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雪尚未融化的日子里,山里晝夜不分,夜晚睡,醒來卻不知是何時,兩人的作息已經紊,在經歷了睡醒出去看天、炕變冷、聽第一聲銅鑼聲起床這些方法調整作息時間都失敗后,兩人決定晚上晚點吃飯,在第二天早上醒后就立馬起床。
每天醒的時間或早或晚,但至不用睡覺都用提著心,三番四次的出去看天容易涼,炕冷了起床又把人凍的瑟瑟發抖,至于銅鑼聲也是敲鑼人看雪的厚度才決定什麼時候敲。
秋現在打發時間的辦法就是讓鐵牛教他一些他鍛煉的法子,跟著練,也讓鐵牛在山里鍛煉,好了在深山里更安全。
山里只有燃燒的油燭照明,不能做細活傷了眼睛,秋就陪著鐵牛練下蹲、馬步站立,才開始秋堅持不了多久,就讓鐵牛抱著做下蹲,等歇過來了再接著練,練得第一天晚上,鐵牛就著給,給的嗷嗷鐵牛都沒放松力度,都這樣了,第二天早上起來還,但還是堅持著出去幫鐵牛鏟雪。
對鐵牛來說有陪著還費事些,他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毫無顧忌的把雪推下去秋在他旁邊,他擔心倒,又擔心跑到他后被他鏟雪是給到,有在,花的時間是平時的兩倍還不止。
堅持鍛煉了近一個月,秋健康了不,看鐵牛練臂力,也跟著練了兩下子,現在抱個裝水的瓦罐不至于吭吭哧哧的了,而且臉也看得見了。
從跟著主家流放、逃跑到嫁進深山,吃不好睡不好,還每天神張的趕路,原本有些圓潤的材瘦的像柴火人人,白皙的臉頰被風吹日曬的呈現蠟黃,還皸裂的有紅,跟上完全不是一個,在沒房之前鐵牛都沒敢想過秋的是白的,冬后在山里捂了兩個月,手和臉、脖子又都白了回來,再加上每天都能吃,近一個月還在鍛煉,面就紅潤了,現在看著與初來山里的相比,像是完全換了個人。
在距離上元還有兩天的時候,各家各戶都著手打掃門前面以及周圍的雪了,之前只把自家門口的雪給鏟除了,現在清掃是為了清理出一條能走的路,這兩天家里的大人都出來不停的鏟雪,才清出來一條把所有的山都串起來的路,之后還要不時的出來鏟掉新落下的雪,出門進門只是適應亮都要花不時間,但整個山谷也總算有點人氣兒了。
上元的一大早,秋和鐵牛吃過早飯就拎著東西趕往鐵牛爹娘的山,冬前分的野豬因為不知道曬之前要做。什麼,當時就簡單的腌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問鐵牛就下雪了,拿回來的豬都給凍上了,索就把給泡了一夜把咸味兒泡掉,早上拿出去一會兒就凍的邦邦,這個時候拿去守歲還能做個梅菜扣 ,再加個兔子和幾個蘋果,鐵牛拉著秋兩人踩著薄雪輕松的走進了雪后的山谷。
路上遇著人,雙方都高興的不得了,里不停的祝平安,眼睛里都著放松,不管是單獨還是聚著過冬,拘在山里都難的,孩子們都穿的圓滾滾的在雪地里撲棱,在沒有窗花對聯、扎燈籠的山里,雪地里的嬉笑聲就是讓人幸福的年味。
大家出門的時候用布把臉和鼻子都蒙的的,免得被風吹的流鼻涕或里進了冷風,所以哪怕很多人跟打招呼都沒發現的變化,直到進了公婆的山,三個哥哥嫂嫂都已經來了,和鐵牛先把東西放在灶臺上,等上暖和了才把帽子和巾子給取下來。
山都墻壁上點了四盞油燭,把山各都照的昏黃,秋走在昏黃的線里,白皙的面孔被打上了,鐵牛幫把厚重的袖子給挽起來,低頭笑著,一時間山里好像被劃了兩個部分,一邊是孩子們的笑聲,這邊卻沒有一點靜,大家都呆呆的看著秋,如果不是跟著鐵牛站一起,聲音還是那個聲音,沒有人會把和秋聯系在一起。
“哇,小嬸好漂亮”,一聲言打破了定格的氛圍,大哥和二哥摟著鐵牛的脖子給攬了出去,三哥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跟在后面出去了,而他家的兒圍在秋邊不停的問:“嬸嬸是怎麼變這麼漂亮的?”“嬸嬸是我見過最白人”,“嬸嬸你吃了什麼?”
