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霜進去看沈修文時,花向晚看了一眼馬車,便獨走到河邊,低頭看著河水。
河水在月下涓涓而行,水鬼藏在水下,如同水藻一般糾纏在一起,貪婪看著站在河邊的花向晚。
雖然沒有靈力可用,但這點水鬼卻也傷不了,低著頭,看著水鬼在水下扭。
看這些水鬼糾纏,覺得有點意思,不由得蹲下來,想手去這些水鬼,只是剛剛手,劍氣從后橫掃而過,水鬼瞬間尖消失。
謝無霜的聲音從后傳來,有些涼:“鬼魅人心智,主還是回來罷。”
花向晚聽到這話,轉看過去,就見謝無霜神平淡看著。
花向晚點點頭:“謝道君。”
說著,目落在謝無霜傷口上。他上咒似乎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黑氣甚至越發濃郁起來,明顯比沈修文中的咒嚴重許多,花向晚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麼嚴重的咒,謝無霜在山谷遇到的到底是什麼人?
謝長寂迎著的目站了一會兒,見沒什麼作,便轉去了樹下,盤坐下,將劍放在雙膝,雙手拇指中指相接,翻轉掌心朝上落在兩側膝頭定。
花向晚見他對上傷勢不管不顧,遲疑片刻,還是走到謝長寂面前,半蹲下。
“謝道君,咒不好吧?”
花向晚撐著下,打量著謝無霜:“不過做個換吧,你把你們此行目的告訴我,我幫你療傷可好?”
如預料中的沉默,花向晚倒也不奇怪,換了個條件:“那你告訴我是誰傷的你?”
還是不說話。
花向晚有些無奈,同樣都是年青一代弟子,這個謝無霜比沈修文難纏太多了。
轉念一想,謝無霜不說話,但傷口會說話,到底是誰下的咒,一驗便知。
想著,突然手想去拉開謝無霜的服,然而對方作更快,在手扯在服上的片刻,便一把抓住的手腕,平靜道:“我不談條件。”
“那就不談。”
花向晚笑起來:“我給你看傷。”
“是宗圣子,”謝無霜抓著的手,抬眼看,“若還要幫我看傷,那再看。”
知道了是誰下的手,再看傷口就沒了意義。
謝無霜好似把心思猜得徹,這讓人無端生出幾分惱怒。
沉默片刻,隨即一把打開謝無霜的手,賭氣一般拉開他的服,出他上傷口。
他上傷口早已被咒撕咬得鮮淋漓,面上卻沒有半點“疼痛”之類的緒,花向晚暗罵了一句瘋子,抬手將銀針扎在謝無霜口上的傷口周邊,冷著聲道:“西境咒你們云萊沒幾個人能解,今夜我要不幫你,后日你就得抬著去死生之界找你師父。”
“為何要去找我師父?”‘謝無霜’問得平淡。
那句“云萊只有他會解這種萬殊咒”差點口而出,然而在出聲前,花向晚又生生止住。
謝長寂解西境法咒的辦法,都是教的。
圣子的萬殊咒,在西境都沒有幾個人見過,更別提解咒。
西境都沒幾個人能解,若非謝長寂遇見,為中過萬殊咒,云萊怕是連見都沒見過這種咒。
但這樣的辛自然不可能說出口,與謝長寂沒任何牽扯最好。
于是悶著聲,只道:“你們天劍宗不是清衡上君最強嗎?除了他還有誰拿這種頂級咒有辦法?”
謝無霜沒說話,花向晚約覺他似乎笑了一下,但仔細看過去,又見他依舊是那幅冷淡模樣,和平日沒有什麼區別。
這讓有些莫名的心慌,將目從他上移開,快速施針,冷淡命令:“把手給我,給一些我靈力。”
謝長寂聽話抬起沒有傷的手,花向晚手掌落在他手中,靈力借著手掌流到花向晚,借著靈力,花向晚開始在傷口快速畫符,謝無霜傷口開始。
冷汗從花向晚額頭落下,趕忙出聲:“你快把靈力……”
話沒說完,“謝無霜”靈力已到傷口猛地發而出。
黑氣從謝無霜傷口仿佛掙枷鎖一般沖出來,張口就朝著花向晚咬過來,然而謝無霜作更快,抓著花向晚往旁邊一拉,抬劍便斬消了那一團黑氣,隨后轉看向他后著氣的花向晚,確認無礙,這才收劍。
“你心思倒是快得很,”花向晚看他作,笑著直起,靠在樹上,“我話都沒說完,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嗯。”
“謝無霜”應聲,花向晚倒也分不清他這聲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著神平和的青年,湊到他前:“你好似很了解我?”
謝無霜不,不躲不避,只道:“比你想象了解得多。”
“比如?”
花向晚挑眉,謝長寂聽到這話,轉過頭來,隔著白綾,靜靜看著。
花向晚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卻仍舊能覺到對方似乎有很多話想說,然而許久后,他卻是轉過頭,只輕聲說了句:“睡吧。”
說著,他站起,走到旁邊,為花向晚讓出位置:“我守夜。”
看他的樣子,花向晚便知今夜怕是再套不到什麼話了。
撇撇,背對著謝無霜往草上一躺,開始思考今日發生的事。
鳴鸞宮秦云裳來了,如今宗圣子也來了,還有五毒宗參與其中……
西境來這麼多人,絕不可能只是為了攔截與天劍宗的聯姻。
而謝無霜是問心劍一脈,以他的手,怕是問心劍下任繼承人。
是什麼事,能讓問心劍核心弟子和西境高手傾巢而出?
花向晚左右思索,眼神慢慢冷下去。
這兩百年,只見過一個東西,能有這樣的魅力。
那就是兩百年前,由親手封印,最后卻被人分作兩半流落在外的魊靈。
據所知,魊靈一半不知所蹤,另一半落靈虛境。
靈虛境要開了?
若真的是為了魊靈,那天劍宗只派出一個謝無霜,應當算是小氣了。
如果不是死生之界需要問心劍鎮守,或許謝長寂本人都可能過來。
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花向晚一僵,腦海中突然劃過沈修文的話:“清衡上君卻背道而馳,自己獨界,一人近乎屠盡一界……”
如果謝長寂真的屠盡一界,異界沒有再犯的能力,那死生之界,還需要他鎮守嗎?
“謝無霜,”花向晚想到這里,有些沉不住氣,忍不住開口,“死生之界,還需要你師父嗎?”
謝無霜沒有回話,花向晚覺得自己這個問題似乎有些突兀,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
“不會來,”謝無霜似乎已經清楚知道要問什麼,平淡開口,“他出不了死生之界。”
這話讓花向晚放下心來,沒有多說,蓋著被子閉上眼睛,決定消化這個好消息,讓自己早點睡。
大致已經知道是為了什麼,倒也不慌了。
而謝長寂覺似乎已經睡著,他側眸看過去。
看了許久,他想了想,角悄無聲息彎起一極淺的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1】
謝長寂:“晚晚問起我了,應該很想見我,好可惜我困在死生之界不能見面。這次來天劍宗,其實也是為了向我提親的吧?不知道兩百年發生了什麼,但一定有的苦衷,我會在死生之界乖乖等的。”
花向晚:“我不是,我沒有,你別想!”
【小劇場·2】
謝長寂:“老婆你回來了,我已經守如玉等你兩百年,從此以后我們不會分開了。”
花向晚:“什麼??我們不是分手兩百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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