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罡今年二十一歲,別看年紀不大,簡歷卻不簡單,六年特種兵生涯,一次個人一等功,兩次個人二等功,三等功七次,二十一歲轉業到津州市法院,擔任司法警察大隊協助執行組組長,因爲和副院長打架,或者說揍了副院長一頓,被髮配到了津州最偏遠的臨山縣法院擔任副大隊長,負責執行工作。
被髮配到了臨山,柳罡的工作作風,也變得懶散了起來,變化最大的,就是養了睡懶覺的習慣。
“叮鈴鈴……”刺耳的鬧鈴聲將柳罡從睡夢中吵醒了過來,他出了一隻手臂,拿起了枕頭邊的鬧鐘,7:50,隨手關掉了枕頭上的鬧鐘,著的膀子的他覺到一陣陣的寒意,趕再次的將手了回去,只要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每次鬧鐘響,他總會眠上了那麼幾分鐘的牀,甚至幾十分鐘,在冬天的時候,睡個一上午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反正,經常也沒有他啥事,負責執行,雖然是個得罪人的差事,可是活兒卻委實不多。
“砰砰砰……”的踢門聲,再次的將柳罡吵醒。
“懶蟲,起牀了!”一個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聲音非常的清脆,還帶著一甜膩膩的覺。
“老鼠,這可是公家的財,下次別用你那蹄子。”柳罡一陣的鬱悶,他知道,今天的這個懶覺,大約是睡不了。
“不準喊我老鼠!”郝夢再次的衝門踢了幾腳,惡狠狠的道。
“哦,那就喊耗子吧!”柳罡顯然是一個知錯就改的好同志,隨即的就糾正了自己的法,只是,這個綽號卻更讓郝夢發飆。
“哼,今天跟我下鄉!”對此,郝夢也無可奈何,最大的懲罰方式,也就是抓柳罡的壯丁,負責執行的時候,柳罡就是最默契的搭檔,雖然離開了執行庭,依舊的喜歡拉柳罡的差,整個司法警察大隊,也就柳罡這麼一個同齡人,兩人之間,有著很多的共同語言。
“拜託,郝大法,我可是負責執行的堂堂大隊長,沒時間陪你下鄉。”柳罡立刻的表示了反對。
“我昨天下午就問了廖大隊,你今天沒事,朱院長也同意了,你別想懶!”郝夢早有準備,整個司法警察大隊十二個人,就有一個大隊長,三個副大隊長,四個年過五十,怎麼也不可能到他們,還有兩個四十六和四十八,那也不可能,剩下的兩個人,一個三十五,一個三十八,一個剛剛走出校門不不過一年多的學生,除了他這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副大隊長,還能誰呢?至於柳罡副大隊長的份,自然是被自的忽略了。
“是嗎?我怎麼沒有接到朱院長的通知?”郝夢問過廖大隊,柳罡倒是相信,只是廖大隊比較堅持原則,除非有著特殊況,從來不會安排他從事其他的工作,當然,也不會阻止他發揚雷鋒的神,至於說朱院長同意的話,那就是扯淡,院長大人日理萬機,纔不會理會他這樣的小兵呢。
“你起來不起來……”郝夢再次砰砰砰的踢起門來,人有些時候,是不怎麼講理的。
“我起來還不行嗎?”柳罡無奈的拿過了子抖了幾下,同時大聲的補上了一句,“就是起來,我也不會去的,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我今天還就非逮你不可了!”聽著裡面穿服的聲音,郝夢一陣的得意。而屋子裡的柳罡聽著的腳步聲遠去,同樣是得意的一笑,將子扔在一邊,拉過被子蓋住腦袋,繼續矇頭大睡。
“撲撲!”剛剛的躺下不久,屋子再次的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柳罡心底一陣的鬱悶,這究竟還要不要人睡覺啊。
“柳副大隊,是我!”屋門口響起了一個悉的聲音。
“姜副大隊長有什麼事嗎?”柳罡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來人是司法警察大隊的另一名副大隊長姜建國,他剛到臨山法院的時候,兩人就鬧了矛盾,雖然同在司法警察大隊,卻是形同路人。
“今天小郝下鄉,我安排人了,你就別攙和了,那不是你能攙和得了的!”姜建國三言兩語說完,轉離去。
“你我不攙和我就不攙和,什麼東西!老子偏要去攙和攙和!”姜建國威脅的語氣,讓柳罡很是不爽,他不屑的癟了癟,再次的拉過被蓋蓋住了腦袋。
“起牀,吃飯了……”然而,剛剛的躺下,門再次的被踢響。
無奈的,柳罡三下兩下的起了牀,穿好服,打開門,郝夢端著一大盆的饅頭和一大碗稀飯站在門外。
“柳罡,你陪我走一趟,好嗎?回來我給你做東坡肘子……”郝夢可憐兮兮的打起了悲牌,當然,也不忘了給柳罡一點好。
“給我做三頓飯,每頓要有肘子,味道不好,下次可別找我了!”柳罡最喜歡吃肘子,而郝夢做的肘子味道,比那些賓館做的還要正宗一些。
“你出錢!”做菜,郝夢倒是不怵,不過每個月的錢幾乎都上了,囊中卻是並不寬裕。
“去什麼地方……”柳罡匆匆洗漱完畢,邊吃邊問道。
“大!”郝夢低聲的道,如果說有什麼地方是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那無疑就是大了,大,那可是臨山縣最邊遠的一個鄉,離著縣城有著七十多公里,最後到大的二十公里,甚至連班車都沒有,而且,據說,那個發生爭執的地方,離著大還有十多公里,那十多公里,就是連托車都無法到達,尤其讓人畏如蛇蠍的是,那裡本就是一個未曾開化的地方,鄰里糾紛往往都是武力解決,至於一姓於另一姓的糾紛,重傷殘疾可以說是家常便飯,甚至鬧出命來也不稀奇,這一次的糾紛,更是牽涉到了三個大姓,鬧了幾個月,已經有三個人因此傷,區鄉兩級政府爲此調解了不知道多次,卻沒有一點效果,這顯然不是一個容易解決的問題。
