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便離去。
封緘言轉的一瞬,帶起了一陣風,暮凝語恍然的睜開雙眸,額間還殘留著男人的溫度和氣息,是那樣的真實。
“沒有。”暮凝語的眼淚順著眼角落到枕頭上,消失不見。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還是會選擇離開他。
當年,暮凝語在得知自己患病時,也曾絕過,也曾想過就這樣死去。
可終究不忍心。
如果死了,封緘言肯定會很難過,語氣這樣,寧愿封緘言恨。
只有這樣,才可以不那麼自責。
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想傷害的人大概就是封緘言了。
臨近冬至,梨園變得熱鬧起來,前院里丫頭們來來回回的奔走著,綢錦緞從外面一箱箱的抬了進來。
“暮小姐,鈞座可真是疼您,特意到暮家下聘,兩天后就要迎娶你進門呢。”阿柳是個心思單純的丫頭,自然沒有看出暮凝語是在強歡笑。
是啊,所有人都以為很幸運,有了封緘言的孩子,即使是妾,也可以風風的嫁進梨園。
可只有暮凝語自己知道,各種心酸,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著致的綢緞,暮凝語慘然的笑了起來。
“鈞座說了,等改明年開春,用這些綢緞給您趕制幾套新呢。”柳兒笑瞇瞇的說著,心中卻是真心為暮凝語到開心。
暮凝語突然沒了興致,只是懨懨道:“把這些拿下去吧。”
柳兒見此,心中雖然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拿著服便直接轉離去。
蘇瑾心見梨園上下儼然一派喜慶的景象,雙手攥了窗戶的木椽,長長的指甲被折斷。
“為什麼?”蘇瑾心質問著后的男人,絕而又痛苦:“就算要進門也只是一個妾,又何必昭告整個汝城的人?我又算什麼?”
封緘言轉著拇指上極好的扳指,卻不作答。
“當年我們親,你又何曾這樣待過我?”蘇瑾心不甘的繼續責問著。
“你應該知道我們結婚是為了什麼,瑾心,我能給你的只有份,其余的,我給不了。”封緘言終于開口,平靜的看著蘇瑾心:“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從來都是不由己。”
不由己。
“所以,你要娶一個對你開槍的人?”蘇瑾心呼吸有些沉重,出生死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男人。
“我在手里,早就死過很多回了。”封緘言眸一沉,他不相信,暮凝語真的會對他下手。
蘇瑾心不甘心,可也無可奈何:“緘言,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錯了。”
語畢,蘇瑾心維持著僅存的驕傲,狼狽離去。
踏進暖閣時,柳兒正坐在門口,見封緘言走進,急忙站了起來。
“鈞座。”
“怎麼不在里面伺候?”封緘言冷聲開口。
柳兒絞著角:“暮小姐不想讓人打擾,所以我就在外面候著。”
封緘言聽此,原本凌厲的眉眼這才稍稍松懈:“今天送過來的布料,看了,可還喜歡?”
柳兒低垂著頭,不語。
封緘言見此,自然也猜到了什麼,只是擺了擺手,徑直往屋里走去。
放進房里,暮凝語正靠著床,手中捧著一本話本,上面畫的小人惟妙惟肖,倒是惹人歡喜。
可暮凝語卻始終不悲不喜的看著上面那些小人,靜靜的出神。
蘇軟轉進天華那天,站在講台上坐自我介紹,陸河輕扶一下鏡框,抬頭看去,她好小。怎麼形容我對你的喜歡呢?陸河舌尖盯著腮幫子,眼含笑意,然後蘇軟便聽到一句話,如海浪奔湧而來,讓她避無所避,也不願去避。他說,好像我學了這麼久的語文,竟找不到能夠形容我有多喜歡你的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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