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會有兩個石公子呢？司徒風清看向那緩緩走向他的人，「六表姊！」

「好眼力，你怎麼就認出我了？」石靜流，石家排行老六，石毅的同胞姊姊，兩人的模樣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石靜流的模樣緻，高也較低，一向喜歡扮男裝，且吩咐婢在靴子裡進厚厚的棉花，即使先天不足，高不及，也能裝出一個大男人的模檬。

「你怎麼會在這兒？」

「家裡人擔心七弟的安全，便讓我來採探路。」石靜流站得累了，便坐在一邊。

「那你做這副打扮幹什麼？」這下真的糟了。

「放心，那些賊人不是我的對手。」石靜流以爲表弟是擔心自己的安全。

「我……」

「啊！對了，剛剛我在這裡見到兩年前那個你放下滔天大罪的賤婦。」石靜流疑或地說：「真是冤家路窄。」

「你……」所以真的把林若水給推下樓了。

「那個人真不長眼，竟然自己摔下了樓，不知的人還以爲是我推的呢！」

一旁的掌櫃和小二一聽主子喊爲六表姊，就知道分尊貴，可剛剛他們看見的，擺明就是林姑娘被侮辱，嚇得摔下樓的呀！

「你……」

「對了，我七弟呢？」

司徒風清只覺得自己這顆項上人頭要不保了，「六表姊……」

「怎麼了？」

「林若水是被你推下來的？」司徒風清控制自己不要抖著嗓音。

「都說了是自己不看路。」石靜流雖然也有些自責，可也不全怪自己呀。

「所以是由於你而滾下樓的？」

「嗯，算是吧。」石靜流轉了轉眼球，「大概是見到我，覺得愧疚吧。」

愧疚個大頭鬼！司徒風清嚴肅地轉過頭，看著掌櫃和小二，「那麼林姑娘人呢？」

「走了。」掌櫃想起林姑娘那孤苦伶仃的模樣，不自主地爲哭訴，「主子，林姑娘一定傷得不輕，還撐著，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五臟六腑呢！」

「是呀，真可憐，走的時候還一拐一拐的呢！」小二附和道。

「喂，你們有完沒完！」被他們這麼一說，石靜流心裡升起了濃濃的愧疚。

「除此之外應該沒有什麼了吧？」司徒風清害怕地問。

石靜流不自在地別過頭，另外兩人也不吱聲，司徒風清吞了吞口水，一還說了什麼？，

「主子，還是快點找回林姑娘吧。」掌櫃這麼說。

司徒風清哭無淚，他真的要死無葬之地了，他轉頭嚴厲地看著石靜流，「六表姊，我奉勸你快快離開，別讓表哥看見你，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我爲什麼要逃？」石靜流不解地問。

「還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司徒風清深吸一口氣，「六表姊，我與林姑娘之間清清白白，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我胡說八道？」石靜流不服氣了，「你胡說什麼呀，這件事可是我們石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看見了的！」

司徒風清嘆了一口氣，是呀，全部人都看見了，卻沒有任何人說他不好，他只不過是被父親驅逐出京城，不許回去。

這件事甚至被了下來，保住了他與表哥的名聲，將所有的錯都推到了林若水的上，將說得是多麼的水楊花。

「六表姊，我話至此，告辭！」司徒風清轉離開，臨走前代小二和掌櫃，「我走了，你們好好看店。一他想了想，「要是石公子回來把店全砸了，你們就把這帳記在石六姑娘上。」

「什麼意思！」石靜流氣憤地站起來。

司徒風清不理會，直接逃命去了，找林若水？不用啦，有十五保護，且石毅很快就回來，他要亡命天涯了啦。

「真是古怪……莫非當年真的是一個誤會？」石靜流皺起了眉頭，一向快言快語，子如男兒般，若真是如此，那該如何是好？

不行，既然有懷疑，不如先查個清楚。

「石小姐……」

「這……」掌櫃與小二對看一眼，只剩他們兩個向石毅代嗎？這很難代呀！

白日遠去，黑幕降臨，天空中開始飄灑著星星點點的雨滴，如羽般沒有重量地落在紅的飛檐上，漸漸地，雨越下越大，擊打在屋檐上的聲音似是以手指敲著空竹時的妙音，初聽時驚爲天人，過了一會兒，這聲音又緩緩地輕了下來，似是撥著古箏上的琴絃。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馬蹄急促地踩在水坑中，水花四濺，歸心似箭的主人卻毫不憐惜地駕馭這良駒。

石毅趕回來了，馬兒還未停下，他便一個飛躍從馬背上飛了下來，一個步走進風清樓，他臉上有著水意，他隨便用袖子一抹，左手臂中懷端著一樣事，他萬分慎重地護著。

「石公子，你、你回來啦。」小二正在桌子，見到石毅如見到鬼魅般。

「嗯，你家主子呢？」

「不在。」小二乾笑著。

石毅眉一挑，「他去哪裡了？」

「這……」小二哥爲難地看著掌櫃，掌櫃當做沒看見的低下頭繼續算帳本。

「林姑娘呢？」

小二嘆了一口氣正想要說話，原本坐在那兒的幾個用膳的人指了指站在那兒的石毅，「喏，就是那個人！」

「今日中午將一個姑娘家給推了下來。」

「真的假的？」

「他們是一對夫妻，的在外頭有人，他一氣之下就把從樓梯上給推下來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當時在場呀！」