“大……”柳罡一聲慘呼。
在郝夢的督促下匆匆的吃完飯,柳罡和廖大隊打了個招呼,一起來到車庫,推出了那輛兩托,整個法院就只有兩輛汽車,那自然是不到他來開。
“小柳,怎麼不騎三啊……”守門的張大爺笑呵呵的問著,法院更多的是三托,一般的出去辦案,都是偏三。
“去大那鬼地方,兩的快些!”柳罡笑呵呵的道,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有著一路,自然是兩托車更合適一些,背上著個,騎車也要有神些,尤其是,郝夢還是一個頂級的大,當然,這個原因,顯然是不能說出來的。
郝夢自然不是第一次搭柳罡的托,練的上了托,手攬住了柳罡的腰,伏在柳罡的背上,隨即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柳罡腳一用力,發了托車。
“吱!”一聲汽車的剎車聲,法院的麪包警車停在了他們的跟前,一個額頭上方禿禿的腦袋鑽了出來,那是一個肚子高高凸起的中年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商賈,不過,他卻不是商賈,而是法院副書記,副院長兼刑事庭庭長樑廉潔。
看著樑廉潔,柳罡厭惡的將眼睛轉到了一邊,這個樑廉潔,雖然名字中有著廉潔兩個字,樑廉潔卻絕非兩袖清風的領導,據說,樑廉潔原本的名字也不廉潔,他父親給他取的名字連傑,而他自己給自己取名做廉潔,他、實際上,他不僅不廉潔,而且貪得無厭、上欺下,完全的靠著帶關係,才當上這個法院的副院長的,柳罡被髮配到這個地方後,樑廉潔可是沒給他小鞋穿。
“小郝,去哪裡啊!”樑廉潔的臉上,顯出和善的笑容,彷彿一個慈祥的長者,只是,他的心底很是不爽,非常的不爽,郝夢是通過他進法院的,最初他也非常照顧郝夢,只是郝夢不但一點也不親近他,甚至對他有著很深的戒備,即使是讓出去陪領導喝酒,也從來沒有答應過,讓他很是沒有面子,自然的,他也就不會再照顧這個所謂的親戚了,甚至還千方百計的刁難,法院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會爲了郝夢去得罪一個副院長,大多的人更是落井下石,於是乎,髒活累活,別人不願意乾的活,順理章的就落在了郝夢的頭上。
“樑院長,我們去大!”對於樑廉潔,郝夢總有著本能的戒備,不過,在樑廉潔面前,依舊顯得很是恭敬,畢竟,樑廉潔乃是的長輩,若非樑廉潔,也無法進法院的大門,的父親只是一個普通工人,母親更是農民,而且中專的學歷在90年代的中專生儘管也勉強可以算是文化人了,可在法院系統,那文憑顯然還是稍微差了些,只不過母親的遠房舅舅的小姨子婆家的遠房表嫂是樑廉潔老婆堂叔家的小姨子的堂嫂,這才找到了樑廉潔的關係。
這樣的關係,樑廉潔自然是可理會也可不理會,不過當時看到了青春靚麗的郝夢,他非常爽快的答應了幫這個忙,將郝夢弄進了法院,進了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自己想怎麼樣,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當然,95年的中專生帶著幹部指標,幫這個忙,其實也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哦,我正要去柳林,小郝坐我的車吧,讓小柳去柳林接你。”樑廉潔非常的熱心,原來的安排,是明天去柳林的,他可是爲了郝夢,才特意的提前了一天。
“謝謝樑院長,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抓了這個懶蟲的壯丁,可不能讓他跑了!”郝夢俏皮的拒絕著,柳林雖然是他們的必經之路,坐麪包車肯定比坐托車舒服的多,卻沒有一點猶豫。
“呵呵,那樑叔就先走了!”樑廉潔笑著回了腦袋,汽車漸漸的驅。
哼!小丫頭,既然進了這法院的門,就別想逃出老子的手心!關上車窗,樑廉潔的臉,卻是瞬間的黑了下來,不過,他有著充分的自信,一個孩子,一個城裡長大的孩子,是吃不了這個苦的,早晚會求到他的頭上,只不過,每次看到郝夢和柳罡在一起,他的心底就非常的不舒服。
“樑哥,聽說,大派出所林所長的恐怕恢復不了了。”開車的並不是法院的司機,而是姜建國,和樑廉潔一起長大的夥伴,更是無話不談的鐵桿。
“大林所長……”樑廉潔不由得一怔,他並不認識什麼林所長,他一個堂堂的法院第一副院長,何曾去關心一個屁都不是的最偏遠的派出所的小所長,他更不明白姜建國怎麼會提一個只有幾個人的派出所所長,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小柳可是特種部隊出來的,一個堂堂的上尉連長,在我們法院當一個小小的司法警察副大隊長,那可有些委屈了……”姜建國微笑著,作爲樑廉潔的鐵桿,幾十年的朋友,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樑廉潔心底的糾結。
“高……”樑廉潔的眼睛陡然的一亮,姜建國的主意,無疑是踢開柳罡的好主意,而且,踢開柳罡,也能起到殺駭猴的效果,當然,最主要的是,踢開柳罡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要知道,他的姐夫,可是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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