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年夜飯前，顧家像往年一樣，放鞭炮，祭祖。

年夜飯上，男人們喝酒大口吃，媳婦們也說著今天發生的趣事。

兩房的孩子們加起來也有小一桌了。

所以，給孩子們單獨擺盤了一桌。

顧妤很久沒有到如此濃烈的年味了，被顧母提前喂過水了，這會兒格外神，也在顧珥懷里到張著。

家里一大堆的男孩，對這個不哭不鬧，乖乖待著顧珥壞里的乖寶稀罕極了。

大堂哥的妻子大堂嫂魏婷加進來也有大半年了，肚子沒靜。

見了和自己同輩的顧妤，也不顯尷尬，乖寶誰不喜歡呢。

“顧珥堂弟，我能抱抱乖寶嗎？好可啊。”魏婷看著襁褓里的顧妤，當媽的心思愈發心切。

三個哥哥雖然都還未年，但已經能清晰的看出他們上上乘的相貌。

不到一歲的乖寶，更是盡挑顧父顧母兩人的優點長，皮白淨，眼楮水汪汪的，子更是招人喜歡。

有人抱抱就乖乖的，安安靜靜的待著人懷里，了尿了才會嚎兩嗓子。

連顧母都說，不知道是上輩子積了什麼德，能擁有這般心的小棉襖。

“大堂嫂，輕點摟著乖寶。”

顧珥恨不得把乖寶捆在上，都是一家人，也不好拒絕，見顧妤不出聲，只好把乖寶遞給。

魏婷長相屬于江南子的溫文素雅，說話也斯斯文文的。上帶著一淡淡的香氣。

小孩子也喜歡人。

顧妤還喜歡這個大堂嫂，輕輕的，香香的。

艱難的把小短手從襁褓里出來，在空中揮揮，小里還不控制的流口水出來。

“婷婷啊，乖寶喜歡你抱抱呢。你這肚子怕也差不多有了吧。”顧母放心不下乖寶，吃了兩口，又過來看看，見乖寶在魏婷懷里，笑著道。

魏婷紅了臉頰，嗔怪道︰“嬸嬸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

年夜飯是要吃很久很久的。

不過，孩子們這桌吃的太潦草了。

天逐漸黯淡，夜幕降臨。

鞭炮聲此起彼伏。

村莊的各戶人家，喜氣洋洋，歡聲笑語。

稍微過得去的人家，還會在晚上放煙花。

顧妤從大堂嫂懷里出來後，想到等會兒還要避免大哥出事，先後拒絕了顧珥顧散兩人的懷抱，心滿意足的落顧亦懷里。

惹得顧珥十分不滿。

“乖寶，你這就不喜歡二哥了。”顧珥不死心的在顧亦面前晃悠，想要重新奪回妹妹。

“乖寶，二哥的小心心好難啊，讓二哥抱抱好不好？”

顧妤要是能手，早就一掌呼開這礙事的狗頭。

今天晚上說什麼也不能讓離開大哥一步。

至于怎麼避免事的發生，顧妤早就想好了法子。

怕大哥沒有按照書里劇發展，會引出蝴蝶效應，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生。

所以顧妤決定，今天晚上不要這幾個哥哥出門了。

只要看到哪個哥哥要出去，就哭。

哭這招是萬能的。

狠狠拿了幾個哥哥弱點的顧妤，還是有點虛，在心里盼著明天早點到來。

因為有著顧妤在，哥哥們都沒有出去，而是抬著小板凳一起坐在院子里，看天空中的煙火。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顧妤都快睡著了，約約聽到有人再喊大哥的名字，一下子從昏睡中驚醒。

艱難的睜開眼，顧妤發現有男聲從大門那邊傳來。

“顧亦，顧亦。”

顧亦聽到有人他，走過去看，是小時候一起玩的伙伴。

後來上初中，就沒再聯系了。

“什麼事？”

“出來玩玩啊，好久沒見面了，都不想兄弟們啊。”那男生像個二流子一樣斜垮垮的倚在門板上，招呼著。

顧妤心想︰劇開始運作了。

不行，一定不能讓大哥答應他出去。

見大哥要開口，顧妤生怕自己慢一步，說哭就哭，打斷了顧亦沒說出的話。

他想著，確實是出去後沒見過幾次面。

剛想答應，懷里的乖寶就哭了起來。

這妹妹都哭了，當哥哥哪還有心思出去玩兒。

顧亦哄過乖寶好幾回了，對小孩子的心思也大致有個了解。

“好了好了，大哥不出去，哭得那麼兇做什麼。”

顧亦哭笑不得，安道。

隨後又抬頭拒絕了那男生的要求。

顧妤見男生走了，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噎聲也慢慢停止下來。

這算不算是功阻止了劇的發生。

顧妤想想還是有些後怕，晚上還沒有過去，也不敢太過于懈怠了。

一向不吃味的顧散，見了顧亦和乖寶的互，酸溜溜的說︰“果然大哥還是大哥，我這天天照顧，也沒這份待遇。”

顧妤有些頭疼，哥哥吃哥哥的醋干嘛！都是一家人啊。

不理解。

顧珥看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不滿，心里平衡多了，在一旁說風涼話︰“嘖嘖嘖，可憐二人組喲。”

果然二哥最會搞事。

一聽這話，顧散給了抱著乖寶的大哥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拎起小板凳，孤零零的坐在一邊，仰時不時綻放煙花的天空。