“你小嬸喜歡吃青菜,才變漂亮的,你吃些青菜也能變漂亮一點點”,三嫂看一直追著秋問就讓去跟哥哥們玩,但不肯,就要跟在秋后面做的小尾。
“四弟妹,你變化可真大,才兩個月不見你就像換了皮”,二嫂掃過那皸裂發黑的手,不聲的給進袖子里。
“山里水土養人,四弟妹長胖了,貓冬也給捂白了,整個人像是發一樣,二弟妹和三弟妹也是,都比才進山的時候胖了白了,這個我和娘最有發言權”,大嫂笑著說從會走路就在山里跑,也不知道白沒白過,家里的爹娘也沒有好的。
鐵牛娘說:“的確養人,嫁進來都比在娘家吃的好,還好幾個月都養在山里,不捂白長胖都對不起吃進去的”,也是個不知道生下來是白是黑的人,從小曬到大,從沒白過。
秋在候府里待過,照過銅鏡,而且從上的皮也能知道長的不丑,就是材圓潤的時候臉也圓,在候府里只能被人贊個可、有福氣,沒想到嫁進山了一白皮都能惹人酸來酸去的,語帶驚訝的說:“娘,嫂嫂們,你們都比秋天的時候白了啊,吃胖了臉上也有了,我白,太大的季節能把臉曬的和脖子兩個,要是我曬不黑就好了”。
“真的嗎?臉有變化?”們都相互打量。
“這我還能說瞎話,你們離得近天天見面,每天一點點變化都給忽略了,等皮變白了你們已經看適應了也就沒發現,就像一年不見的人會覺得小孩長的好快,但他爹娘卻覺得孩子還是老樣子”,秋說的信誓旦旦,把四個人哄的喜笑開,熱熱鬧鬧的把飯菜給做好了。
“準備吃飯了”,鐵牛娘朝鐵牛爹喊到,然后帶著所有人走出去,男人們已經生好了一堆火,他們腳邊放了不竹子,看到所有人都出來了就把竹子架起來人字形架在火堆,不一會兒就傳來霹靂啪啦的聲音,引得飯還沒好的小孩也跑出山圍觀。
鐵牛爹對著噼啪作響的火堆鄭重的說:“新的一年要來了,祝咱們一家平平安安,健康長壽,人丁興旺”,等他說完其他人才開始說自己的祈愿,大家盯著這些竹子燒完才進去吃飯。
飯后,趁著路上的雪還不厚,鐵牛和秋就戴好帽子和巾子打算回自己的家了,大妞跟著秋后面仰著頭看忙來忙去,“小嬸我跟你回家吧,我可喜歡你了”。
“小嬸家可遠了,也沒有哥哥和弟弟妹妹陪著,等春天來了小嬸再請你去小嬸家玩好不好?”秋哭笑不得的蹲下大妞的腦袋。
三嫂走過來把大妞抱回去,對秋說:“這孩子也不知道隨了誰,就喜歡好看的,我和爹也沒有這樣”。
……
第一縷過白蒙蒙的云層,在晶瑩的雪堆上折出斑斕的,春天來了。
雪開始融化的時候,還有人出門曬曬毫無溫度的太,等太的溫度升高了,皚皚白雪不見了,鏟過雪的山門前已經出了粘糊的泥土,人出去不但能帶一腳的泥,還會把砸平整的地面給和的坑坑洼洼。
漸漸的能聽到河面上冰層斷裂的聲音,把冰面上殘余的積雪也給帶走了,能打開山門走出去的時候,河水已經在嘩啦啦的流淌著,水面上升了不。
一天夜里,秋被凄厲的狼嚎驚醒,搖醒鐵牛,鐵牛拍拍的背,“沒事沒事,別害怕,我們外邊沒腥,它們不會來,而且我們山門關的的,來了也進不來”,話是這樣說,兩個人還是睜著眼仔細聽著靜,不知過了多久,狼的聲音變得低沉悲愴,漸漸的遠了。
“大概是狼群之間爭奪地盤和食,雪化了它們也要覓食了,過兩天我出去看看,運氣好的話還能撿匹死狼,把皮剝下來給你冬天穿”。
