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的,小聲勸和:“首長,他在這等了也蠻久的,你現在打電話代駕還費時……”
話還沒說完,“哐當”一聲,李海洋拄著收銀臺的手一,連帶著掃落桌上那盆文竹,一屁摔倒在地。
小妹嚇了一跳,忙繞出收銀臺去撿那盆養了三年的文竹。
前幾天剛換了花盆底,陶瓷的,這會磕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連著盆里栽的土都摔散了。
李海洋這麼一摔,也清醒了,側捂著尾椎骨也不敢喊疼,用掌棱撥回土,正要去撿碎片,小妹疊聲喊道:“行行行,你別,給它留個全尸。”
李海洋手上作一僵,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小妹,生怕惹哭,急忙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小妹心疼得不行,又不好和喝醉的人計較,上說著“沒事”,眼眶卻整個都紅了。
就這會功夫,傅征把車鑰匙拋給還等著他給話的代駕,吩咐他去后面的巷子里把車開來。他俯,托著李海洋的胳膊架起他,瞥了眼他按在尾椎的手:“摔著了?”
“就有點疼。”李海洋覺得自己摔一下就跟瓷做的一樣,有些臊得慌:“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從橫杠上摔下來都沒點屁事……”
不知道誰順口接了句:“那他媽的是以前。”
——
代駕從巷子后面把車開過來,停在店門口,見人還都圍著收銀臺,摁了下喇叭。
七八個人,一次送不走,分兩批。
第二批是從外地趕來的退伍老兵,今晚在南辰市住一晚,明早再離開。
代駕幫著把人抬上車,氣吁吁地坐回駕駛座,忍不住腹誹:這些當兵的,是真結實……
他系上安全帶,發引擎,邊打方向邊問:“長,燕總把酒店安排好了,就隔著一條街,雙人房三人房或者套房都在同一層。你看你是喜歡高層落地窗的江景房,還是喜歡環境清幽點的山景房?”
車碾過路肩,匯車道。
沒聽到回答,代駕覷了眼傅征,車廂里頭太暗,他什麼也沒看清,頓了頓,他只能繼續道:“山景房的話離機場比較近,就是現在過去稍微遠一點,要經過一個龍門山隧道。”
仍舊沒聽到回答……
代駕有些納悶,猶豫了下,問:“都沒喜歡的?”
傅征終于抬眼,語氣冷淡:“難道沒教你,我都不喜歡的時候要怎麼說嗎?”
代駕總覺得自己是在夾板氣,但看在錢的份上很是耐心的解釋:“燕總說也是軍屬,特別敬佩軍人,安排酒店是看在這些老兵的面子上,希在南辰這晚能夠住得舒服些。”
代駕先為主以為是吵架,這會終于找到了自我定位,努力游說:“下午一個電話讓我來這里,說都喝了酒沒法開車。讓我就安心等著,按包日費用結賬。再說酒店吧……近的這家盛遠,們公司一接待外賓,合作方都在那,和酒店簽了長約的,真不住白不住。”
傅征點了煙,問:“你給當代駕多久了?”
“三年了。”代駕替他開了半扇車窗散煙味,說:“不過次數不多,平常習慣自己開車,公司也有安排司機,出差接送都不是我的活。”
傅征側目看他。
代駕以為他不信,扯了嗓子拔高音量:“真的。我覺得你對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今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讓我好好跟你聊聊,平時都是個什麼人。”
也是因為這句話,代駕才以為燕綏是和傅征拌了,鬧得不愉快。
雖然也納悶,燕綏這種隔三差五就出差的大忙人是怎麼無聲無息談上的……但他賺了這麼多年錢,這會整顆腔里燃燒著正義,恨不得直接把他腦子里的思想全部給傅征灌輸進去。
“燕總也是會投胎,燕氏在南辰站穩腳跟的時候從爹手里接過來,一接三四年。你看這公司發展得這麼好就知道,人有真本事,不是花瓶,也不是出去會跟別人搞的那種人。人家談生意做企劃案做得頭皮禿了你是沒看見……頭皮禿了是種修辭手法知道嗎?不是真的禿了!”
傅征在煙霧里緩緩瞇起眼,想著昨晚讓他大開眼界的郎其琛,和今晚逮句話就能說上一段路的代駕,忍不住想:邊怎麼盡是些不正常的人?
