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百川回完蘇揚的信息，這才注意到坐在副駕的江凡正打電話。

江凡的聲音很輕：“嗯，大概還要兩個小時，來不及去，要不我打個電話給我媽，讓去學校給琳琳開家長會。”

蔣百川說了句：“我不趕時間，先送你去學校。”

江凡回頭，沒太聽清蔣百川的話，眼神疑的看著他。

蔣百川：“先送你去學校給孩子開家長會，我再書辦派輛車過來。”

江凡跟電話里說去學校開家長會順便接孩子，掛了電話后，激的說了句：“謝謝蔣總。”

剛剛前夫打電話過來，說今天兒知道要回來，想讓開家長會。兒已經上三年級，一次家長會都沒替開過。

離婚前，忙，離婚后，好像更忙。

蔣百川到了學校門口后，接他的另一輛車也到了，他沒讓司機跟著，自己驅車離開。

路過一所中學，路邊有對正在打鬧的小，男生背著生，兩人都穿著校服，大概男生惹了生，生正在捶打他的肩膀。

看著似曾相識的畫面，蔣百川有瞬間的晃神。

他想起了年時的他和蘇揚。

汽車與那兩個學生肩而過，他收回視線，看向前方的路。

等紅燈的間隙，他發了條信息：【晚上想吃什麼？】

蘇揚看著手機，蔣百川問想吃什麼？

當然想吃他做的菜。

在輸框里剛輸了兩個字，丁茜推門進來，“揚揚，還要多久？要不咱毀約，不就是陪違約金麼，咱們又不差錢，賠給，姐不陪玩了，什麼玩意兒呀！”

丁茜氣的一屁坐在邊上，把電腦屏幕朝自己這邊轉了下，還是方才那組，這回不是嫌小，是嫌被p大了。

接到安寧經紀人電話時，恨不得破口大罵。

這哪里大了？

蘇揚停下手里的作，笑著勸：“喝點冰水降降火氣。”

丁茜一臉不可置信，“你還真要再修？這都被打回來三遍了，安寧是存心找茬呢！你看不出？就是仗著陸聿城…”

蘇揚不愿聽這個男人的名字，及時打斷丁茜:“你知道對付安寧這樣的人用什麼樣的辦法最能事半功倍嗎？”

丁茜怔了下，隨即明白過來，順著的話問道：“用什麼方法？”

蘇揚：“讓把現在吐出的怨氣待會兒再加倍給吃下去！”

丁茜：“…”

蘇揚手把電腦屏幕轉過來，“所以…我肯定會按要求把照片修好。”

丁茜：“如果要一直不滿意，讓你一直修下去呢？你還真就任由攥在手心里著玩？今晚這麼折騰你，肯定跟喬瑾有關，喬瑾吃了癟，還不得可了勁的折磨你。”

蘇揚笑：“我自有法子對對付。我要開工了，你回家吧。”

丁茜長嘆一口氣，“回個p，剛接到娛雜志主編的電話，原定下周拍攝的周年特輯封面，要提前到明天拍，我還得去安排下。”

“明天？”蘇揚皺眉。

“嗯。”

蘇揚點點頭，跟著問了句：“這回是哪些明星？”

丁茜一直盯著，沒吱聲。

蘇揚眨眨眼，“不會是安寧吧？”

丁茜搖頭，還是不說話，表復雜又詭異。

蘇揚覺不太妙，說出最不愿意提起的那個名字，“喬瑾？”

“嗯哼。”丁茜又說：“猜猜還有誰？給你個提示，男的，影帝。”

蘇揚臉微變，“顧恒？”

丁茜同的聲音傳來，“恭喜你，答對了。”

蘇揚：“…”

說起顧恒，還有陸聿城，跟他們之間的恩怨故事真是…一言難盡。

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好苦。

過了好半晌，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麼要提前到明天拍攝？”

“主編唯依說，喬瑾下周紐約有通告，時間趕不上。”丁茜聳聳肩，“你懂得，人家現在是大牌呢。”

蘇揚皺眉：“有通告？”

