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漠之中,一行四人分前中後三波疾行,相互追蹤。梅超風固然是不知道馬鈺和郭靖兩人在後跟蹤,而馬鈺和郭靖兩人只知道跟蹤梅超風,渾然不知他們的背後也還有人跟蹤。
也幸好馬鈺和郭靖兩人在這三方中輕功最弱,跟蹤梅超風已是有些勉強,就更無暇回頭查看自己後了。若非如此,大漠之上荒蕪空曠,一點遮蔽都沒有,一眼可看十來裡地,馬鈺和郭靖又不像梅超風一樣是瞎子,萬一要是回頭看去,凌牧雲也非得暴不可。
四人步履如飛前後追蹤,也不知走了多路,在天微明時,見前面影影綽綽豎立著許多大營帳,卻是一巨大的營地,在營地當中還有幾隊哨兵來回巡弋。梅超風形晃,眼瞧著掠營地沒不見,也不知進了哪座營帳之中。
馬鈺和郭靖兩人加快腳步,避過巡邏的哨兵,潛營地之中尋找梅超風的下落。不知不覺間到中間的一座黃的大帳之外,兩人伏在地下,揭開帳幕一角往裡張,忽見一人拔出腰刀,用力劈落,將一名大漢砍死在地。那大漢倒將下來,正跌在郭靖與馬鈺的眼前,郭靖認得這人是鐵木真的親兵,不覺一驚,心想:“怎麼他在這裡給人殺死?”
轉輕把帳幕底邊又掀高了些,持刀行兇的那人正好轉過面來,卻是王罕的兒子桑昆。只見他把長刀在靴底下去跡,轉回頭對帳一人說道:“現下你再沒疑心了吧?”
郭靖向那人看去,只見這人他也認識,正是鐵木真的義弟札木合。只聽那札木合道:“鐵木真義兄智勇雙全,就怕這事不易功。”
桑昆冷笑道:“你你義兄,那就去給他報信吧。”
札木合道:“你也是我的義弟,你父親待我這般親厚,我當然不會負你。再說,鐵木真一心想併吞我的部衆,我又不是不知,只不過瞧在結義的份上,沒有跟他破臉而已。”
又聽得帳中另一人說道:“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若是給他先手幹你們,你們就糟了。事之後,鐵木真的牲口、婦、財寶全歸桑昆;他的部衆全歸札木合,我大金再封札木合爲鎮北招討使。”郭靖只見到這人的背影,於是悄悄爬過數尺,瞧他側面,這人好生面,穿鑲貂的黃錦袍,服飾甚是華貴,這纔想起,此人竟是金國的六王完洪烈。
就在郭靖和馬鈺兩人到黃大帳外看聽帳議之時,凌牧雲也隨後潛了營地之中。由於此時天才濛濛有幾分白意,夜尚未完全褪去,看東西還看不太真,加之凌牧雲輕功高絕,在營地之中穿梭縱橫,掠如風,那些巡查的哨兵本就發現不了。
因爲功深,凌牧雲的耳目要比常人敏銳許多,很快就看見了潛在那黃大帳之外,正微掀帳幕向看的郭靖和馬鈺兩人。凌牧雲心中一,如清風一般向著那座黃大帳掠去,避開馬鈺和郭靖兩人,繞到大帳的另一次潛聽。
只聽一個略帶威嚴的中年男聲道:“我大金國就要興兵南下滅宋,我請鐵木真派兵相助攻宋,誰知那傢伙卻不知好歹不肯答應。既然他不識擡舉,又損害二位的利益,那咱們這次索就合力把他除掉,由你們二位分吞了他的乞部,屆時你們每人再統兵二萬前給我大金助戰,大功告之後,自然另有重賞。”
另一個聲音喜道:“向來聽說南朝是花花世界,滿地黃金,人個個花朵兒一般。六王爺若是能帶我們兄弟去遊玩一番,真是再好不過。”
這個聲音中充滿了貪婪,也讓凌牧雲確定了之前說話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金國的六皇子趙王完洪烈。
只聽完洪烈哈哈一笑道:“那還不容易?就只怕南朝的太多,你要不了這麼多。”
聽了這話,凌牧雲頓一怒火從心中升起,有一種衝帳中將帳之人盡數宰掉的衝。無論是真人還是蒙古人,這些野蠻民族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以搶掠其他民族爲樂事,漢民族先進的農耕文明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摧殘於這些野蠻民族的鐵蹄之下。
