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跟青荷說是去清醉閣看月公主,溪流邊傳來魚人哎喲一聲喚。
接著是伺候在側的小宮驚慌失措道:“娘娘自己掉進水里,不是奴婢推的,跟奴婢可沒關系。”
李絮和青荷走過去才問明白,原來坐在竹叢下踢踏溪水的魚人,瞧見水里有一條游的小魚,就將手上的扇子丟在岸邊,挽著子去抓魚。
結果,腳下的鵝卵石太了,踩著摔一跤,一下進了水里,這才哎喲喚出聲。
“又沒說你推我的。”
溪水也不深的,魚人撐著從水里爬起來,不滿的嘟噥道:“不對啊,說我是你的主子,你是伺候我的宮,主子掉水里,你該擔心的,不該這麼說話。”
宮被駁得啞口無言。
青荷是覺得新來的春桃,在桂公公從務府挑來的人里,算是為人最機靈的,這才讓跟著一起伺候魚人。
結果就是太機靈了!
主子落水不是想著去扶,而是首先撇清自己。
本來青荷還氣挑的人不行,魚人用一長串話將春桃懟得啞口無言,這讓青荷很高興:“小主子這些天替娘娘行針,又將煲好的藥做丸喂,娘娘的病是不是快好了?”
“是好多了,但要清除我娘親的余毒不容易。”
李絮解釋:“只有等吳嬪邊的人再下手時,找到刺激我娘親犯病的因,才能將的蠱蟲出來。”
青荷震驚了!
一直以為娘娘得癡傻癥,心智如幾歲稚,是因為病了。
現在小主子告訴,不是生病,而是家娘娘中了蠱毒?
并且還是吳嬪邊的人對自家娘娘下的蠱?
青荷不寒而栗,一陣后怕道:“吳嬪邊竟有使蠱毒的高手?那如何才能找出那個對娘娘下毒手的人?”
“那次在若水軒,我故意說娘親出自玉真觀,對吳嬪說別讓刁奴害了,就是在出馬腳,吳嬪怕我拿若水軒陷害娘親會妖法咒一事做文章,了父皇逆鱗,一定會理了知道些什麼的秋蘭。”
“你上次說徐才人衫不整在九玄宮躥,連伺候的宮人也拉不住,我猜快對秋蘭下手了。”
“我提前在秋蘭上做過手腳,在死前,喂吃過一枚藥丸,那枚藥丸的毒素會慢慢滲到四肢百骸和皮,切接過秋蘭的人一開始看不出什麼端倪,日子久了上要發作的。”
李恕分析:“吳嬪下手狠辣,行事縝,為了不留后手,這種害人的事兒應該只會讓的心腹來做。”
“因此,極有可能對我娘親和對秋蘭下手的,是同一個人。”
“而對秋蘭下手的那人,先是要勒死了,再做上吊自殺的假象,必定是個力氣不小的,我猜應該是個太監。”
微瞇了瞇眼,看向主宮的方位:“你派人盯著吳嬪那邊,算算日子,那人也該發作了!”
李絮讓青荷重新挑一個人,替了伺候娘親的春桃。
等趕到清醉閣時,已經到了快日暮西斜的時候。
剛進清醉閣,就聽到薔薇花叢后的水榭涼亭那邊,傳來一陣雜無序的琴音聲。
“笨死了,母妃讓我督促你練琴,你彈了什麼樣子?”
李絮轉過薔薇花叢,看到月公主端坐在石桌前,一副生無可的樣子撥弄著琴弦,而面如冠玉、氣質尊貴的三皇兄,急得在面前來回踱步。
三皇子狠狠搖著手中的折扇指向月兒,似乎下一刻要將一扇給拍飛了。
全然沒了上次見那般溫潤儒雅的樣子,像一個行走的暴躁哥。
偏生月公主渾然不在意,一兒不怕他,心不在焉著琴弦懟回去:“明明是你聽不懂月兒琴彈,聞弦而知雅意,你不是月兒的知音,月兒這是在對牛彈琴啊!”
這麼好看的一頭牛?
李絮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月公主瞧見李絮,頓時像韁的野馬,沖過來一把抱住:“妹妹,你怎麼才來?三哥我練琴,練得我手腫了,他都不讓我來玲瓏居找你。”
“你來了,我就離苦海了!”
月公主委屈的攤開手,將纏著紗布的手指頭給李絮看,訴說自己有多可憐多可憐,盡了非人的折磨。
“多大的人了,還跟比你小的皇妹訴苦。”
三皇子手捺了一下月公主的額頭,斂了神道:“月兒頑皮,讓皇妹見笑了!”
“誰能記住這麼復雜的曲譜,上邊滿紙都是麻麻的字,母妃說賞荷宴時,我要在父皇面前展示琴技,說我沒有一首曲子拿得出手,不及安姐姐一手琵琶彈得極好,能得父皇喜歡,讓三哥督促我練琴……”
李絮翻劇本時,知道當今皇上是個十分有音樂才華的皇帝,會編詞作曲,公主們為了迎合父皇的喜好,會各自習得一樣拿手的樂,好在宮宴時展示。
看月公主纏了紗布的手指頭滲出了,李絮不知怎麼就想到被家長著上興趣班大吐苦水瀕臨崩潰的孩子,終究還是心了。
“其實有個法子能讓譜子很容易記下來。”
月公主眼睛發亮:“還有這種法子?”
“有啊!”
李絮讓宮婢取了紙筆來,沾了墨用筆在紙上畫出在月公主看來奇奇怪怪的幾個符號,指著曲譜告訴哪個符號代表琴譜上的哪個音,并且哼出聲來。
又用上點和下點,分別標記出高音和低音,將琴譜上的曲子用奇怪的符號抄錄了一遍。
“月姐姐試試用這個簡譜再彈一遍。”
按李絮的法子,琴譜簡單好記,月公主彈一遍,果然流暢了很多。
彈得滿頭是汗,李絮就取了手搖小扇子出來,搖著在一旁給扇風。
月公主很好奇:“這個小扇子真好玩,搖一搖竹柄就有風了。”
“是啊,這比讓宮一直用扇扇風省力些,是我邊小卓子做的,我瞧著好玩,拿來送給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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