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空氣凝重的這幾秒里,夏天心里萬馬奔騰,人生的走馬燈在眼前飛速略過,恍惚間,夏天想起了好多事……依稀好像還看見了自己早逝的爸爸……
短短十幾年經歷過的所有尷尬節加起來,都比不上這一下來的徹直白。
夏天簡直恥的要炸了。
還是嚴麗華最先反應過來,心里暗罵天公不作,韓程已經來了,再多說什麼都沒用了,知道沒戲了,著心里的怒氣,勉強笑道︰“韓程怎麼來了,沒打斷什麼,我們也沒說什麼重要的事……我就是看夏天最近學習辛苦,想帶他出來吃點東西,韓程……你吃了嗎?”
不管氣氛有多尷尬,韓程都毫不影響,他略一點頭︰“謝謝,已經吃過了,夏天……吃好了嗎?”
臉紅的就差冒煙的夏天聞言如夢初醒,忙順坡下驢,道︰“吃,吃好了。”
“那就好。”韓程看向嚴麗華,微笑,“他下午還有課,您大概也忙,我就先帶他走了?”
嚴麗華只得笑道︰“也好。”
夏天起湊到韓程邊,窘迫的不敢抬頭看韓程,不想韓程卻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
夏天︰“!”
韓程對嚴麗華一笑,溫和道︰“也許剛才是我聽錯了,不過……生意上的事,希您以後能直接找我談,夏天還小,沒接過這些,萬一傳話傳錯了,耽誤的是大事。”
嚴麗華沒想到韓程會敞開了說,暗紅的指甲深深的掐進餐巾中,盡力保持微笑,道︰“是我考慮不周了……聊了點家常,不知不覺,居然談起生意上的事了。”
“正常,我平時和夏天閑聊的時候,偶爾也會談起工作上的事。”韓程話中有話,“不過夏天很規矩,從來不會指手畫腳。”
嚴麗華臉白了下……知道韓程是在暗諷。
韓程對嚴麗華笑笑︰“我話說的直接,希您不怪罪。”
說罷牽著夏天的手走了。
嚴麗華氣的咬牙……韓程看夏天看的嚴,平時去哪兒、和誰在一起、去多長時間都要報備,這次好不容易把找著機會把夏天出來,不想什麼都沒談不說,還讓不知道從哪兒過來的韓程抓了個正著。
以後要夏天出來,肯定更難了。
餐桌前,嚴麗華狠狠把餐巾扔在桌上,低聲罵︰“什麼東西都當寶貝,護這麼,我是能把他吃了麼!”
……
韓程車上,夏天整個人都紅彤彤的。
韓程松了松了領帶,頗為好笑的看著夏天,覺自己要是一下他,都能被燙著。
“你要是覺得害,我以後不會再提這件事。”韓程輕笑,“而且你放心,我沒聽到幾句。”
“我真就最後說了那一句!”夏天憤死,“我之前什麼都沒說……”
韓程笑笑︰“嗯,我相信。”
夏天哭無淚,剛才那家粵菜館的裝修太照顧*,隔斷那麼多,太影響視線,韓程走到近前的時候才被發現,但那話已經說出來了……怎麼就這麼巧?!
夏天盡力找補,手腳並用的解釋道︰“我想讓我幫做說客,我不願意,所以才說謊,我就是想……”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韓程這倒不是在安夏天,他淡淡一笑,“聽梁青峰說嚴董突然要帶你出來吃飯,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嚴麗華打過來的電話是梁青峰接的,梁青峰不知道況,又沒立場替韓程回絕,只能答應著。待韓程開過視頻會議,聽梁青峰說了電話的容後,已經明白前因後果了。
嚴麗華待夏天一向冷淡,不可能突然親泛濫,想想之前被自己拒絕的騰飛項目合作計劃,就不難猜出這頓飯的意圖了。
“之前和我明確的提出過合作這個項目的期,我也委婉但肯定的拒絕過了,只是沒想到,會把主意打到你上來。”韓程看著夏天,笑道,“不過,更讓我意外的是你的反應,不想幫你嗎?”
夏天言又止,想了下低聲道︰“我猜到您是不願意的,那我做什麼讓你為難呢?再說我也不知道你們合作的計劃,萬一讓您吃大虧,啊也不是……”
夏天話說出口覺自己有點自作多了,紅著臉補救道︰“我其實知道,就是跟您說了,您也不會聽我的,但我也不能……”
韓程道︰“會的。”
夏天沒反應過來︰“啊?什麼會?”
“你如果親口向我要求,我會答應。”韓程語氣平靜。
夏天臉頰上的熱氣剛剛散去一點,聽了這話,瞬間紅的比剛才還鮮艷。
韓程以為他不相信,興致頗好的建議道︰“你可以試試。”
“不不不。”夏天使勁搖頭,險些嗆著,“您,您別嚇死我……”
“這有什麼好害怕的。”韓程微笑,“你以為我來找你,只是給你解圍的嗎?僅僅把你接回學校,梁青峰來不就可以了?用得著我自己跑這一趟?”
夏天愣了下,遲疑道︰“我剛才如果答應了,然後跟您說這件事……”
“我當場會答應。”韓程見夏天還不明白,笑道,“你如果已經答應嚴董會跟我說這件事了,我再不同意,無異于告訴你家里人,你在我這邊,一點分量也沒有。”
夏天的瞬間明白了。
夏天臉上的熱度,慢慢的,傳到了心里。
“你不會覺得,我連這點臉面都不給你吧?”韓程一笑,“再說,我們結婚一月多,你第一次跟我開口,我怎麼忍心拒絕?”
韓程不是在哄人,一個項目而已,如果是夏天跟他求,再撒個……韓程確定,自己不可能狠得下心拒絕。
嚴麗華也是吃準了這點,才費盡心思的要過夏天來談這件事。
夏天盡力忽略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小聲道︰“您放心,我不會真的要求您怎麼樣的,我雖然有時候看不太明白,但也沒那麼不懂事……”
“知道,你已經很懂事了。”韓程念道,“所以我很意外,我記得你很怕你的,剛才大概一直咄咄人的讓你答應,就這樣也沒松口……”
韓程抬手在夏天頭上了下,溫道︰“好孩子。”
夏天默默攥手指,咬牙忍耐,再跟韓程待一會兒,他心里那只跳羚大概就要跳出來,馱著他滿街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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