紅也跟著激起來:“小姐,他們就是太焱派的人,長得真好看!”
這一行人大多都穿著淺灰紗袍,腰間一白腰帶,束發緞帶則是深灰,個個面目端正,又姿清瘦拔,行間紗袍隨風舞,格外出塵。為首的是一個年輕子,與其他人不同,穿著的紗袍是灰紫,生得亦是眉清目秀,眉宇間還有颯爽英氣。當笑起來的時候,那點不近人就消散了,顯得親切又溫和。
站在仙臺上,對著臺下眾人朗聲道:“我是太焱派的弟子紫螺。今日太焱派招新,諸位從各遠道而來,可見其修行向道之心。”
“修行一途,荊天棘地,斗折蛇行,若無磐石之心,愚公之志,難免半途而廢。諸位也知,修行之道,煉氣門,筑基為始。我太焱宗門,人人都過筑基起步。今日招新選拔賽,自仙臺開始,不過這仙臺,也不是人人都能上的。”
紫螺說完,拂袖一揮,從袖中竄出一道流,這道金流很快落于仙門下,形一個拱形,變了一道“門”的形狀。
“這是元力門。”紫螺道:“唯有修行已至筑基者方能通過。諸位未至筑基的道友,現在可以回去了。”
簪星:“……”厲害了,智能安檢。
今日來往修士,也有許多修行才至煉氣者,聞言不滿起來:“怎麼能這樣?憑什麼看不起煉氣期的人?”
“就是,太焱派堂堂一個大宗門,怎能這樣傲世輕!”
紫螺笑道:“并非傲世輕。實則是為了諸位著想,仙臺上的試煉不同尋常考核,若未至筑基者嘗試,輕則重傷,重則喪命。宗門也是為了諸位的安全。”
此話一出,剛才那些憤世嫉俗的修士們便不敢開口了。想進太焱派是真的,可誰也不想為了進宗門搭上一條命。
紫螺道:“那麼,現在就請已過筑基期的道友們,通過這扇元力門吧。”
金的門矗立在仙門下,仿佛只要過這道門,就能進怪陸離、玄妙飄渺的月地云階。有躍躍試者迫不及待地率先跑了過去,一頭扎進金的門中,末了,在門后哈哈大笑:“諸位,我就先進去了!”
剩余的修士見狀,一擁而上,其中還有幾個渾水魚的修士,尚且懷著僥幸之心,沒料到剛一到門口就被金的彈了回來,摔得不輕。
紫螺著被彈倒在地的修士,笑盈盈地開口:“別想蒙混過關哦,元力門可是很聰明的。”
簪星見狀,道:“我們也過去吧。”
紅和老牛忙跟了上去,三人剛剛走近元力門,簪星還沒來得及走進去,聽得后傳來一個聲音:“楊姑娘?”
簪星回頭,王邵和段香嬈正站在后,段香嬈驚訝地看著:“楊姑娘怎麼也在這,難道,”看了一眼元力門,夸張地開口:“你也要來參加選拔賽嗎?”
“別說笑了,”王邵想也沒想的接口道:“一個剛進煉氣期的,連這道門都通不過。”
“是嗎?”段香嬈憾地笑了:“我還以為,能有機會和楊姑娘一同參賽呢。”
這二人一唱一和,簡直像是來專門架的。紅年紀小,經不住激將,憤憤道:“看不起人了,我們大小姐可比你這個狐貍強得多!”
“強不強,不能靠會耍皮子。”段香嬈分毫不讓。
簪星懶得理會工二人組,抬腳就要往元力門走去。
“等等!”王邵道。
簪星回過頭:“有事嗎,王公子?”
王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住楊簪星,只覺得眼里像是沒有自己的模樣,看著讓人心中莫名不虞。頓了頓,他嘲諷道:“楊簪星,你是不是被我退婚后傷心瘋了?剛才的話你沒聽見啊,沒到筑基期進不去這道門。你聾了?”
“王公子,”簪星看著他,笑了:“難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簪星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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