代駕后面還說了些什麼,傅征沒聽進去。
他只知道,燕綏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他宣告存在。
看懂了他的意思,卻不退,也不急躁。那姑且當是認真的吧,畢竟……的這個下馬威,就差親自跟他說:“長,祝你好運了。”
——
接下來的幾天,燕綏專心工作,沒歪腦筋,也沒去傅征跟前刷存在。
利比亞海外建設項目中標,這幾天帶著整個工作組跟進,直到昨天才剛剛結束第一個階段的工作容。
臨近中午,燕綏合上筆帽,按下線辛芽進來。
“我中午去部隊一趟。”把上午理好的文件順手遞給:“下午可能會晚點回來。”
辛芽“哦”了聲,把文件抱過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燕副總中午的飛機。”
燕綏仿佛把前兩天答應的去接機忘記得一干二凈,懶洋洋地看了一眼。
辛芽立刻會意:“那我去接,燕副總問起,我就說你臨時有事。”
夠上道。
燕綏滿意地揮揮手,示意可以先出去了。
辛芽離開后,又在辦公室坐了會,這才抓起車鑰匙,直接從專屬電梯離開。
——
為了出方便,燕綏沒開車,司機開著掛了通行證的軍牌車,通過門檢進部隊。
部隊行車限速三十,沿著筆直的水泥路經過轉盤分流,郎其琛正好掐著時間過來,剛跑完步,汗流浹背,跟著行的車走了幾步,一路到食堂,停下來時替燕綏拉開車門,笑得跟久別重逢一樣燦爛:“姑。”
周六,不士兵放假,或有外出。以至臨近飯點,眼前這家私人承包的餐廳雖還算熱鬧,卻還不至于人員滿座。
郎其琛前腳進餐廳點菜,燕綏后腳跟著進去。
雖然穿著簡單的外套長和板鞋,但在滿廳的水軍服或作訓服的包圍下,燕綏仍舊引人注目。
郎其琛點完菜,尋了座位先替燕綏拉開椅子,等著坐下。
他人緣好,加上又有朗譽林和郎嘯這位舅公的后臺加持,整個部隊就沒幾個人不知道他的。見他帶了燕綏來,知道他沒有朋友,好奇得比較含蓄:“郎其琛,你自己主介紹下啊。”
“我姑,有喜歡的人了啊,別瞎打主意。”
和郎其琛一樣只穿著水軍服的士兵被他一句話堵得干笑了兩聲,正要走,被郎其琛拽住,他低聲音,神兮兮的問:“看見傅隊長了沒?”
還真問對人了,他指了指廚房方向:“后門,剛出去。”
人一走,郎其琛就沖燕綏眉弄眼:“怎麼著,我說的吧,今天來保準讓你見到傅隊長。”
剛好上了菜,燕綏拿了筷子夾了片吃,不怎麼走心地夸他:“那你真是棒棒噠。”
郎其琛剛跑完五公里,得前后背,沒空和計較,一筷子夾走三片,塞進里,邊嚼邊含糊地說道:“每逢周六,他中午都會來這。”
燕綏筷子一頓,終于被勾起好奇心,問:“有故事?”
郎其琛又不是傅征,哪知道他為什麼每周六定點來,但在燕綏面前卻不能說不知道,他想了想,答:“可能每周六,這里才有寒山魚吧。”
燕綏翻了個白眼,筷子一擱:“坐不住了。”
郎其琛樂得趕去找傅征,他好獨他的寒山魚。目送著燕綏往后門走去,他埋頭,繼續“掃盤行”。
——
燕綏順著走廊走到底,是一間獨立的包廂。
包廂空著,中心位置擺了張圓桌,圍著圓桌空著間距擺了椅子,墻角還放了個置架,再沒有別的東西。
放在圓桌上的紙巾被風吹得直飄,燕綏順著看去,才注意到玻璃窗半開,風正從窗戶里涌進來,著地面打轉。
燕綏放輕了腳步走進去,視線放的遠,并沒有留意到倚著墻的男人。
有煙味約沁鼻尖,燕綏蹙眉,正在分辨方向,傅征先一步察覺,轉頭回。那眼神,仿佛毫沒有意外,來的人會是。
燕綏的“驚嚇”落空,難掩失。撐著半開的窗臺坐上去,半個子探出窗外,了他一聲:“傅征。”
這還是第一次連名帶姓地他傅征。
傅征咬著煙,抬眸。
窗臺離地面有些距離,反坐著晃著雙腳,也沒個著力點,看著晃晃悠悠的,像是隨時都會掉下來。
他眉心一蹙,咬著煙聲音含糊:“什麼病,非得這麼坐著?”
燕綏跟沒聽見一樣,扶著窗臺故意又往外挪了挪,側看他,笑得顧盼生輝:“怎麼著,你是算到我今天會來?”
傅征是真覺得燕綏會摔下來,他走近兩步,似笑非笑地回了句:“黃歷說我今天撞瘟神,你說我是算到了還是沒算到?”
有煙味沁鼻尖,意外得有些好聞。
燕綏晃了晃腳,朝他笑了笑,聲問:“我都千辛萬苦跑進來找你了,是不是該給我個面子……”
那聲音,故意放輕了,好讓語氣里的隨著尾音沁出來。
傅征一晃神,燕綏大半個子都探出來,近得就在他耳邊:“留個號碼給我?”
郎其琛明天開始集訓,傅征是教,整個集訓結束前,燕綏都不可能有機會再見到傅征。
意外的。
傅征輕揚眉,沒說好,但也沒說不好。
他側目,那雙眼又深又沉,泛著海水的意,就像在索馬里那夜,他把撲倒在甲板上時垂眸看下來的那一眼。
傅征還咬著煙,微勾了角,漫不經心道:“也不是不可以。”
從來吵著要走的人,都是在最後一個人悶頭彎腰拾掇起碎了一地的瓷碗。而真正想離開的時候,僅僅只是挑了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出了門,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賀知書于蔣文旭來說是空氣是水,任性揮霍起來時尚不覺得可惜,可當有一天當真失去的時候才悔之晚矣。 “你所到之處,是我不得不思念的海角天涯。” BE 虐 慎入 現代 先虐受後虐攻 情深不壽 絕癥 玩野了心的渣攻&溫和冷清的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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