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一班,總共十個人。
墨上筠進門的剎那,這十人便全然映眼簾。
十個人排兩列,站在床鋪的過道,昂首,以立正之姿站好。
門一推開,墨上筠就到了他們的注目禮。
十雙眼睛,齊刷刷地過來,那無形中撲面而來的威力,足以讓墨上筠那點隨意瞬間瓦解。
眉宇凝重幾分,墨上筠往里面走了幾步,凌厲的視線一掃,整個班連大氣都不敢出。
“誰是班長?”墨上筠問。
“報告,是我!”
右邊第一個,規矩地朝墨上筠喊道。
“去其他宿舍,把新兵到走廊集合,記得帶上馬扎。”墨上筠神嚴峻地命令。
“是!”
一班班長果斷應聲。
下一刻,在九雙依依不舍的視線下,如風似的消失在宿舍里。
靜站在門口,墨上筠看著這一個比一個站的筆直端正的家伙,簡直頭疼得很。
不用想,其他的宿舍的兵,跟這畫風絕對差不遠。
墨上筠才懶得一次次面對這跟領導視察一樣的場面呢。
“新兵出列。”墨上筠朗聲道。
“是!”
“是!”
站在兩列最后的兩個新兵,屏氣凝神地喊道。
“拿馬扎,去走廊。”
“是!”兩人異口同聲。
話音一落,兩人就飛速拿好自己的馬扎,再以標準的齊步,朝走廊走去。
“你們,”墨上筠看著那幾個老兵,剛一開口就察覺到他們的張,最后只得皺眉道,“散了。”
“是!”
七人大聲喊著,齊齊在心里松了口氣。
副連的手段他們已經領教過了,絕對不能被副連抓到半點病!
不謹慎小心地面對副連,就是跟他們自己過不去。
副班吐出口氣后,想悄無聲息地離開,然靠近門站著的墨上筠,一抬手就攔住了他的去路。
被這麼一攔,副班心下慌,但面上卻鎮定地問,“墨副連,還有什麼事嗎?”
“借個馬扎。”
將手收了回來,墨上筠笑瞇著道。
“好勒。”副連連忙答應。
很快,就把自己的馬扎貢獻出來。
墨上筠拿著馬扎走出門的時候,新兵都抓著小馬扎,在外面整齊排兩列,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急集合。
收斂了周氣息,墨上筠懶洋洋的視線在各個宿舍門口一掃,登時看到諸多腦袋往門鉆,這詭異的場景,著實讓哭笑不得。
“四列,前后左右各一列。”墨上筠朝新兵說道。
渾上下的神經都繃的新兵們,聽罷不由得面面相覷,一時間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墨上筠也不重復,就這麼站在門邊等著。
好在都不是真的傻子,停頓幾秒后,新兵們便迅速彈開,前后左右圍一圈。
“坐。”
墨上筠終于開口。
放下馬扎,坐下,任何作都整齊劃一。
瞧他們一個個的警惕樣,墨上筠也不吭聲,拎著馬扎來到最靠近的一列,就在那列的中間坐了下來。
至于事先準備好的那一套套的話,也被臨時丟到了一邊。
就這樣,思想工作還真不好做。
“來連里倆天了,都適應嗎?”將打印好的方案放到桌上,墨上筠很隨意地問道。
“……”
沒有人吭聲。
墨上筠的視線,似有若無地停在對面的人上。
那人被盯得有些張,猶豫半響,總算結地開口,“適,適應。”
“給你們個機會,”墨上筠了鼻子,干脆將話給攤開,“要麼跟我好好流,要麼咱們一起去見指導員。”
“見指導員做什麼?”左側一個新兵長了脖子問道。
墨上筠側過頭,瞇著眼回答,“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
新兵們便打了個冷,就連在門看的,都覺得背后有測測的風刮來。
“墨副連,要不我做個代表吧。”
對面有個新兵舉起了手,笑嘻嘻地朝墨上筠提議道。
墨上筠打量了他兩眼,把他的資料都從腦海里調出來。
向永明,22歲,剛大學畢業,學外語的。
他長得還不錯,模樣俊俏,笑容和善,對誰都笑臉相迎,卻總給人一種很假的覺。
墨上筠記得他,倒不是因為他的長相,而是他在新兵連的績。
很突出。
各科績全部名列第一,且遠遠超出第二名的績,在各個新兵連里選出來的優良苗子中,他的各科績都是遙遙領先的。
此外,向永明也是唯一一個,在策劃的訓練中游刃有余的新兵。
思緒一轉,墨上筠挑眉問,“他們,你都認識了?”
“認識!老了!”向永明立即接過話,笑瞇瞇地看了其他新兵一圈。
“是是是……”
“……”
眾人立即應和著點頭。
“也行,”墨上筠點了點頭,轉而問道,“那麼,群眾的意見是什麼?”
“老兵對我們都不錯,我們適應的也好的,部隊的生活我們在新兵連都驗過了,也習慣了,雖然想家吧,但我們這些都是糙老爺們,忍忍就過去了。”說到這兒,向永明特地停頓了下,出遲疑的表,“可是有一點……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說。”墨上筠瞇起了眼眸,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不用猜都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問題。
“那什麼,墨副連,您這招待新同志的方式,”頓了頓,向永明收到諸多眉弄眼的暗示,可卻沒有停止,直言道,“讓我們多有點怨氣。”
新兵們心底嘆息,躲在門后的老兵扶額。
這位是真沒長眼吧?
跟個的計較個什麼啊!早點打發早點走人唄!
“所以?”
出乎意料的,墨上筠似乎沒太大反應。
“您是否能適當地改變下方式。”向永明神嚴肅不,很正經地提議道。
“比如?”墨上筠順著他的話問。
“訓練程度可以慢慢加強,打擊貶低可以換鼓舞激勵。”向永明說出了每個人的心里話。
“你們覺得……”墨上筠勾笑了笑,慢慢地問,“我是在打擊你們?”
“不是嗎?”向永明反問。
墨上筠畔笑意一深。
與此同時,新兵們只覺有寒氣蔓延,讓他們心都提到嗓子眼。
“那麼,”懶懶地開口,墨上筠掃起那份資料,爾后站起,含有笑意的視線一一掃過所有新兵,聲音平靜地近乎隨意,“誰想跟我比一比?”
021、怎麼教自己的兵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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