「後來那位姑娘呢？」

「走了呀，看起來很傷心的模樣……」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落在了石毅的耳朵裡，石毅面無表地又問道：「你家的主子……逃了？」後面的兩個字眼特別的輕。

小二打著哆嗦說不出話，石毅接著問：「林姑娘走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是……」小二隻好把當時的事講了一遍。

石毅的臉越來越冰冷，到了最後看不出他的心是如何，這麼說傷了？六姊太過分了，竟然如此傷！

「石公子？」小二膽戰心驚地看著他。

石毅環顧著那樓梯，腦海中想著林若水弱的子從上往下地掉下來的場景，心也跟著疼，怎麼得了！石毅搖搖頭。不許自己再想下去，當務之急是找到林若水。

眼看著石毅離開，掌櫃鬆了一口氣；突地，他聽見一聲巨響，趕走出去一看，結果看見他們的招牌被劈了兩半。

主子呀主子，你真是算錯了，那樓梯是沒事，不過這店是暫時要關門休息了。

循著十五留下的標記，石毅在一間客棧找到了他們。

「爺。」十五恭敬地站在一邊。

「怎麼樣了？」石毅一天一夜未闔眼，兩眼充，看起來令人畏懼。

「肋骨斷了一，腳踝扭到，不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我讓你保護！」石毅不免對十五生氣，十五跟在他邊這麼久，從未出過差錯，所以他纔將林若水的安危託付給他。

十五一個單膝跪下，「是小的錯了，小的沒想到六小姐會與林姑娘起衝突，更沒料到們拉扯之間，林姑娘會摔下來。」

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沒有人來得及反應，石毅自知不該怪十五，可一看到躺在病牀上、面容慘白的林若水，他就無法平息這火。

「今日起三個月的餉錢不用領了，以示罰。」

「是。」

「出去吧。」

「爺，這是林姑娘給商隊的玉佩，說是路費。」十五將玉佩到石毅的手上。

十五本來打算跟著林若水，等著石毅的到來，哪知半路林若水就昏了過去，商隊的頭領怕生了什麼大病，想將棄，十五便出手救出了林若水，奪回玉佩之後就趕著帶著林若水看大夫。

石毅拿過玉佩，「我想的傷不輕，大概要休養一段時日，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房子可以租用。」

「是。」十五退了出去。

石毅坐在牀邊，將玉佩重新戴在的脖頸上，玉佩靜靜地躺在的口，他將的服拉好，又替蓋上被子，即使是睡著，似乎也在哀愁，兩道緻的柳眉地在一塊兒，他的手輕輕地弄著，卻不平。

「水兒，你快快醒來，我解釋給你聽，好不好？」他的嗓音帶著無限的，眼裡的足以令人溺足。

林若水昏睡了好幾日，昏睡的這一段時間裡，一直有一個男人擾著，對說了好多好多話，已記不清了，只知男人不斷地要醒過來，醒過來……

是誰呢？還會有誰會對牽腸掛肚呢？的至親都已經去世了，還會有誰呢？

迷迷糊糊中轉醒，躺在一個大牀上，厚厚的棉被蓋得結實，一點也不覺得冷，反倒有些熱，緩緩地從牀上爬起來，手眼睛，試圖使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真實一些。

想商隊的人不會這麼好心，還專門挪一個這麼大的廂房給住，甚至還爲找了一個大夫。

的腳踝敷著藥草，上多瘀傷，是摔下來時導致的，該是躺了好幾日，否則上的瘀傷不會這麼快就顯現出來，靠在牀頭一會兒，等著綿綿的恢復力量。

門打開了，一道了進來，看見一個人如天神般魁梧，門關上了，那人逐漸走近，近到可以看清他臉上的喜悅。

而臉上只有恐懼，「不要過來！」大聲喊道，甚至在他的脣蠕了幾下時，拿起邊的枕頭狠狠地扔了過來，「滾出去！」

男人停了下來，站在離一段距離之遠，「水兒……」

誰？石毅在喊誰？

「你不要過來，滾出去！」林若水用一雙看著敵人般的雙眸盯著他，若手上有一把匕首，絕對不會手放過他。

「你聽我解釋……」

多麼悉的話，多麼諷刺的場景，要石毅給解釋的機會時，他有給過嗎？

「滾！」不會給他機會的。

「好，好，我走，你別激，你的還未恢復。」

林若水死瞪著他，一副與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樣。

石毅默然地將手中的藥放在桌子上，「你記得喝藥。」話一說完，他依言地離開了。

林若水重重地息著，的手到自己的口輕輕地拍著，他走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還想辱嗎？

林若水到口的玉佩，玉佩怎麼會在上，記得給了商隊，莫非是他……掀開被子，下了牀，穿上服和鞋子，踉蹌地走了出去，一眼也沒瞧桌上那熱騰騰的藥。

門一打開，先是不適地眩暈了一下，勉強睜開眼睛，浮著腳步，堅定地往外頭走。

「你去哪裡！」男人大聲喝止。

恍若未聞，固執地往外走，直到一堅的膛堵住了的去路，將圈在了他的懷裡，「你這副樣子還想去哪裡！」男人本想細聲細語，可見這般不惜自己的，他看得火冒三丈。

「放開。」氣若游地說。

「放開？」他怪怪地揚聲，眼睛一黯，「作夢！」

「放開，放開，你放開我！」明明沒有力氣，卻被他給刺激出了潛在的力量，林若水像個瘋子似地在他的懷裡撒潑著，往日的溫靦腆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