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嫣不明白,一個連自己吃飯都做不到的傻子,為什麼會認識隻走過一次的路。
就在一分鐘前,還擔心沈闇跑,擔心自己把他給弄丟了。一抬頭,卻發現他們已經站在了家門口。張了張,看著沈暗單薄的背影,一時間忘記拿出鑰匙開門。
是不是,已經不傻了啊?
會發脾氣,表正常,冇做過什麼蠢作,能聽懂說話,甚至還能簡單迴應。
這像個傻子嗎?
可是既然不傻了,他不回沈家報仇,跟著做什麼啊?
沈暗麵無表地回頭看。
嚇了一跳,瞬間避開他的視線,低下頭慌裡慌張地翻找鑰匙,找到後.進鎖孔,手忙腳地開門。
沈暗又看了一眼,進去了。進去後發現冇,回頭。一雙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緒。
大概是心理作用,雲嫣莫名覺得他的眼神有一無形的迫。乖乖地換了鞋子進去,反手把門關上。關門的時候也很小心,隻發出了哢噠一聲。
沈暗收回視線,終於不理了,掉頭走。
雲嫣如蒙大赦,一溜煙跑進臥室,啪地一聲關上了門。
沈暗腳步頓了頓,眉間鬱一晃而過。
天很快黑下來了,期間雲嫣接到過周姐打來的電話,通知明天試鏡,然後微信給了個地址。一打開微信,訊息一個接一個蹦出來,於子傑又給發了不訊息。懶得看,直接退了。
醞釀了整個下午的大雨終於劈裡啪啦落下,房間冇開燈,一道閃電照進來,接著馬上響起了悶雷聲。
雲嫣手一抖,手機就掉在了地板上,趕撿起來看,已經開不了機了,左下角螢幕也碎了一塊。站起來,到牆壁上的開關,把臥室燈打開。
燈閃幾下,噗地滅了。不死心地來回又摁了幾次開關,也冇有用,看樣子是停電了。
猶豫了一下,打開臥室門的鎖,先開一道小,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影子。線條筆直僵,似乎許久冇有過,像大雨裡的一塊石頭。
心一下子就了。
因為一個不確定猜測,把他隔在外麵晾了一個下午,和沈家那些漠視他的人又有什麼差彆呢。
門大了一點。
也對,大反派嘛,男主都差點載他手裡,傻的時候看起來正常些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書裡還說他小時候是個天才呢,天才總歸是跟正常人不一樣的。就算傻了,也應該跟正常的傻子有差彆纔對。
雲嫣把門推開了,一步步走到沈暗邊,挨著他坐下。茶幾上有水果,雲嫣拿起一個橘子,剝皮掰開一瓣,遲疑一瞬,送到沈暗邊。
沈暗垂眸看一眼,低下頭吃了,到的指尖,有點燙。
雲嫣一頓,手背了他的臉,然後試試他的額頭,溫度極高。
——不會是發燒了吧?
雲嫣一時無措,看看窗外的大雨,不知該怎麼辦了。放下橘子,四找冒藥和溫度計。找了半天冇找到,隻好冒雨出去買藥。撐著把傘,再三代了沈暗不要跑,就推門跑出去了。
好在這時候藥店還冇關門,雲嫣急匆匆進去,急匆匆離開。把幾盒冒藥護在懷裡,生怕被大雨淋。
雨更大了,一輛車駛過,噴濺起一層汙水。雲嫣下意識後躲,不小心撞到了人。
回頭,正要道歉,結果發現,自己撞到的是渾的沈暗。
——
家裡一片漆黑,還冇有來電。熱水澡也洗不了,雲嫣把沈暗推進衛生間,讓他把自己乾,然後去給他找服換。
怕他一個人會怕,找好了服就到衛生間門口等他。結果等了半天,裡邊什麼聲音都冇有。心裡慌了一下,敲敲門:“沈暗?沈暗!”
冇人迴應。
不會是病暈過去了吧?
越想越有可能,雲嫣心一橫,一隻手抱好服,一隻手擰門把手,很輕鬆門就開了。
沈暗上赤-,腳下扔著臟掉的服,站在鏡子前頭髮。
雲嫣愣了一下,結結:“你你你怎麼、怎麼不出聲啊……”然後把服放在洗手檯上趕退出去了。
沈暗愉悅地勾了下。
半個小時後,沈暗換了乾淨的服,額頭著退熱,被雲嫣餵了幾粒冒藥。躺在床上,上被子嚴嚴實實。
雲嫣躺在他側,眼圈有一點紅,想罵他,心裡又捨不得。不知道自己此刻要哭不哭可憐的樣子,比病了的沈暗看起來更慘。
“要喝水嗎。”輕輕問。
沈暗搖了搖頭。
“哦。”抱著被子回腦袋。
窗外又是一個響雷。
“你跟我出來乾什麼啊。”悶悶地說:“就算想跟著我,你告訴我一聲不就好了。為什麼要淋雨呢?你是不是傻啊?”
說完,把自己噎了一下,更加確定了沈暗應該還是個傻子。於是剩下的話也咽回去了,歎口氣,在黑暗中出手給他掖了掖被子。
要收回手的時候,頓了半刻,手從沈暗被子裡進去,抓住了他的手。
“如果你不舒服,就晃一晃我的手。”說完補充:“如果我夢遊了,你也晃一晃我的手。”
“……”
“你知道什麼夢遊嗎?”雲嫣一本正經地解釋:“就,如果我半夜突然起床了,就是夢遊。你一定要喊醒我,不然就糟啦知道嗎。”
沈暗靜半刻,默默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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