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婚約

「我以為小七是想要本宮教騎馬的？」軒轅驥含笑看著場中騎馬騎得驚連連卻一臉燦爛的小七，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

懷禮抬手扯扯地上的草，一雙眼卻是的盯著場中的人，「你以為，我會讓別的男人扶著我未過門的妻子，學騎馬？太子殿下，我們認識不止一兩年吧？」

軒轅驥了鼻子，「懷禮，我記得，你對人並不怎麼上心？」

「那當然，我只對我的人上心。」

軒轅驥悠悠的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轉回去，「懷禮，希你分得清，不止是責任。」

「那是自然，還是我的妻子。」

軒轅驥沒有再說話，只看著馬上笑如花的子。

蕭家城破人亡，轉眼間，就是百日大忌。

半夢半醒間被長卿長蘭拖出宮外，迷迷糊糊聽他們說了什麼也沒太在意。

直到，凜冽寒風裡，黑的站滿了人，除了風聲，馬蹄聲，安靜得似乎再沒有人存在。

在這樣詭異的安靜裡，淇安睜開了眼睛，扶著長蘭的手站了起來，眨眨眼，這是怎麼回事？

長卿長蘭後退一步，雙一屈跪了下來，彷彿是一個口令，齊刷刷的跪倒一大片。數萬大軍，卻不聞喧嘩。

「小姐，」長卿開口，「今日是老將軍和幾位將軍的百日忌，分守各地的蕭家軍，除邊關將士未回外，其他各部都奔回京城，要與小姐共同忌老將軍在天之靈。天亮之後，會即刻散去，回歸各自守地。」

千里奔波，滿面塵灰，只為了這樣短暫的陪伴和紀念？

淇安上前一步，卻無語凝住。

這樣深沉質樸的，能說些什麼？深深的彎下腰去，久久不願抬起。

每人手中捧著的燭火照亮了半個夜空，一眾將士跪著，沉默著，追憶那已經逝去的共同經歷過的崢嶸歲月，緬懷著那再不能見的爽朗笑聲。

蕭榮，當年不過老將軍邊一個書僮，如今已是蕭家軍隊之中僅次於蕭家幾位爺之後的大將，他跪在淇安面前，虎目含淚，「七小姐，老將軍雖然已去，但是蕭家數十萬將士仍然會替幾位主子守護小姐。他日小姐有令，無論千山萬水，我等都會為小姐辦到。請小姐記得，小姐是我們蕭家的寶貝，也是我蕭家軍要守護的對像。」

又對著一旁剛同他們一起趕回的兵部尚書英深深一揖，「我家小姐，請尚書大人照拂了，蕭家眾將士，激不盡。」

英連忙把他扶住，「我與小七之父是生死至，諸位請放心，小七嫁府，斷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了去。」

