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適合酣眠,但蘇喬驚醒之后毫無困意,他有些害怕閉上眼,只好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玩手機。
過了沒多久,蘇喬腹部突然“咕嚕”一下。
蘇喬:“……”
幾乎每個人都有深夜失眠,忽然覺得肚子空空,難挨的時候。對于蘇喬而言,和黑暗并列,都令他難以忍。
蘇喬立刻決定去找點吃的東西。
他靜悄悄地下樓,來到廚房里。蘇家做食品行業起家,蘇國安對日常飲食多有些挑剔,飯菜從不過夜,因此蘇喬打開冰箱時,只看到塞得滿滿的食材。
蘇喬打開分門別類的保鮮盒,挨個看了看,決定自己手做點吃的。往常蘇國安也偶爾會下廚給自家人做飯,蘇喬有時打打下手,對食材和做法并不陌生。
冰箱里有老母,剝好的鮮蝦,蘇喬掂量了一下,打算做個蝦仁餛飩。
做這個得先燉湯,沒有兩三個小時不。蘇喬著,卻又不愿意隨便弄點什麼填肚子,便先從待客的茶盤里了幾塊餅干墊一墊,洗過手之后去理食材。
臥房都在樓上,隔音也好,蘇喬一點不擔心自己在廚房弄出什麼靜來吵醒家人。
他從鍋里揀出一個大小適中的砂鍋,洗干凈了擺在一邊。老母從冰箱里拿出來,去掉部分油,往腹中塞蔥段、姜片,外抹鹽,再用長蔥繞一圈,打結固定。
蘇喬不喜歡湯過于油膩,香料味重,又會住老母本的鮮甜,他就琢磨出這麼個辦法。下的輔料只有蔥姜,去腥之余提味,又不會喧賓奪主。燉好后把蔥結拿掉,蔥姜挑出來,湯又清又亮,不至于混濁。
老母理好,丟進砂鍋,蓋好蓋子,就不用去管了。
蘇喬從冰箱里拿出鮮蝦,選了十來只不太完整的,剁餡,加鹽調味。整蝦一切兩段,也用鹽和姜拌勻腌制。
蝦仁餛飩如果餡料只有蝦,鮮香足夠,卻難免有些膩味,尤其是配上老母湯,兩樣都是重鮮,不夠清爽。
他想了想,剝了半個玉米,擇出癟粒的。
白瓷碗里,金黃的玉米粒圓滾滾地在一起,一晃便滾起來,飽滿可。
冰箱里還有現的木耳,蘇喬也拿了點,為保持口,切得比玉米粒稍大。蝦茸餡跟兩樣蔬菜混合在一起,攪拌均勻,霎時富許多。
蝦是水產品,略帶腥氣。蘇喬不了這個味道,又不喜歡在餛飩餡里嘗到碎姜,就榨了點姜,配著生、胡椒等,加進餡兒里。
旁邊,砂鍋已經發出“咕嘟咕嘟”的響聲,蓋子邊緣冒出泡泡,隨之騰出一陣香味。
蘇喬揭開鍋蓋看了看,在燉煮的過程中,蔥結變得,被它束縛著的老母隨著溫度上升,之后已然定型,正被灼熱的湯水出金黃的油脂。
往里面丟了幾片黨參,蘇喬關小了火,使湯維持在冒泡卻不至于滿撲的程度,蓋上蓋子,把鮮香的味道鎖在這只砂鍋里。
凌晨五時許,湯的香味已經充滿了整個廚房。
餛飩皮是市場里買來現的。蘇喬往手掌心里放一張,拿筷子搟了點蝦茸餡兒擱在面皮上,又夾起一只腌制好的整蝦,面皮一裹,嚴實了,擺到一邊。
這蝦仁餛飩大約有平時吃的餃子一半那麼大,剛好一口一個。包了大約六七十個,蘇喬停手了。
天快亮了,蘇喬過勁,覺得好一點,也就不著急,想著再做個什麼東西來搭配餛飩一起吃。
冰箱里還有龍利魚和青豆,蘇喬拿出來,打算做個香煎鮮蔬魚餅。
龍利魚沒什麼刺,腥味也不重,因此只需要簡單調味。蘇喬又切了胡蘿卜粒,跟青豆一起小火煮過,直到食材變。還有洋蔥,切碎后鍋用油先炒過,半明的洋蔥覆上一層晶亮的油,濃烈而獨特的香味頓時四溢。
等到蔬菜都涼了,再同魚糜混合在一起。只稍稍用平底鍋一煎,就是一道味。
-
清晨,蘇國安起床,洗漱完畢后在臥室里抻了抻腰,為妻子掖了掖被子,打算下樓去花園里晨練。
人到中年,明白了健康的重要。蘇國安想著以后陪妻子過安逸的老年生活,自然而然養了晨練的習慣。
他推開房門,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往下走。
剛到旋轉樓梯,不知道從哪里飄來一陣氤氳的香味,鮮而人。
蘇國安的腳步不知不覺慢下來,心想今天廚房這麼早就開始做早餐了?這弄的什麼,竟然這麼香?