可憐慘了。

論有兩個戲哥哥怎麼辦？

除夕夜還要守歲。

三個哥哥都是在長的時候，被顧父顧母攆去睡覺了。

十二點沒過，顧妤還是不放心，的拉住顧亦，不肯離開他半步。

窗外，煙花破聲此起彼落，亮映照在玻璃上。

最後，顧妤實在熬不住，在顧亦懷里睡過去了 。

第二天。

顧妤自屏蔽了大概從凌晨兩三點持續到天明的鞭炮聲，穩穩當當的睡到了快十點。

一睜眼就看到了頭頂上守著的三個哥哥。

見醒了，異口同聲的說︰“乖寶，新年快樂。”

顧亦還從服口袋里出紅喜慶包裝紙的紅包，在顧妤面前晃了晃，“乖寶，這是大哥給你的歲錢，雖然不多，但是不能缺我們乖寶的，對不對呀？”

歲錢誰不。

顧妤看著紅包，“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出小手想拿，奈何力氣不夠，渾都綿綿的。

“啊……”

里嘟囔著什麼。

顧珥顧散也沒想到大哥有這般心機，驚呆了。

這還是他們的大哥嗎？

兩人一對視，只道不能落後。

紛紛側，避開乖寶的視線 ，把早上起床時收到長輩們的幾個歲錢紅包一合並，裝進一個紅包里，塞進顧妤的襁褓里。

“這是二哥/三哥給的紅包。”

顧妤沒想到這麼小都還能得到哥哥們的紅包，心里一激，嚷嚷得更加大聲了。

想到乖寶這麼小，還不能自己管紅包，“大哥，要不你幫乖寶保存紅包吧。等乖寶長大了，可以自己管錢了，再給。”

他倒想管，不過顧珥這人肯定不同意。還不如讓大哥來。

顧亦想想，見顧珥也沒什麼意見，便把三個紅包聚在一起，對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的顧妤解釋︰“乖寶，紅包大哥給你收著啊，等你長大再給你。”

有這樣的哥哥，顧妤只覺此生無憾了。

想當初小時候的歲錢紅包，全進了爸媽的兜里。

明面上說是給你存著，結果要錢的時候，爸媽就說用了。

想哭都沒地方去哭。

只希大哥說話算話，要不然等長大後去問，總不可能說︰大哥，我記得你當初說要幫我保存歲錢的話。

顧亦把乖寶的歲錢放在包里後，和兩個哥哥一起給換了一大紅的服，還戴了一頂同帽子。

映襯著小臉紅撲撲的。

大年初一，各地習俗不一樣。

安寧縣通常都是在這一天去山上祭祖，燒紙錢，放鞭炮，以此來祭祀祖先。

天氣格外的冷，顧母原本打算不跟著去山上，好照看顧妤的。

可顧妤在哥哥懷里鬧騰著死活不肯下來。

無奈之下，只好讓顧亦注意點田埂路段，莫要摔了。

祭祀完祖先後，剩下來的時間就開始串門。

靠得近的鄰居婆媳都聚在一起，說著趣事。

“昨天晚上李家的小兒子，玩鞭炮把眼給傷著了。”

“啊？大過年的出這事，真晦氣。”

“我聽我家壯雄說，好像今天大清早的就送往縣城醫院了，都流了。也不知道好的了不？ ”

“……”

李家的小兒子？

難道就是昨晚大哥出去的那個人嗎？也就是書里的那個熊孩子？

“大哥，們說的不就是李先嗎？這樣看來還嚴重的。”顧珥也聽見了，想了下，才發現李先的爸就是李，現在想來都還有些心悸。

“還好昨晚你沒跟著出去，要不然想想都後怕。”

顧亦把乖寶往上抱了抱，乖寶的腦袋，輕聲道︰“是啊，說起來多虧了乖寶哭的那幾聲，大哥還要謝謝我們家乖寶。”

熊孩子這次沒有傷到大哥，反而傷到了自己。

書里的劇算下來，也應當算的上是因果報應了。

一時間，顧妤心里糟糟的。

雖然熊孩子有錯，但也……唉！

現在就只希能保住眼楮吧。

隨後幾天，顧父顧母帶著三兄弟還有顧妤，一同回娘家探親。

也從村里的大媽們里，知道了李先瞎了一只眼楮，還是沒能保住右眼。

——

日子過得很快，

顧妤在一家人的呵護中，健健康康的長到了五歲。

顧亦當初沒了眼楮傷那件事的影響，為了安寧縣第一個考上清華大學的學生。

學的專業是金融，現在已經大四了，清華大學在北京，而安寧縣距離它十萬八千里。

顧亦大學優異的績點拿下了北京一所國企單位的實習資格。

顧散沒有選擇外省的大學，而是選擇了省最好的學校。

原因是想隨時周末回家看乖寶。

顧父顧母得知這個原因哭笑不得，最後也是隨他去了。

安寧縣也是屬于省會城市的邊緣小縣，經濟沒跟上，之前欠發達。

不過近些年旅游業的開發，讓安寧縣的百姓也逐漸富了起來。

三哥也去學校了，二哥也不在。

顧妤沒人陪，百般無聊的纏著做閑活兒的顧母蘭薈。

“媽媽，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看乖寶啊？我都好久好久沒有見過大哥了。”

顧妤自從會說話了之後，整天就跟只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

不是跟在這個後面說，就是跟在那個後面講，仿佛要把當嬰兒那段不能說話的日子給補回來。

顧母停下手中的針線活，一把抱起邊上抱怨的顧妤，的小鼻尖︰

“你個小皮猴兒，你大哥現在實習了，忙得很。有我們還有你三哥陪你還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