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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策》第15章 守在門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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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得有點高,陳京回去有些頭重腳輕。

在他的記憶中,已經好久沒像今天這樣敞開喝了,上一次敞開喝酒還是大學畢業的那會,大家喝散夥酒,那個時候年輕狂,千杯不醉。

掐指算來,大學畢業也不過就是三年以前,但是這個三年對陳京來說,經歷得比過去二十多年還要多,現在的他和三年以前的他,已經完全是兩個人了。

陳京不是傻瓜,在場上忌諱的就是樹敵太多,他心中對此很清楚。

沒收平鄉查的400立方木材的決定的確很艱難,400方木材背後的東西太深了,陳京私下讓蒙虎查過,據說縣城某局的局長,一個人就有一百方木材。

一百立方木材,按照500塊一立方來算,那就是五萬塊錢,相當於一個普通公職人員5年多的工資了。

陳京做這個決定,必定得罪一批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陳京是有深考慮的。

第一個考慮,陳京目前在澧河太平庸了,白白的背了一個才子之名,在林業局窩了兩年一點表現的機會都沒有。偶爾發表幾篇文章在市報省報,除了和他悉的幾個人知道外,由於沒有誰拿這事炒作,他依舊是冒不了頭。

場上混,不怕被人恨,更不怕被人喜歡,就怕被人忘和無視。陳京現在手上好不容易得到了機會,他必須得整出一點靜來,被人喜歡的靜難整,就得整點被人恨的靜。

領導人才,其實很多時候也是蘿蔔白菜各有所的,陳京繼續沉默是完全沒有機會,與其如此,陳京還不如搏一把,利用手上掌控的資源,好好的燒幾把火,做點實際的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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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京現在的做派,和他的固有格是高度契合的,陳京以前就是書生意氣的人,仗義執言是他的本分,現在他手中握了權,不做點快人心的事兒,倒顯得有些不合他的本了。

除了第一個考慮外,陳京還得考慮林中則的因素。一方面林中則敢於用陳京,就是因爲陳京個突出,如果陳京搞得滴水不了,他哪裡敢繼續用陳京?

另外,陳京還得考慮林中則目前的力。

現在外面到說林業局不行了,林中則要倒臺了,在這樣的況下,林業局來幾次大的行,等於是以實際行碎這些流言蜚語,這對穩定整個林業局是有利的,林中則也是喜聞樂見的。

而這其中,朱森林也是陳京很重視的一個人,這個人的份很敏,陳京拉這個人一同下水,就是要利用他敏份做掩護。

目前澧河的局面是很微妙的,凡屬涉及到縣委層面的爭鬥問題,那都不是小問題,朱森林看似是個無關要的人,但是他畢竟和馬縣長扯上了關係。任何人在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都不能不仔細的斟酌慎重。

醉意微醺,陳京腦子裡有很多關於王清閒的影像,這個王清閒在澧河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而在澧河科級實職的員中,他的資歷是非常老的,在澧河政壇,王清閒算得上是個人

但是今天,王清閒表現得非常的和氣,陳京是第一次接這個王書記,但不知爲什麼,他對這個人的印象就是出奇的深刻。

不誇張的說,接到了王清閒,陳京纔算是真正的接到了澧河政壇最核心一層的人,陳京雖然來澧河兩年了,這兩年的功夫,其實都是靠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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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陳京的心,他把今天當做了一個開端,今天這頓酒也因此有了特殊的意義。

漫步往自己的宿舍走,在林業局家屬區外面,今天沒有見到徐叔兩口子的燒烤攤,他就在徐叔經常擺燒烤攤的地方,努力的讓自己清醒一些。

林業局家屬區來來往往的人不,陳京不希自己醉酒的姿態被太多人看到。

等陳京酒醒得差不多了,他再索著回自己宿舍的時候,已經凌晨過了。

樓道有些黑,悉悉索索,陳京著鑰匙。

一道手電筒的亮突如其來的照過來,陳京有些難以睜開眼。

“你……你就是陳局長嗎?”一個人的聲音。

陳京有些懵,出鑰匙往前走幾步,湊近纔看清對方的容貌。

人應該還不到三十歲,穿著比較樸素,手上戴著袖籠,頭髮梳得很整齊,髮髻挽在頭上。的皮很白皙,面容姣好,材看不清楚,但從高看,的個頭不矮。

讓人最爲疑的是,人手上抱著一個孩子,男孩子大約三四歲,早已經在他的懷裡睡了。

“你是……”陳京疑不解,大半夜的,一陌生婦,抱著孩子蹲在自己家門口,這是哪門子的事兒。

人沒回答陳京的話,只是上下打量陳京,過了半晌,才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咋這麼年輕呢?你是不是陳局長啊?”