呵，說的那麼好聽，還不是因為蔣百川回來了，嫉妒跟蔣百川朝昔相對，就想著法子占的時間。

沒意思。

丁茜拍拍的肩膀，“干活吧，我出去安排明天的拍攝工作，我們早上七點就要到攝影棚。”

七點？

瘋了嗎！

蘇揚平復了下起伏的心緒，繼續開工，突然手邊的手機又震了下，按按太，這腦子，還沒回復蔣百川晚上要吃什麼。

劃開屏幕，看到蔣百川的回復時，全都往腦子里涌，他這樣回：【你不都是吃過飯再吃我？】再朝上看對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了他兩個字，【吃你。】蘇揚瞇了瞇眼，原本要回他，【吃你做的炸醬面】，可剛打了兩個字，丁茜就進來打斷了，后來也不知咋的就點擊了發送。

搞的有多空虛多迫不及待一樣。

蘇揚只好再回他一遍：【吃你做的炸醬面。】

蔣百川回了個好字。

蘇揚便收起手機，繼續開工。

照片修好，已經八點二十，個懶腰，又滴了幾滴眼藥水，眼睛舒服不，把修好的照片全部打包，上傳后，又在信件里留言。

【這回的部不大也不小，看著很漂亮，如果您還覺不滿意，就再發給我，我明天把三次修改的圖片到我微博上，征求下的意見要怎麼改才最完，畢竟大眾的審才是最重要，您說呢？：）】字字溫，卻里藏刀，都是威脅。

很快，就收到安寧經紀人的回復，【安寧很滿意，辛苦了，蘇。】蘇揚把郵件叉掉，直接關機，把手機塞到包里，全副武裝好，直奔樓下。

走出大樓，蔣百川的車就停在正門口，幾乎是小跑著踏下臺階。

蔣百川見出來，開門下車，順手拿上副駕駛上的玫瑰花。

蘇揚下意識環看四周一圈，“你停在這里接我就不怕被拍到？”

“你是我老婆，拍到了怕什麼。”蔣百川把花遞給。

他沒有高調公布和婚姻，但也沒有要刻意去瞞什麼，只是他不喜歡自己的私被曝在大眾視野。

可隨著蘇揚知名度越來越高，婚這事遲早也會被曝出，那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順其自然吧。

蘇揚接過花，勾著他的脖子，在他側臉親了下，“謝謝老公。”他每次出差回來都會送99朵玫瑰給，已經是這麼多年來的慣例，他沒忘過一次。

蔣百川接過的包，又手：“花給我。”

把花和包放到后座，蔣百川轉過把抱在懷里，“怎麼穿這麼，不冷？”

“穿多了，你不好抱我。”蘇揚踮起腳尖，鼻子湊到他邊嗅嗅。

蔣百川說：“沒煙。”

“三個月一支也沒？”

“沒。”

蘇揚點點頭，還算滿意他的回答。

凝著他的眼，他很來接下班，特別是最近半年，這是第一次，多有點寵若驚。

抬手環住他的脖子：“我們都三個多月沒見，電話也有兩天沒打…還以為你樂不思蜀了呢。”語氣不是太滿。

蔣百川看著，解釋道：“投行幾個大的ipo項目時間湊到一起，中川集團正好在做一個國收購案，正巧沈氏的互聯網公司又上市，哪邊都忙。”

投行是他自己創辦的，中川是他們蔣家的集團，沈氏是他姑姑家的公司。

蘇揚也沒再過分苛責，因為自己也忙。

“上車吧，外面冷。”蔣百川說著把自己外套下來裹在上。

蘇揚推開他的手：“不用穿了，太麻煩，上車就得。”

蔣百川冷聲道：“穿著。”

蘇揚披著他的外套繞到副駕駛，開門坐進去，里面的溫度正好，車廂里飄著淡淡的香水味，還是幾個月前買的那瓶。

蔣百川拿過下來的外套放到后座，替系好安全帶，“不問問我喬瑾微博照片的事嗎？”

蘇揚與他對視幾秒，語氣莫名的有點沖：“還不是跟上回電影首映一樣，什麼蹭你熱度來博取知名度，還沒有人敢潛規則，我沒說錯吧？所以問和不問還有什麼區別？”