“那其他狼不會聞到味兒嗎”?秋擔心會引來其他狼。
“我也不確定,但我們也不招惹它們,我們遇到狼了都會躲開,它們記仇,但它們斗死掉的狼,我們如果不撿這個便宜也是浪費了,以后咱們不穿出去就行了,睡覺吧,還不一定遇得上呢,這個時候山里的太多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我擔心你”。
“擔心我啥呢,我一個人出去還麻利些”,鐵牛嚴厲的拒絕。
“我們不去那危險的地方,就當出去氣,而且我鍛煉了這麼久,力氣大了不”,秋小聲的跟他磨,擔心他為了狼皮跑遠了,第一個冬天也安穩的過了,以后也可以,不管有沒有孩子。
鐵牛還是不同意,秋接著說:“我看病以后肯定要進山采草藥的,你總不能既打獵又尋草藥的,而且我知道輕重,咱們不走遠,還是你想進山?”
鐵牛想著以后如果進山他肯定是要跟著的,這麼想出去也就在附近轉轉吧。
第三天,秋仍舊把臉和頭圍的嚴嚴實實的,現在的風還非常烈,刮在臉上像是要帶塊兒走,手臂上還挽了個編的小籃,看樣子也是不準備進深山,鐵牛終于放心了。
地面還有些潤,開枯黃的草叢能看到點點星綠了,兩人轉了半天除了一腳的泥什麼都沒撿到,用樹枝把鞋底沉沉的泥土給掛掉打算從另一條路回去,不用穿過村子,直接到自己家里。
走到一片石灘,這里的石頭比較大,秋打算撿個形狀漂亮的裝籃子里帶回家,繞過一個石堆,猛地看見一片黑的發,把秋嚇得大一聲,鐵牛看到趕忙跑過來,秋哆哆嗦嗦的給他說,他試探的丟個石頭過去,沒靜,他讓秋離遠點,拿著籃子里的砍刀走過去 ,走過去看了看招手秋過去,“是條死狗”。
“真的是狗不是狼?”
“狼和狗我還是分的清的,這個應該是狼和狗雜的,它有后倒爪,狼沒有,就是不知道這狗怎麼跑這麼遠,咦,還是個母的”,這時鐵牛聽到狗的下有靜,他開狗的,看到石頭里有兩只小狗 。
他把小狗提出來,一只還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另一只跟著母狗去了,他看了一下那只大狗背上被咬了個大口子,后也傷了一只,估計是流過多死的。
“這只狗應該跟山里的狼有關系,估計這傷就是我們前兩天聽到的狼嚎有關,傷了帶著狗崽子跑出來,最后跑不了了就把兩只崽子藏石里了,是條聰明的狗子,可惜了,這麼久了公狼沒找來應該也死了”。
秋想到娘,病的要死了還讓扶去了趟候府,對著一個嬤嬤說了不好話,還搭上所有積蓄把塞進去,只求能平安長大。
秋難的把這個爪子還在流的小黑狗放進籃子里,取了圍脖子的巾子蓋在它上,“鐵牛,這只狗我們帶回去吧,它過來了我們就養它到老,不枉費它娘拼了命把它們帶這麼遠,死的這兩只狗帶回去埋山上吧,希這只小黑狗長大后向它娘一樣聰明”。
“還帶回去埋了?”
“對,這只狗是我的了,我就要幫它理好它娘和弟弟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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