懷禮看一眼淇安，也朗聲說道，「我懷禮，必會待小七如珠如寶。」

蕭榮衝著兩人又是一拜，「我家小姐，拜託了。」

站起來，面容一整，「蕭長蘭，蕭長卿！」

「是！」長蘭，長卿兩人上前。

蕭榮深深的看著他們，「小姐，就給你們了。即使是死，也要護衛小姐安全無虞！」

兩人叩下頭去，長蘭的聲音堅定有力，「長蘭長卿定不負所托，代替眾人守護在小姐邊。」

淇安看著他們，訥訥不語。

這樣的忠肝義膽，生命相護，只在電視裡看到過，不知道當親眼目睹時，會到這麼大的震撼。

臨晨時分，黑數萬大軍，朝叩了三叩，躍馬揚鞭而去。撤退有序，軍容嚴整，若不是那馬蹄聲聲，幾乎要以為不曾有人經過。

眼睛熱熱的，淇安微笑，「蕭七，你真的，很幸福！」

「幾年不見，小七都長這麼大了！」英走過來，眼含憐惜。事發的時候，他另有要務在，直到今天才趕回京城。

手將小七攬懷中，「我們小七，苦了啊！」

那懷抱如此溫暖，有著父親的氣息，淇安不自覺的抱住了他，宛若抱住了前世的父親，是無數次而從沒得到過的擁抱。爸爸，淇安真的，非常非常辛苦！

懷禮搖了搖頭，把淇安從英懷裡扯了出來，抱在自己懷中，「父親，你別惹小七哭了。」手了的臉蛋，「的苦，以後我們加倍的彌補給。是吧，小七？」

英笑著看他二人，「是啊，以後要加倍的疼小七才行。」

只覺得一顆心快要跳出來，淇安的按住，真的，還可以再相信一次嗎？

馬車裡，英與淇安隨意聊著。

「小七，宮中可還住得習慣？」

淇安想了想，「還好，大家都對我很好。」

英失笑，「傻丫頭，想也知道，宮中規矩甚多，又怎麼會習慣。守孝滿一年之後，就嫁府吧！」

淇安一驚，「皇上不是說要三年嗎？」

「皇上當時是在悲痛之中，要你守孝三年，以老將軍在天之靈。常人守孝，不過一年便可，更何況你已經到了婚嫁之齡，到時向皇上提提便可。」

淇安苦笑，就這樣，嫁給懷禮嗎？「如果，我不嫁的話，會怎麼樣呢？」

英狐疑的看著，「小七，懷禮欺負你了嗎？蕭兩家的婚事，天下皆知，懷禮不會負了你的。」

淇安閉上眼睛，微笑，「我只是隨便說說。」如果沒有，是不是這段婚姻就不會那麼辛苦？如果不曾上，是不是比較容易接別的人？

所以，不，便不會傷了吧？

淇安變得比以前更安靜，幾乎是只要一有空閒，就會鑽研醫書。

懷禮仍然會每天都來，淇安無數次凝他俊廊，在心中歎，這樣的男人，文武雙全，溫多，實在是很有人能抵得住。

淇安已經可以騎著馬慢跑了，只是懷禮還不放心，一定要有他在旁邊才允許淇安去那匹馬，其名曰，「我看花開比較喜歡我，所以一定要我在，它才會變得比較溫順。」轉過頭，眉眼彎彎，「小七呢？」

「什麼？」淇安一頭霧水。

「小七也比較喜歡我嗎？」

淇安哽住，半響，「我比較喜歡花開。」

「嗯，那不錯，小七喜歡花開，花開喜歡我，歸結底，小七喜歡的還是我。」

雙一夾，要花開快走幾步，這樣自大的男人，不認識。

有一日，長蘭給梳頭，歎，「小姐的頭髮，烏黑亮麗，真的很。」

淇安不以為然的撇撇，突地想起一個人來，「長蘭，你是沒見過另外一個人的。那人不僅頭髮比我好看，還長得比我。」

「哦，是哪家的子，連小姐都這般讚歎，長蘭倒有些好奇了呢！」小姐子一直都是淡淡的，倒真是難得特別對誰有印象，更別提這樣坦白的讚賞了。

心裡頭也有幾份沮喪，「所以說真是令天下子打擊，那是個男人。」還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一見面就給定罪青紅不分，稀奇古怪看不的男人。

長蘭睜大了眼睛，「小姐在哪裡見過這樣的男子？」

淇安沒好氣的回答，「路上到的後來就再沒見過了。」

「小姐可知姓甚名誰？」

「沒問。長蘭你這麼興趣做什麼，難道說你打算招為夫婿？」

長蘭連忙搖頭，手腳麻利的挽好最後一縷頭髮，「我是看小姐這樣上心，不如我們把他找出來送給小姐，小姐就可以天天看了。」

淇安滿臉黑線，「長蘭，你不知道我已經有婚約了嗎？」

「那又怎麼樣？」長蘭臉都不抬一下，「小姐喜歡最重要。」

淇安看著鏡中清麗俗的自已，突然冒出一句，「要是我誰都不喜歡，誰都不嫁呢？」

長蘭自負的一笑，「那麼小姐喜歡什麼樣的，我們去找，掘地三尺，也會找出來。」

所以說，不想嫁那是不可能的事了！淇安閉不語，不是懷禮，也會是別的男人，想要獨善其，不沾，看來，也是不太容易實現的事了。

當生活不能來適應的時候，就只有去適應生活了。

在老頭那裡學醫，也是越來越得讚賞。

難得胡太醫會拈著山羊鬍子，頻頻點頭，「小七，你以後要是有機會去各地實際走走，真正見識一下藥的生長環境，醫會更加進。」

說到這裡，又忍不住滿臉惋惜，「可惜你居然嫁給懷禮那小子，他居要位，怕是不太可能陪你四遊歷了。」

淇安倒了笑了笑，不甚在意，「那倒也不一定沒機會，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

「呯！」頭上被敲了一記，老頭恨鐵不鋼的樣子，「十五歲，記住你只有十五歲，別一副老氣橫秋，看破紅塵超然世外的樣子。小心老得快，懷禮不要你。」

如果他不要，直接把趕走，那就好了！當然，這句話，淇安沒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