蔣百川臉沉下來，雙抿，一直盯著看。

蘇揚招架不住他質問的眼神，移開視線看向前擋玻璃。

蔣百川始終看著：“當初你不是很無所謂的說可以嗎，既然不高興為什麼不跟我說？”

蘇揚沉默幾秒才說話：“蔣家和喬家的所有長輩都讓你這樣幫喬瑾，說剛進娛樂圈需要后臺需要知名度，我還能說什麼？我要是表現的不高興，最后為難的也是你，我要說不同意那就更惹長輩們討厭！”

當初委曲求全只是想博取蔣家長輩的一點好，不想讓蔣百川夾在和家人之間為難，可不管做什麼，他們都不會對的看法有毫的改變。

蔣百川反諷道：“現在取關就不怕我為難，不怕惹家里長輩討厭？”

蘇揚又把視線落他上，半開玩笑的口吻：“當時傻，現在聰明了，我不承認是我做的，全部賴在你上不就行了？反正你也會向著我的。”

蔣百川手的頭，語氣溫和不：“以后別再委屈自己。”

蘇揚“嗯”了一聲。

蔣百川開始啟汽車，蘇揚還是一直盯著他看。

“怎麼了？”蔣百川側臉問。

蘇揚搖搖頭，沒說話。

久別重逢，連一個吻他都沒給，說明什麼？

扭頭看向車窗外。

車里很靜，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聽。

車外，華燈初上，車水馬龍，人擁。

這段時間，每天忙到三更半夜，回到家頭疼睡不著時就會胡思想，也經常會問自己，在走過十一年之后，還剩什麼？

想到此，蘇揚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婚姻里的兩人，相遇的太早，好像也不見得是一件多幸運的事。

忽的回頭，“蔣百川，我們會離婚嗎？”

蔣百川用余瞅了一眼，繼續專注開車。

蘇揚見他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就又轉頭看向車外，車玻璃上浮了一層淡淡的水汽，漸漸模糊了視線。

“，十一年前你就經常問我，有天我們會不會分手，我好像告訴過你不止一遍，分手這樣的事不會發生在你和我上。”蔣百川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里回著。

磁低沉的話讓蘇揚有些恍惚，又莫名的安定。

盯著蔣百川看，原來他還記得他們在一起已經十一年。

蘇揚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不由慨：“我覺我好像老了。”

尤其最近，經常莫名傷又矯。

擱以前，是沒空想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蔣百川開手，將的手攥在手心一起放在方向盤上，他說：“在我眼里都一樣，你還是十七歲。”

蘇揚笑了出來，“就騙我！明明都二十八了，不化妝不想出門，每天都想穿鮮亮的服裝，我十七歲時可不是這樣的。”

蔣百川沒接的話，他看了眼倒車鏡，把車靠邊停下。

“怎麼了？”蘇揚問。

“你發燒了，自己不知道？”他剛握著的手時覺有點熱，以為是車里熱的緣故，可后來覺不對勁，不是熱，是燒。

蔣百川把手到脖子后，了，很燙，他語氣不好：“你多大？自己發燒都沒覺？！”

他這麼一說，蘇揚也覺自己好燙，還有些發冷。

“蘇揚，問你話呢！”

他喊蘇揚的時候，就是他耐心已經用完的時候。

蘇揚：“昨晚就開始了。”

蔣百川盯著半晌，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啟車子調頭開向醫院。

到了醫院，從掛號到錢取藥水，都是蔣百川在忙活，心安理得的坐在輸室等著。

蔣百川把藥水和打針條一并給護士，就去取藥等著拿配好的藥水。

蘇揚盯著他筆的姿，不由慨，這個男人不僅床上好使，床下也一樣。

只可惜這兩年，能使用的次數太。

藥水配好，蔣百川端著藥水來到護士臺，蘇揚也走過來坐下，等著護士給扎針。

蔣百川習慣的把自己的右手遞給，蘇揚抓著的時候，眼底一熱，昨天半夜扎針時，就是下意識想抓這只手，可當時邊空空的。