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鐸安這一次學了乖,知道自己車技差,索了自己的助理來開車。宋天真被他拉進后座,法拉利紅跑車,囂張地幾乎不像這兩個人。車速很快,他們馬上就上了高架,夜晚的風拂面,趙鐸安側眼看了一眼宋天真,慢慢道:“生日一年才一次,何必悶悶不樂?”
宋天真抬起了臉,夜幕之上,璀璨無比,就如同八年前的夜晚。可是是人非,到如今,宋天真的邊已經換了一個人。
依舊默默地仰著頭,一言不發,趙鐸安覺得奇怪,側過了臉看了他一眼。
他立刻就回過了頭,心里面忽然間就像是有一只小蟲子在慢慢地咬,也不疼,只是的發酸。宋天真在哭,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連哭都沒有聲音,只是仰著頭眼淚卻順著臉頰一顆一顆往下掉,如同最為璀璨的珍珠。
兩人沉默地都沒有說話,前頭開車的助理奇奇怪怪地看了他們一眼。車開到隧道底下的時候,宋天真臉上的淚終于被風吹干,也終于不再哭。
“我們出了隧道下來走走吧。”
趙鐸安點點頭,即便心無比想知道宋天真哭這樣的原因,但是他還是保持沉默,直到車停下來,助理將他們兩個人放在了沉湖邊。
夜風夾雜著氣,宋天真倚在欄桿上,仔細打量著手腕上的金鏈子。想了想,問道:“你喝不喝酒?”
趙鐸安下意識想搖頭,可是看到宋天真竟然有些期待的眼神,突然改了口:“喝什麼?紅酒麼?”
“爺,在江邊就喝啤酒吧。”沒想到,竟然開始有心打趣。趙鐸安深邃的眼眸微微閃了閃,撇撇道:“那你等一下。”
他走路背脊直,背影英而寬闊,一點都不像他看起來瘦弱冷淡的樣子。宋天真心里面忽然想,也許,他真的只是想個朋友。
一個人站在湖邊,滾滾而去的湖水,宋天真微微笑了笑,慢慢便想起很久之前看過的《人》,十五歲半的白人和二十七歲的中國男人。他們最后分開,孩踏上遠去渡,隨著滾滾而去的江水,恍然間想起湄公河畔的初見,才知道自己著他。而宋天真此時此刻,卻終于知道對沈溥幾乎像救命稻草一樣想抓住的心,終于也慢慢麻木,隨著這滾滾湖水,一同奔去。
遠突然有腳步聲傳來,宋天真以為是趙鐸安買酒回來,立刻轉回了頭。湖邊燈太暗,直到人越走越近,才看到竟然是沈溥。
下意識就問:“你來干什麼?”
沈溥立刻嗤了一聲:“沉湖又不是你們家的,我還不能來麼?!”
他終于走近,宋天真看清楚他臉上有些尷尬的神,忽然酒道:“沈溥,你不稚?你難道不用陪錢樂樂麼?”
沈溥臉頓時了下來:“你還管得多的麼?那我倒要問你,你大半夜出來,是跟哪個男人鬼混?”
夜風掀起額前的發,幾乎將的雙眼掩蓋,只要走近一點,就能看到臉上紅腫的雙眼。已經哭過,可是在說要再見之后,沈溥卻突然開始地往自己眼前跑了。宋天真緩了緩終于說道:“沈溥,你知道你現在在干什麼嗎?”
宋天真忽然一下子就湊到了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問道:“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沈溥心頭大慌,好似被穿一樣,而宋天真一雙亮的驚人的眼睛就這麼直直地盯著他,他突然就后退了幾步,臉一瞥:“大半夜跟陌生男人出來,你當心自己安全,我才不要管你。”
他帶錢樂樂去見陳旭,出來煙的時候卻忽然看見宋天真好像上了一輛紅跑車,想都沒有想立刻追了出來。一路跟到了這里,又看到宋天真一個人在湖邊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忍不住便從車里沖了出來。
宋天真心里在發疼,可是臉上猶自鎮定,就像是在穿一個彩的皂泡泡一樣,容易而又堅決:“沈溥,我們已經分居了。你以前那樣討厭我,恨不得每天都不要見到我,現在卻上趕著來我面前,難道你是上我了麼?嗯?!”
“你胡說!”沈溥立刻反駁,甚至恨恨地瞪了一眼,嫌棄地看:“你連幾分姿都沒有,我為什麼要看上你?!”
