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做完噩夢，季衷寒都會睡不著。他沖了個澡，去小房間看電影。

抱上毯子，拿上私藏起來的啤酒和香煙，季衷寒隨便點了一部最新出的電影來看。

手里的啤酒味道微苦，十八歲的季衷寒不明白，為什麼封戚喜歡喝這些。

他第一次喝到啤酒，還是在ktv的包廂里。

封戚給他喝的，放了許多冰塊，端在自己手里，給他喂了一小口，季衷寒被啤酒苦得一哆嗦。

他那會不明白，為什麼這麼難喝的東西，大家都要喝。

季衷寒雖然平日老實學習，可心里多對外面的花花世界有向往。

而他邊的人，唯一與花花世界有關的，無非是封戚了。

封戚不像他朋友，封戚的朋友總是很多。

經常晚上送他回家以后，還要去別的地方赴約。

ktv臺球室電玩城，電影院冰場小酒吧。

只要能玩的地方，封戚都會去，并且很愿意把季衷寒捎上。

他總說那些地方，季衷寒這樣的乖孩子不許去。

等封戚終于愿意把季衷寒帶去ktv時，季衷寒卻又不能像坐在封戚車后座那樣，坐在封戚邊了。

因為那時的封戚，已經有了文沅。

與文沅告白的那天，是封戚和他因為大雨，被迫在酒店過夜的第二日。

天氣很好，明，全然不見前一日大雨磅礴的沉。

昨夜服都是的，季衷寒只好穿著酒店的浴袍睡，醒來時被子都被踢開，浴袍也大敞著，只有腰間的帶子還勉強系著。

更讓他尷尬的是，他有了晨起反應。

昨晚做的什麼夢，季衷寒已經不記得了。

可他知道，大約是撞見封戚在浴室里做了那事，以至于他昨晚做了春夢罷了，都怪封戚！

季衷寒用服慌地掩住自己下半，才往封戚的床上看了眼，幸好封戚是背對著他，坐在自己床上，應該沒看見。

季衷寒放松下來，他等待著反應消失后，才翻坐了起來，對封戚說：“我們去吃灌湯包吧，好久沒吃了。”

封戚聽到后，手按著脖子，左右扭了扭，發出輕微響聲，看起來昨晚睡得并不好。

然后他把手機摔在床上，側頭看了季衷寒一眼。

那眼神很奇怪，而他的問題同樣奇怪。

他問季衷寒：“文沅約我，我去不去？”

很難說清當時季衷寒的心，如果非要說，那大概就和他辛苦給封戚整理資料，封戚卻不要一樣，令他又郁悶又難過。

明明只是不能吃灌湯包而已，他為什麼會是這種心。

還是他對文沅的喜歡，原來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季衷寒自己都懵懵懂懂的，但在封戚面前，他總不能說別去，別見文沅。

昨天他都在封戚面前保證，他不會跟封戚搶，今天又怎麼能表現不好。

所以季衷寒站起，走到封戚面前。

在這過程中，封戚一直看著他，季衷寒甚至能在封戚的眼珠上，看到自己越來越近的影子。

來到封戚面前，季衷寒才手，像學校里那些兄弟們一樣，用拳頭敲了敲封戚的肩膀：“人家生都主約你了，你怎麼能不去。”

“還有，你不是要告白嗎，你就像昨天排練過的那樣，跟文沅說就好了。”

“你千萬別像最后對我那樣，不經過生同意就去親。”

季衷寒心想，那多冒犯啊，孩肯定會生氣的。

封戚角輕輕勾著，皮笑不笑的樣子：“不親，那做什麼，像把你帶來酒店一樣，直接帶去？”

季衷寒臉瞬間紅了：“你七八糟說什麼呢！昨天是雨下太大，沒辦法才來的酒店，你怎麼說的好像我們是故意來這里……那什麼一樣？！”

封戚好似見了有趣的東西，靠在了兩個枕頭上，托著下：“那什麼是什麼？”

季衷寒不想和封戚說話了，而且封戚這個姿勢，讓他浴袍又敞開了，幸好里面還有條，只是過于，能清晰地看見勒出的飽滿一團。

那是昨晚在浴室里，季衷寒險些就看見的部位。

男生之間，看到對方的其實并沒有什麼關系。

封戚就經常當著季衷寒的面換服。

不過今天，也不知是不是昨天撞見了對方在浴室里自的緣故，現在季衷寒有種無法直視封戚的覺。

他移開的視線：“別再開我玩笑了，我在認真給你出主意呢。”

封戚將臉也靠在枕頭上，不是很認真地聽著：“好好，小寒要給我出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季衷寒坐在了床的邊緣，看著封戚已經黑了屏的手機：“你就……抱抱吧。”

下的床晃了晃，一軀沉重地在他的背上，是封戚摟了過來，他的手霸道地摟住了季衷寒的腰，施力把季衷寒拖到自己懷里：“這樣抱嗎？”

封戚本來就很喜歡肢接，季衷寒已經習慣了。

甚至放松，讓自己靠在封戚的膛上。

季衷寒說：“可能吧，我沒抱過生。”

封戚的手指在他腰側輕輕挲著：“想抱嗎？”

季衷寒認真地說：“不行啊，我還要高考，高考前對績會有影響。”

封戚頓時笑出聲，都笑得一一，讓季衷寒很是不滿。

“你有什麼意見嗎？”季衷寒說。

封戚邊笑邊搖頭：“沒有，這樣很好，是我的乖孩子。”

“誰是你的乖孩子啊，都說了我們倆只差幾個月，你別總是一副比我大好多的樣子。”季衷寒抗議道。

封戚沒說話，只是抱著他的力道，加重了很多，許久后才松了手。

和季衷寒建議的一樣，封戚對文沅表白了。

只是封戚沒有帶去那條江邊，而是在馬路邊，街燈下，他同文沅表白了。

季衷寒離得遠，聽不見他們倆說了什麼。

他在旁邊的茶店坐著，一口珍珠都咬了半天。

珍珠太甜了，甜到發苦。

再然后，封戚就把文沅抱了起來。文沅的長發落在封戚的肩頭，在笑，他也在笑。

俊男，佳偶天，多麼登對。

季衷寒終于吐出了里的珍珠，抬頭看了眼茶店的名字。

他想，他再也不要喝這家茶了。

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