還未同神一道清醒過來的胃部,似乎在一瞬間到了。蘇國安不自覺咂了咂,要往外走的步子悄然改道,到了廚房。
晨練麼……缺一天問題也不大。蘇國安心想。
越往廚房走,那陣香味越勾人。等蘇國安站到廚房門口時,他的食已經完全被激發,覺腸轆轆。
廚房里,一個清瘦的人影站在灶臺前忙碌,鍋里不知在做什麼,傳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蘇國安十分驚訝:“啾啾?怎麼是你在做飯?”
他說著不自覺進了廚房,兩眼去看咕嘟嘟冒泡的砂鍋,深深吸了口氣。
蘇喬忙著煎魚餅,沒說話。他手里拿著長筷子和木頭鍋鏟,等魚餅一面煎至焦黃,便迅速翻面。旁邊的白瓷碟子里已經盛了四五個煎好的魚餅,澤金黃,還冒著細小的油泡泡。
蘇國安看了兩眼,沒忍住找了雙筷子,夾起魚餅,一口咬下去。
剛出鍋的魚餅還有些燙,咬開脆外皮時發出“咔嚓”一聲,隨即里綿鮮的魚混合著甘甜的青豆和胡蘿卜,在里慢慢化開。洋蔥發揮了自己的作用,特殊的香味伴隨著魚細的紋理,一散開,滿鮮香。
蘇國安被燙得“嘶嘶——”出氣,還不肯等待魚餅涼下來,三兩口便吃掉一整個。
他的目緩緩轉向案板上的餛飩,又看了眼砂鍋。
蘇國安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第4章 小冬瓜和小瓜
“餛飩是什麼餡兒的?”蘇國安問。
蘇喬把最后一個魚餅下鍋,才說:“蝦仁的,里面還放了木耳和玉米粒。”
蘇國安點點頭,把晨練這件事完全拋之腦后,去冰箱里翻了點榨菜出來,切碎。想起老婆吃香菜,又洗了幾香菜,照樣切末。
魚餅出鍋,蘇喬隨即揭開砂鍋蓋子。
經過數個小時的小火慢燉,湯已經呈現出濃郁的、黃澄澄的澤,漂在湯面上的金油花是整只的髓,與蔥姜的香味融合在一起,混出一鮮的氣息。
蘇喬往湯里放了點鹽,拿了個小勺嘗味道,覺得咸淡適中,還不錯。便另外翻了一只薄底的小燉鍋出來,盛了兩大勺湯,放到另一邊的灶上點火。
餛飩皮帶著面,直接下鍋煮會壞掉一整鍋湯的味道,所以要盛湯出來單煮,一碗餛飩一碗湯,原原味。
蘇喬數餛飩,蘇父在一邊看著,被湯的香味籠罩,整個人竟有點恍惚。
蘇國安拿了個小碗,就手心那麼大。他心里一邊念叨著好香,一邊用湯勺盛了點湯出來嘗鮮。白瓷小碗裝到八分滿,也才只夠幾口,蘇國安本意是解解饞,卻沒想到湯一下肚,反倒讓他不滿起來。
金黃的湯,口一陣鮮的滋味。蔥段在長久的燉煮過程中已經變了纏綿的縷,隨著湯進口腔,還未來得及,便融化消失,只留下咸香的余味。
蘇國安難得斯文,小口喝湯,喝一口便咂一次舌,長長舒氣。
隨后他眉頭皺起來,看著手里的碗——怎麼這麼小?
正準備去拿個大些的碗,一次喝個夠,還沒等手,就聽見蘇喬道:“餛飩煮好了。”
蘇國安立即不記得添湯的事,轉而去看擺在灶臺上的大海碗。
寬口海碗里,面皮半明的餛飩正在金湯的包裹下沉浮。蘇喬煮餛飩的時候還往湯里燙了兩朵油菜心和幾片香菇,半的菜心經過高溫烹調,顯出一種更加濃郁人的翠綠,乖巧地匍匐在餛飩上,香菇也被煮,浸了湯的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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