“我是陳局長,同志,你直接說事兒吧!”陳京道。他擡手看看錶,十二點半了,這哪裡來的一個人呢?

人有些拘謹的抱了抱懷裡的孩子,看得出來,在這裡待的時間夠長了。陳京約還看見,腳擋住的還有一隻皮箱,好像是遠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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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人口音又是地道的澧河腔調,陳京一時無法判斷對方的份。

“我徐麗芳,門口擺燒烤攤的老徐就是我爸媽!”人道。

陳京一愣,道:“哦,哦,我知道,我知道,那徐姐,你這是……”

“上次我家燒烤攤被雷哥的人找麻煩,是你出面幫了忙,我這特意來謝你呢!”人笑著道,抱著孩子有些吃力,邊說話邊麻利的換了一隻手。

“那個小事,不用謝!徐叔都是老實人,我們算是老朋友了。偶爾有幾個地鬧事也不算大事……”陳京道。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用鑰匙將門打開了,進門開燈,人站在門口畏畏不知道該不該進。

陳京剛開口想說話,人卻開口道:“纔不是呢,那天雷哥的人就是故意去找茬的。他們早就放言了,讓我爸媽的生意做不下去,我家燒烤攤擺到哪裡,他就讓人砸到哪裡……那天虧得是你,不然……”

陳京皺皺眉頭,他約約到事有些複雜,人口中的雷哥陳京也聽過了其名聲。

在澧河這一帶的地流氓中,這個雷哥算是一個頭。縣城算不上黑社會,但是雷哥算是帶有黑社會質團的頭領了。

陳京仔細的再次打量人,人的容貌的確頗有姿,即使是素,依舊風韻流

說起來陳京和老徐兩口子算是人了,而且陳京還在老徐家吃過年夜飯,但從來就不知道老兩口還有一個兒。當然,陳京也沒有問他們家裡的人員構

人見陳京沒有阻止自己講話,話匣子一下打開了,說話很利索,雖然條理不強,但是沒用多時間,陳京終於聽懂了人表達的容。

人的男的兩口子關係搞不好,男人在外面胡賭博,將家裡的錢輸得。在走投無路的況下,男人出門打工了,將人留在家裡對付那些債主。

徐麗芳一個人,又哪裡能夠應付這樣的局面?

當時徐麗芳在縣城的某老闆家做保姆,在沒辦法的況下,就將自己的況告訴了老闆。

這老闆很熱心,給出主意,想辦法,最後還幫利用關係讓男人離了婚。這婚離了,徐麗芳自然就不用面對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

正舒一口氣的當口,又有事兒來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幫的那個老闆原來是看中了的姿,某天趁老闆娘出去後就對提出那個要求。徐麗芳哪裡肯做那種不堪的事兒,自然是百般推抵抗。

男的屢次要求被拒絕,最後惱怒,威脅徐麗芳,稱如果不從,就讓那些債主繼續來找要債。

徐麗芳嚇得不輕,工作也不敢要了,就連夜從老闆家裡逃了出來,由於沒地方去,就帶著孩子躲在了自己的父母家。

可是那老闆神通廣大,是找到了徐麗芳的所在……

然後這後面的這些什麼燒烤攤鬧事啥的,一切的一切源都是因爲前面的那件事兒……

人娓娓道來,眼淚嘩啦啦的掉,最後道:“我想好了,澧河我是呆不下去了,明天大早我就準備帶著孩子出去。在外面做點啥伺候人的活兒,能夠養活咱娘倆就行了。

可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爸和我媽。

今天的燒烤攤又讓人砸了,我爸還被人打了,我媽哭得不行,就讓要來找你,被我爸攔住了!

他們不來找你是怕麻煩你,可燒烤攤是他們的命子,我這張臉皮反正早就有城牆那般厚了,我也不在意再求一次人……”

人雙膝一彎就跪了下去,陳京何曾見過這種場面,護著人勁兒大得很,子又倔,攔也攔不住,是讓給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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