“好啊。”宋天真笑笑:“那你走啊。”
“走就走!我才不要管你!”沈溥立刻就一眼都不回頭地轉就走。他走得急切而又好像有些慌張,好似背后有什麼在追著他一樣。
宋天真死死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告訴自己,不要說話,就讓他走。
趙鐸安拎著啤酒回來的時候,跟沈溥而過,他盯著沈溥看了一眼,就見到對方立刻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而不遠,宋天真一個人只是靜靜地待在那里。趙鐸安只停留了一秒鐘,很快就步伐穩重,去往湖邊。
從國回來后,宋天真其實很喝酒,更沒有喝過一點啤酒。打開易拉罐,清冽的氣息鉆到鼻子里,忽然笑了笑,朝著趙鐸安說道:“干杯!”
趙鐸安遲疑地跟了,就看到對方一飲而盡,“咕咚咕咚”很快就見了底。喝完了,臉上自然地帶著點紅,眨著亮晶晶的眼睛著他。趙鐸安咽了咽口水,他忽然間就知道,眼前的宋天真不是那個在自己雨傘下瑟瑟發抖的人了,也不是見到自己就如同見到魔鬼的人了。不過短短幾十天,變了十分多,就好像……好像回到了從前的黑玫瑰。
那個與他坐在一個賭桌上,跟他不慌不忙地對視,然后將他擊敗的黑玫瑰。趙鐸安抿了抿,終于也跟宋天真一樣一干而盡。
宋天真很快就開了另一罐酒,緩緩開口:“謝謝你陪我過生日。”
“不用客氣。我們除了做對手外依然可以做好朋友。”趙鐸安似乎有點醉,舌頭卷起來,中文發音有點好笑:“我們是朋友兒了,是麼兒?”
這過于濃重的兒化音,宋天真不由得笑起來,就順著他說道:“是的。”
他好像很高興,想了想說道:“雖然我媽媽也是中國人,但是不教我中文,我的中文老師是北京人。”
宋天真腦海里閃現出趙鐸安跟沈溥媽媽在一起的畫面,沉默了一會兒,卻沒有問。
趙鐸安忽然沒有了聲音,宋天真再看的時候,他已經迷迷瞪瞪在打轉了。竟然喝醉了。他一下子靠過來,整個人撲在宋天真的上,趙鐸安看上去瘦瘦弱弱,可是他人高,分量到底也不輕,宋天真差點摔到,立刻接住了他。趙鐸安上那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又縈繞在的鼻尖。
聽到他輕微的聲音在自己耳邊低聲喃喃:“你這個人怎麼一會兒聰明一會兒笨呢?”
他臉已經發紅,宋天真終于明白過來,他大概是從不喝酒,這會兒恐怕已經醉得不清了。可是拍了拍他的臉頰,卻出乎意料得燙人。扶著一個大男人,已經開始氣,還沒反應過來,突然眼前就竄出來一個人,也不知是哪里忽然就冒了出來。
定睛一看,居然是去而復返的沈溥。
他一下子就“啪”一聲將趙鐸安從宋天真上扯了下來,趙鐸安順勢就倒在了他上,沈溥口氣有點沖:“這樣吃豆腐都不知道麼!怎麼還抱在一起了!”
宋天真卻不管他,猶自上前,幾乎要將自己額頭與趙鐸安的額頭到一塊兒了。沈溥看了,臉發寒,怒道:“你這是干嘛呢?!”
“他好像發燒了。”宋天真終于改用手去了趙鐸安的額頭,也顧不上沈溥為什麼去而復返,立刻問:“他助理呢?你看到了麼?”
沈溥哼了一聲:“被他遣回去了,不知安的什麼心!”
“送他去醫院。”宋天真立刻在前面走。沈溥角扯了扯,宋天真已經走出了幾步遠,他定了定,拉起了趙鐸安也跟在了后面。
快要走到跑車邊了,沈溥似乎怕宋天真聽不見似的,吼了一聲:“我車在右邊。”
宋天真皺了皺眉,腳步倒是聽話地往右拐了。
沈溥打開了車,一把就將趙鐸安扔到了后座上,宋天真也跟著坐到了后座上,沈溥看了一眼:“一酒氣,你還是坐前面來吧。”
宋天真無于衷,沈溥看了一眼,還是沒有,只好一個人坐到了前面開車。
路上,宋天真還叮囑道:“你開慢一點,別顛著他了。”
沈溥哼了一聲,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你們很麼?這麼關心這小白臉。”
宋天真卻睬都不睬他,沈溥一路低氣開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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