只是想到他要是手將這些人宰了,只能是白白便宜了鐵木真,弄不好還幫助鐵木真更容易的統一蒙古,這纔將心中怒氣生生下。
接下來就聽完洪烈等人商議對付鐵木真的辦法,先是以商談鐵木真兒華箏與桑昆兒子都史兩人親之事爲幌子將鐵木真邀來,札木合與桑昆兩人則率大軍半路伏擊鐵木真,將鐵木真斬殺,而後再率領突襲乞部,將鐵木真的勢力徹底吞併。
聽到這裡,凌牧雲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於是起離開這座營帳,繼續尋找梅超風。很快他就在營地一距離之前那座大帳不遠的地方發現了梅超風,看抓住一個鐵木真派來的乞部使者,詢問江南六怪的住,而後抓著那人進了一個營帳。而後又見馬鈺和郭靖兩人也結束聽潛出營地疾行而去,應該是向江南六怪和鐵木真示警去了。
眼見著郭靖和馬鈺兩人走遠,凌牧雲並未隨之離去,而是向著梅超風所在的那個營帳潛去。來到營帳之外,凌牧雲眼向裡觀看,只見之前被梅超風提進帳中的那個人全僵躺在地上,除了眼珠還在轉之外,其餘四肢都是一不,看樣子是被點了道。梅超風則在一旁隨意一坐,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凌牧雲向著帳中冷笑一聲:“好你個梅超風,竟然還敢重返大漠。”
“什麼人!”梅超風厲喝一聲,手在腰間一拉一抖,四丈來長的銀白鞭頓時彷彿一條長長的毒蛇飛噬而出,“啪”一聲將凌牧雲前的帳布碎,餘勢不減的向著凌牧雲呼嘯來。
凌牧雲看得真切,在那鞭尖之上滿是鋒銳尖利的倒刺,只要是被上,就算不死也得層皮。當即腳尖一點地形彷彿疾風般倒縱而出,有些驚險的躲過梅超風這凌厲一鞭,隨即形一轉便向營地外飛掠而去。
“休走!”梅超風一鞭落空,形也如兔般從營帳飛縱而出,側耳一聽頓時察知了凌牧雲的方位,當即將輕功全力施展開來,向著凌牧雲疾追而去。
兩人都是輕功卓絕之輩,真正全力施展開來快逾奔馬,營地中的那些哨兵聽到聲響過來查看時,就約看見好像有兩條影子從衆多營帳間掠過,再想仔細看時,早已經消逝不見。由於此時夜尚未完全褪去,那些哨兵直以爲是見了鬼了,驚疑不已。
不說營地之中驚疑的蒙古哨兵,單說凌牧雲與梅超風兩人出了營地疾追競逐,兩人所練輕功都是九真經所載,施展開來都是掠如風快逾奔馬,呼吸間便已掠出數十丈遠,遠遠看去就只能瞧出兩條影在草原之上追逐,至於兩人是男是是是醜本就看不清。
由於凌牧雲不僅修習了九真經上的輕功法,還練有九真經中的功法門,外兼修之下他的輕功造詣比只修練過九真經下篇武學的梅超風是要高出一籌的,如果全力施爲,梅超風是追趕不上的。不過他故意讓梅超風發現就是想要引出來,所以在趕路之際還留了幾分餘力,既不將梅超風甩掉,也不讓追趕上來,就這麼不遠不近的吊著。
兩人一路追逐了兩三個時辰,也不知奔行了多遠,凌牧雲始終留有餘力可以運功回氣倒是沒有什麼,一直全力追的梅超風力消耗巨大,卻是有些後力不繼了,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
凌牧雲發現了梅超風的變化,於是也有意的放慢腳步,以防梅超風跟丟。
梅超風也是老江湖了,發現一慢凌牧雲也跟著慢,頓時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對勁兒,之前無論怎麼追都追不上,可現在一慢對方也就跟著慢下來了,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恐怕對方是在故意吊著來藉此消耗的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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